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那暴风方向突变,与杀人浪方向居然同方向,速度快得让范明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凌小姐。
。苏倩怡原本以为有充足的时间,却没想到暴风改变方向,始料未及。她还在船上,炸弹也还没点上。
一切,来得都太快了。
苏倩怡走向船头,将船的速度加得更快了,然后她点上那炸弹。
“嘭……”的一声巨响,似乎整个海里都在震荡。
“丫头……”
苏倩怡回头,她怎么听到了孟少秋的声音,一定是她听错了,可能是要死了吧,居然幻听到了他的声音。
“孟少秋,我爱你!!”苏倩怡用尽全身力气喊出声,她不知道其他人能不能听到,只是觉得特别的有气概。
死就死吧,反正。
孟少秋,我爱你。
炸弹的威力,暴风雨的威力再加上杀人浪的威力,也就那么一瞬间,海底的鱼全部都浮在了水面,可想而知,这威力有多大。
“凌小姐……”范明不知道该做什么了,不要说爷心头如何,就连现在的他都觉得快要窒息了。
凌小姐怎么可以就这样丢下爷!爷说若是他哪天不再了,就将小少爷小小姐交给凌小姐。
这又算如何?可怜的小少爷小小姐,多遭罪。
孟少秋觉得世界都要崩塌了,他的丫头,不要他了。
她彻底地抛弃他了。
这一切都像是一场恶梦,真希望醒来一切都是假的,丫头还活生生的,对着他笑,对着他撒娇。
“爷……”范明惊慌出声,爷这么昏过去了,最后一眼绝望的眼神。
范明再次看了眼那暗礁下被炸得粉碎的船,现在只剩下残骸,如此绝无生还吧。
暴风雨好像停了,海水也渐渐变得平静下来,一切似乎都已经平静下来了。这个世界突然变得如此安静,范明却觉得这样的世界对于爷来说,将永远成为灰白。
凌小姐已经不在了。
爷恐怕不会再是那个有温度的爷了,他有预感,爷会变疯,疯了的爷,真的很恐怖很恐怖,简直就不会再是人。
孟少秋做了个噩梦,他收到了丫头的信,信封上赫然写着‘挑战信’。丫头居然给他写信,他真的好激动,好开心,近些日来,他从来没那么开心过了。
只是,信里说,她恨他。
她要毁了他的所有,就从这些战船开始。
手脚并麻,他一直知道丫头会恨他,但当她亲口说出的时候,原来他真的承受不住。
信上,她说是她故意破坏暗礁,将杀人浪引过来的。他怎么可能信她瞎扯?
不过。
她想要毁掉它们,这又有何难呢。明明知道可能会有杀人浪,他硬是没有采取任何措施,明明可以将那些暗礁用其他补替,可他没有做。
丫头想要的,他都会给。就算有一天,她来要他的命,他也不会有半点反抗。
范明一旁劝了很久,本就暴躁的他,按耐不住了身体的血腥暴力,将他打了一顿。
他近期就是这种状况,想杀人,想看血色的东西,想闻到那浓浓铁锈香味。
所以,没有做任何防患措施,却没想到居然反过来害丫头丢了性命。
他怎么可能原谅自己?。
暗礁不是丫头破坏的,却是那个人故意而为之。
如果暗礁没有被损坏,就不会遇上杀人浪,丫头也不会。
噩梦,一直在循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到底是真实还是梦境,孟少秋已经分不清了。
他想清醒过来,却怕这梦是真的。当他醒来之后,发现他的身边丫头已经不在了。但梦里真的就像地狱一般轮回着,每每出现丫头消失的那一刻,心就像被人硬生生撕裂了一般。
他以为他要死了,可他还是没找到啊标,没有找到。他老妈说阿标恐怕已经死了,当初那么大的杀人浪,尸体都怕已经石沉大海了。
“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说着躬身拿起袖子不断地擦眼泪,回来就好啊,腿废了,至少人回来了啊,不像小凌那姑娘,可就真是福薄啊,现在跟阿标一样,连尸体都没找到。
甲板上的小林哭得一塌糊涂,他才十七岁,却经历了生死,似乎一下子成长起来了,是啊,有什么比死更恐怖的事情呢。
“妈,怕您也看出来了,阿标喜欢我,我……我……我……我也喜欢他……”吴小林终于说出口了,只是那眼泪夹杂着鼻涕,很是狼狈,但心里却松了口气,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以为他老妈会被吓到,却怎么也不会想到,他老妈子会如此镇定,像是早就已经看出来了一般。
“妈知道,妈也知道你孝顺。”吴妈过来人,阿标一大老粗的男人,怎么都掩饰不了他对小林的感情,如此明显,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他已经走了,此事到此为止吧,做妈的,希望以后我儿能往前看,不要……”
吴妈的话吴小林并没有听进去,因为怎么可能到此为止?已经来不及了。
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北边的那个凸起的小山崖处,心里想着,昨晚如此之大的暴风和杀人浪都没将那摧毁?周边那些小石崖都已经成了废墟。
唯独那一块。
有些怪异。当苏倩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她全身湿透,估计是浸了一晚。她吃力地爬起身,却发现大腿被一没有温度的东西压着。
苏倩怡一看,居然是肌肉男咸猪手。是他救了她。他不是出海了么?怎么会在这?。
还有他全身是血,血肉模糊,周边的积水都变成了血红一片。那冰冷的触感,让苏倩怡心都提了起来。
顾不上身上的伤口,苏倩怡爬了起来,在他脖侧探了探后,手突然颤抖了起来。
没有气息了。
为了救她,就为了救她。
当时,船已经快要撞上暗礁了,炸弹也已经快要被引爆了。无论她怎样,她今日都会死。
她安静地坐在甲板上,面临死的那一刻,她还在想着,她死了,孟少秋会不会伤心?
她还没听到他的解释呢,只要他解释,她怎么会舍得不原谅他?她只需要他一个眼神,或是一个表情,告诉她,他心里还是有她的。
哪怕一个字。
“女人。”很浑厚的声音,有点熟悉,“跳下来。”
他那小船就在下面,相对于这大船,在这种情况下,更灵活,更显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