吴悠在水里绕着苏文若转圈,泳优美舒展。
不愧是水族,苏文若在心里吐槽了一下,他念了避水咒,也是不怕水的,但是他却停留在原地,原因难以启齿——他的泳姿实在是难看,他只会狗刨,这个泳姿甚至还被黑羽吐槽过。毕竟作为一只猫科动物,只会狗刨是正常的,但是作为一个神仙,只会狗刨就显得有些尴尬了。
苏文若在心里再次吐槽,到底如何的以讹传讹才能塑造出传说中仙风道骨的神仙?神仙也是各种各样的吗。
苏文若和吴悠在很多地方情不自禁过,但是还从来没有在水里干过,现在冰凉的海水可以浇灭苏文若身上的火,但是却无法浇灭他心头的越烧越旺的火。
越烧越旺的火里,苏文若的后腰上黑色的印记越发的明显了。
做到最后,苏文若晕了过去,是被吴悠抱回房间的。
醒来的苏文若身体上相当疲累,但是精神上却相当愉悦,一方面是吴悠把他伺候的特别舒服,另一方面是他做了一个久违的梦。
梦里。
降宵宫。
床上的丝被触手光滑凉爽。
他动了动身体,发现肚子上放着一个蛋。
一个散发出柔和光芒的,比一个成年人的头还大的蛋。
起身。
地上有一些碎了的蛋壳。
耳边有叮铃叮铃的铃声在响。
走出房间,外面正下着青丝细雨,细细一看,这雨竟然是红色的。
门廊里有一把伞。
撑着伞走进雨中,抬头看见天空中一红一黑两团身影,低下头看脚下,树木郁郁葱葱。
张口刚刚打算说点儿什么,一股黑雾将所有的一切盖住了。
胸口有些疼,疼入骨髓。
剧烈的疼痛中,苏文若睁开了眼睛。
“太累?”
耳朵边是吴悠的声音,苏文若眼中看到的却是埋在自己胸口,微微抬起头的无忧。
苏文若笑笑,“还好。”
刚刚胸口的疼痛果然是这个熊孩子在啃。
得到苏文若的回答,埋头吴悠继续啃着苏文若胸前,然后闷闷地说道:“你紧张凤凰。”
刚刚的□□有点儿太爽了,让苏文若觉得自己的脑浆都被射出去了,所以现在他有些迟钝的应了一声,“嗯。”
“有事情瞒我。”吴悠的声音里竟然有些委屈。
不等苏文若回答,吴悠又说:“我不在乎隐瞒,只要你好。”
吴悠说这句话的时候,心脏紧缩了一下,自己的爱人上一次瞒着他的时候魂飞魄散,险些彻底消失。
那一次,勾陈帝君砍断了建木。
那时候,三十三天守军已经做好了弃守三十三天的决定,但是守军还是觉得应该坚持一下,也许还有可能击退天魔的这一次进攻,但是天魔经过数年的分裂繁殖和相互吞噬壮大力量,战事已经越来越无法控制了,到了三十三天的谈论会结束后的一个月,每天都会有大量的高等级天魔从殊途之门中涌出来,三十三天的守军都来不及恢复就又一次投入到战斗中了。
讨论会结束后,无悠虽然每天都奋战在战场上,但是目光却停留在勾陈帝君身上,一时一刻都不敢分心。
勾陈帝君怎会觉得不出无忧的情绪,他提了一下手上的剑,拍拍无忧的肩膀,说:“没事的。”
无忧盯着勾陈帝君,也不说话。
勾陈帝君被盯得无奈,凑到无忧的耳朵边,轻声说:“我有法宝,可以保自己安稳,你要护好你自己,别让我分心。”
说完这句话,勾陈帝君用剑挑飞了一个天魔,他微笑着,眼神全部落在无忧的身上,连余光都吝啬的没有分给战场上的天魔。
勾陈帝君的眼神本来会让无忧觉得心安,但是也许是天生的危机感,也许是情人之间的了解,让无忧觉得勾陈帝君的眼神中多了一些决然,他心中的不安在一点点扩大,他第一次觉得无助。
无忧在前线修整,他正专心的擦着自己的剑,忽然听见了金銮鸟的声音,“师傅、师傅,你看我刚刚厉害不厉害?”
金銮鸟和无忧是轮换着上战场的,金銮鸟下来了,无忧就该顶替上去了。
“有为师的风范。”敖夜大言不惭地说道。实际上,敖夜在战场上是以法术为主的,而且专门躲在暗处,及其猥琐;而金銮鸟喜欢提着剑直接上去砍的,怎么看这两人的战斗风格都不一样。
在上一次神魔大战中,敖夜受了重伤,一直在深眠,直到半年前才重回三十三天。回到三十三天的敖夜看到三个小辈已经成为了战场主力,厚颜无耻地把教导墨蛇和金銮鸟的功劳全都归功于自己,但是他同样承认勾陈帝君对简章神君无忧的教导很优秀。这会儿看到无忧帅气的眉眼被额头的“川”字所破坏,他忍不住问了句:“小伙子,想什么呢?”
