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倩怡知道吗?”
“婚礼的事,只要我开心就好,苏倩怡一切都随我!”说到此处,干宝脸上洋溢着小女人的幸福。
“好!”苏倩怡没再多说一个字,直接答应了。
“好!”干宝貌似很满意,笑着站起身往回走,边走边说:“明日我会派人把伴郎服和大婚当日的流程送来,你早点休息,不打搅了。”
…………
这一夜,孟少秋失眠了……第二日脑袋昏昏沉沉,天不亮便顶着一对熊猫眼爬起来打坐,念清心咒,不知道念到第几遍,“笃笃笃”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没睡好?”干宝费劲地提着一个足有半个孟少秋那个高的防尘袋,戏谑地打量着孟少秋。
“进来吧!”孟少秋接过那个防尘袋,转身进屋了。
“不会是因为我要嫁人了,在悔恨和心痛的双重折磨下,无法入眠吧?”干宝在跟在孟少秋身后,盯着他消瘦的身影,幽幽地说。
孟少秋的身子一顿。
干宝眼睛一亮,继续说:“我很好奇,你我二人之间,究竟有过怎样的过去?”
孟少秋却仿佛没听见一般,随手将防尘袋放到了桌子上,可防尘袋还未挨到桌子的边,干宝便跳了起来:“哎,哎,哎,别放那呀,待会把衣服弄皱了,挂起来,挂起来……”
这么一折腾,岔开了话题。
孟少秋挂好防尘袋,确定不会掉下来后,转身问:“不是说着人送来吗?怎么亲自跑来了?”
孟少秋不愿继续那个话题,干宝也无趣,瘫到椅子上甩着酸疼的胳膊:“我呢,是个完美主义者,我的婚礼,一点差错也不能有,只好亲力亲为喽!”
“你很重视这个婚礼?”孟少秋为干宝倒了一杯庐山云雾茶,握住茶盏,用内力给她加热后,轻轻放到了干宝身边的桌子上。
干宝端起来喝了一口,不烫不凉,刚刚好:“关乎我一辈子的幸福,当然要重视!”
说完,干宝起身,拉开防尘袋,一套崭新笔挺的西装便出现在两人眼前。
干宝纤细白嫩的双手爱惜地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单手叉腰,另一只手冲着孟少秋勾了勾中指:“过来……来试试……”
“没这个必要吧?”对于这套衣服,孟少秋并没有兴趣。
“让你过来听到没有?”干宝有些不耐烦:“这可是我千挑万选,为你量身定做的伴郎服,明天全靠它给苏倩怡撑面子呢!”
孟少秋无奈,走了过来。
干宝简单地讲解过后,孟少秋抱着那身西装,钻进了书房。
孟少秋更加不自在了,尤其是想到干宝如今的身份和昔日两人尴尬的关系,身子便不由自主地扭来扭去。
“别动!”干宝有些不耐烦:“把手拿开!”
一看干宝动了火气,孟少秋立刻松开了手。障碍解除,干宝三下五除二给孟少秋系好了腰带。
眼看着干宝又扯过来一条不规则的红绳,孟少秋乖乖地伸长了脖子。
他的这一举动,干宝很诧异,“你怎么知道我要干嘛?”
“我见过!”脑海中浮现干宝的那副画,孟少秋脸上闪过一抹痛色:“要系脖子上,对吗?”
“嗯!”干宝把领带挂到孟少秋脖子上,手伸到脖子后面为孟少秋整理好衬衣领子。由于二人身高差异,孟少秋不自觉地配合着干宝弯腰,低头。
干宝一丝不苟地系着领带,就像是全职主妇在为即将去参加一个重要会议的丈夫打理行装一般。
打好领带,干宝像模像样地抚平衣服的褶皱,最后把写有“伴郎”二字的玫瑰花别到了孟少秋的左胸处。
如果不是看到那两个烫金大字,孟少秋甚至有种自己大婚的错觉。此刻,他只觉鲜艳的玫瑰分外刺眼,而“伴郎”二字,更是对他无尽的嘲讽。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哦!”干宝看孟少秋冲着胸花发呆,忍不住打趣道。
听到干宝的话,孟少秋抬起头,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她。他的眼眸,饱含万千情绪,说不尽,道不完!
干宝秋水剪就的眸子,炽热地回望着孟少秋,流露出无限的期许,无限的鼓励。
那一瞬,孟少秋真想拉起她的手,对她说一声:“跟我走!”
那一刻,孟少秋真想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再次感受她的温柔。
那一时,那一分,那一秒,孟少秋却想到了地老天荒,海枯石朽!
然而,现实的情境却不允许他这么做,从他放弃干宝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失去了爱她的资格,不是么?
良久,孟少秋别过了脸,收起了所有的情绪,淡淡道:“君子,不夺人所爱!”