吴悠敬了个礼,回答道:“没。”
敖夜咧嘴笑了一下,但是擦肩而过的时候,却用传音入密的方式说道:“如果你真担心,可以帮勾陈帝君分担伤害。”
听到这句话,无忧并没有回头,这件事情也是他最近一直考虑的,并不是他不想这么做,问题是他如何做的无声无息,不过现在更重要的事情是战场。
这是无忧至今为止面对的最困难的一场战斗了,出现在面前的天魔基本都是顶级力量的,而且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都是敌人,而殊途之门也早就被不断涌出的天魔堵死了,即使双手各持有一把本命的武器,无忧也没办法避免自己受伤,头顶被削掉了一小块头皮,血顺着额头流到脸上,视线都被染成红色了。
有点儿后继无力,无忧躲闪不及,被一个顶级天魔伤到了,连着后退了数步。身后有人接住了无忧的身体,带着他转了一圈,卸掉了后退之力。
墨蛇在背后托着无忧,说道:“你先回去吧,这里我来。”
作为战场上的副指挥,墨蛇通常是不会直接面对天魔的,现在他来了,说明已经到了最后时刻了。无忧也不争辩,直接退回了后营。
后营里,勾陈帝君已经脱掉了厚重的作战服,穿着一件衣摆绣着暗花的白色长袍,腰上带着一条白色的绣花腰带,仔细看能看清楚腰带上绣着的花纹是青龙。这条腰带是无忧亲手给勾陈帝君缝制的,连上面绣的花都出自无忧之手,算是无忧送给勾陈帝君的礼物,当然,这礼物在其他人看来无时无刻不体现着无忧对勾陈帝君的占有心。
勾陈帝君手上不知道握着一本什么书正在看,听到无忧的脚步声,他合上手上的书,说道:“来休息一会儿,喝杯茶。”
玉石桌上,清茶还冒着热气。
无忧在自己身上施了一个小法术,恢复干干净净的模样才走过去坐下,端起杯子却不喝,只盯着勾陈帝君看。
“看什么?”勾陈帝君笑眯眯地看着无忧,全然没有一个要干一件惊天动地大事情的紧张的样子。
“你。”无忧实话实说。
勾陈帝君放在手上的书卷,隔着桌子握住无忧的手腕,拇指还在无忧的手腕上轻轻挠了两下,然后松开,说道:“后会有期。”
勾陈帝君说完这句话,忽然发现无忧飞速的握住了他的手腕,然后站起来,隔着桌子低下头吻住了他。
嘴唇上是最温柔的亲吻,手腕上承受的力量却像要把他捏碎一般。勾陈帝君伸出自由的那只手,抚摸着无忧的脸庞。
一点点儿血腥味道从对方的口中被推入自己的口中,勾陈帝君一愣,心头却念到,熊孩子,竟然用了替身术,他才多大年纪,竟然想替勾陈帝君抵挡所有的伤害?
勾陈帝君推开无忧,正要说话,却觉得自己的身体动不了,眼光瞟了一下,他口中的熊孩子用了一个高级的冰冻术把他冻住了。
“哎——”勾陈帝君一句话还没说出来,就发现眼前的无忧化作了一道光直奔建木所在的方向。
这点儿束缚怎么可能困住勾陈帝君,只需手指一弹,冰冻术就解除了,勾陈帝君随后就飞向建木。等勾陈帝君看到无忧的时候,无忧的两把本命武器已经合成了一把,已经砍向了建木。
建木的根系生于幽冥界,树干撑起三十三天,顶部的树叶在三十三天铺开,如同一个小树林一般。
剑光过处,建木的树叶纷纷掉落,但是树干就纹丝不动,可是无忧却一个踉跄,嘴角溢出了鲜血。
勾陈帝君一挥手,受了伤的无忧就被掉落的树叶卷成了一团,又被树叶带起来,从三十三天坠落下去。
做完这一切,勾陈帝君拍拍手,看着前方,说道:“碍事的人已经解决了,下面是你和我的对决。作对手这么多年,请问高姓大名?”
勾陈帝君的面前,站着一个身高足足有他两倍的天魔,这天魔除了脚下环绕的黑气以及头顶的两只角以外,和普通人的相貌并无多大差别。
其实这天魔算是勾陈帝君的熟人了,勾陈帝君和他打过数次交道,知道他现在是天魔界的头,只是他不知道这天魔到底有没有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