“好你个君子不夺人所爱,你别后悔!”干宝气急,转身跑了出去。
…………
孟少秋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明天本王才大婚,今夜冥兄就迫不及待穿上这身伴郎服了吗?”苏倩怡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孟少秋身后,目光炯炯地打量着焕然一新的孟少秋。
“明日即将大婚,今夜冥王竟然有闲情来此处?难道是紧张得睡不着觉,想找鄙人谈谈心不成?”
苏倩怡嗤笑道:“冥兄多虑了,本王倒用不着和你谈心,料你这个孤家寡人也难以理解我此刻的心情!”苏倩怡一边说,一边拿眼睛觑着孟少秋,后者只淡淡听着,情绪并没有太大的起伏,倒叫苏倩怡不免有些失落。
“不用找了,人不在我这里!”孟少秋看到苏倩怡一双眼睛在屋里来回乱转,不免出言提醒。
被孟少秋戳穿,苏倩怡倒不觉得尴尬,反而感慨道:“虽然依照古训,大婚前男女双方不得见面,但一日不见,真真如隔三秋,那种滋味,不好受啊!再则,干宝心性单纯,不知人心险恶,若受到挑拨,在婚前生了些许不该有的想法,实在不是件妙事哇!冥兄,你说是吗?”
孟少秋还没来得及答话,紧闭的房门却被一个大力给踹开了。
“给你!”干宝手里提着一双皮鞋,没好气地站在门口,腮帮子鼓鼓的,嘴噘得能栓住一头毛驴。许是气糊涂了,她连眼前的人是谁都没有看清楚,就把手里的皮鞋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
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你就这样出现在我的脑瓜上,带给我伤痕,疼痛难忍。可意识偏又这样,在不知不觉中,悄悄的消失,从我的世界里,没有音讯,剩下的只有你们。
所以说冲动是魔鬼,当干宝意识到她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之后,立刻捂上了眼睛,但这无异于掩耳盗铃,因为紧接着一声响亮的重物落地的声音便推动周围的空气运动,最终到达她的耳膜,然后经过神经,传进了大脑——苏倩怡,这位风度翩翩,仪表堂堂,玉树临风,一朵梨花压海棠的准新郎,在大婚的前一天晚上,被自己的准新娘,给砸晕了。
“怎么办?”干宝看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苏倩怡,立刻向孟少秋寻求帮助。
“你问我?”孟少秋居高临下地看着干宝问。
干宝看了看周围,然后郑重地点点头,对孟少秋说:“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孟少秋诚实地摇头,随即好整以暇地躺在了床上:“爱怎么办就怎么办!”
“喂!你什么意思?”干宝上前扯住苏倩怡的衣服。
“哎,哎,哎,衣服皱了,明天你的婚礼可就不完美了!”孟少秋转身面墙而睡。
“你故意的是吧?”干宝快疯了,第一次觉得孟少秋居然如此不可理喻。
“哎呦,这话从何说起?轮得着我故意不故意吗?明天大婚的人是你们俩,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孟少秋坐起身子看着干宝。
“卑鄙小人!”干宝怒目而视,随即冷笑道:“别怪我没提醒你,只要我出了这个门,明天前冥王孟少秋横刀夺爱,大婚前意欲谋害现冥王的消息便会传遍四界!”
“呵!”孟少秋凉凉地一笑:“随便说!”说完倒头就睡。
干宝彻底无语,只好一个人费力地去拖躺在地上的苏倩怡。
“起来吧,别装了,何苦难为一个小姑娘!”孟少秋翻了个身,如同说梦话般,说完,又响起了鼾声。
“什么?”干宝把苏倩怡拖到门边,累的气喘吁吁,听到孟少秋的话,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的苏倩怡。
“哎呦!我这是怎么了?”苏倩怡揉着脑袋,慢慢地坐了起来,但对上干宝的目光,声音也不免低了下去:“干宝,别生气,我也是刚醒!”
“滚!”干宝再次扬长而去。
“哎,干宝,你听我解释!”苏倩怡爬起来就要去追。
“把门带上,谢谢!”已经熟睡的孟少秋连眼睛都没睁开,就嘱咐道。
“你等着,你会后悔的!”苏倩怡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孟少秋,一个大力把门关上,也走了!
干宝坚持要办西式婚礼,在场的,除了她自个会画时下二十一世纪流行的妆容,没有第二个更合适的人选了。可大婚当日,新娘子还得亲自动手化妆,这让一贯能坐着决不站着,能躺着决不坐着的干宝怎么想都觉得心酸。
“自己画就自己画吧,不就是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婚礼么!”说这话的时候,干宝撇着嘴,抠着手指头,眼泪汪汪,委屈巴巴地将苏倩怡望着。
苏倩怡扶额哀叹,一不小心又碰到了额头的小犄角,疼得他龇牙咧嘴。
见苏倩怡这幅表情,干宝一跺脚,眼看就要哭下来。
“哎呦,姑奶奶,不哭,不哭,我一定想办法好不好?”男人就是这样,心爱的女人一撒娇,一皱眉,立刻放下了所有的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