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对干宝的话置若罔闻,他自顾自地嗔怪道,“调皮,害为师找了许久,该打,该打!”
怪人还在步步紧逼,距离近得干宝似乎能感觉到鞭子上火焰的温度。
“你要干什么?”干宝身体僵硬地贴着橱窗的玻璃,身上的冷汗让她浑身腻的难受。
“可能会有些疼,龙儿不要怪为师,疼,你才会长记性。背叛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干宝清晰地看到鞭子扬起,向她甩了过来,“不要!”巨大的恐惧让她叫出了声。
“干宝?”穆若菲的声音如同天籁一般传进了干宝的耳朵里。
“若菲!若菲!”干宝如获大赦,抱着穆若菲号啕大哭。
“怎么了这是?”穆若菲拍着干宝的背,问道。
她一问,干宝哭得更痛了。
“不问了,不问了,不哭了噢,不哭,不哭,咱回家好不好?”穆若菲像哄孩子一般哄着干宝。
“……好……”干宝巴不得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抽噎着答应了。
穆若菲这才拿出手机给苏倩怡打电话。
怪人看着穆若菲带干宝离去的背影,危险地眯起了眼睛,“有意思,这丫头身上居然有和氏璧,怪不得能闯进我的水幕。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龙儿,你可真是为师的福星啊!”
回到自己家,总算找回一丝安全感。干宝蜷缩在沙发上,把她所经历的事情讲完,惊魂甫定地拍着胸脯,“太可怕了,实在太可怕了!”
穆若菲摸了摸干宝的额头,“不发烧呀,怎么总说胡话?”
“若菲,你不相信我说的吗?”干宝有些激动。
“不是不信,只是,你说得未免太匪夷所思了……”穆若菲有些艰难地开口。她是个无神论者,从不相信所谓的鬼神之说。
“我信,”一旁的苏倩怡突然说话了,他起身蹲在干宝眼前,紧紧我住她的手,眼睛坚定地对上干宝的眼睛,说:“干宝,我相信你!”
“怡哥哥……”穆若菲忍不住喊了他一声。
“若菲,干宝说什么我都信。”
苏倩怡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多多少少发现了干宝,确切地说是孟少秋,身上的异常。比如那次法国之行,干宝快速恢复的脚踝;还有上一秒,他还在T台上牵着干宝的手,下一秒,身边的人就无缘无故地变成了艺术总监。如果说那次是他出现了幻觉,那么孟少秋送干宝回酒店那次呢?为什么他只和孟少秋对视一眼,就暂时地“失去了记忆”?他不明白,难道这个世上真的存在超自然的力量?
然而,这话听在穆若菲耳中,却又是一番滋味。她冷笑一声,“苏倩怡,你就如此喜欢她干宝,喜欢到不分青红皂白的地步了吗?”
“若菲,”看到两人因为自己争吵,干宝有些愧疚的像个孩子,夹在两人之间左右为难,“对不起,你别误会苏倩怡,都是我不好。”
“没事儿,”苏倩怡轻声安慰干宝,转而又对穆若菲说,“若菲,别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那你告诉我是什么样子?你连绿雪含芳簪都给她了,还说不是我想的那个样子?我讨厌你。”穆若菲哭着转身跑了出去。
“若菲~”干宝想去追,却被苏倩怡拉住了。
“苏倩怡,快去追若菲,快点跟她解释清楚,”干宝急急催促道。
“不用,”苏倩怡反手抓住干宝的手,“这是事实,若菲迟早要面对。”
“苏倩怡,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干宝有些不敢正视苏倩怡的眼睛。该来的,还是来了,她是最不愿看到这个结果的人。她不想失去苏倩怡这个朋友,更不想伤害若菲。
“你明白的,你只是不愿承认罢了,”苏倩怡的手触上干宝的脸颊,迫使她直视自己,“干宝,我爱你!我不知道那天大秀结束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站到我身边的人突然变了,但是,我说的那些话是真的,我爱你,我希望你做我的女朋友,我希望未来能和你在一起,那只绿雪含芳簪就是给你的……”
“够了,不要再说了,”干宝突然情绪激动起来,她指着门口对苏倩怡叫嚣:“我不爱你,你走,给我走……”
一向温文尔雅的苏倩怡也激动起来,他抓住干宝的肩膀,“你告诉我你爱谁?那个孟少秋吗?那个来历不明的男人,那个浑身都是谜,会一些奇门异术的男人?干宝,你醒醒吧,那个孟少秋不会给你幸福的,虽然我不知道他接近你的目的是什么,但他肯定在利用你……”
“你在说什么?你调查他?”干宝一脸不可置信,同时又害怕苏倩怡真的查出些什么。
“我只是,只是担心你,”苏倩怡有种做错了事被抓现行的负罪感。
“我和什么人在一起还轮不到他人多嘴,你走,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你走啊!”
“干宝!”苏倩怡的话里已是隐藏不住的祈求。
“走!”干宝闭上眼睛,狠下心说。
屋内突然静了下来,良久,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响在干宝耳畔,接着便是一走一顿的脚步声,然后就是关门声。
厚重的铁门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在回应刚才的叹息。睫羽微颤,干宝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两行清泪无声无息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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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倩怡走后,干宝的小屋彻底静了下来。接下来的几天,穆若菲不理她,孟少秋不见踪影,步摇和魔天也不来了,苏倩怡更是音讯全无。
转眼到了周三,穆若菲的生日,干宝窝在家里堕落了几天之后,带着礼物,来到了位于山顶的穆家别墅。
在别墅门口下了出租车,让安保人员确认身份后,干宝看了眼时间,正好五点半,离宴会开始还有半个小时,她便抱着大大的礼盒在安保人员奇怪的眼神中往里走去。
这一走,便是一个半小时。
起初还有一辆辆豪车从她身边驶过,后来,路上的人渐渐少了,直到完全见不到人影,听不到人声。
十一月的晚上七点,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只有昏暗的路灯发出微弱的光芒,给干宝指引着方向。
怀中礼物又大又重,干宝气喘吁吁,周围却一片寂静,静的她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掏出手机,却无半点信号。各种恐怖的想法袭上心头,干宝后脊凉飕飕的,每走一步,都不由自主地回头看看。
宴会已经开始一个小时,穆若菲身穿一身优雅大气的公主裙站在宾客中间。
露肩复古公主裙浪漫奢华,胸前的设计采用了花朵来点缀,春色无边。绸缎腰带系出甜美的蝴蝶结,束出高腰效果,很好地拉伸身材比例,把穆若菲的身段表现得更完美。
层层叠叠的蓬蓬裙上灿烂绽放的玫瑰花纹弥漫开来,逐渐延伸到裙摆的人员伤亡,花朵分布的频率刚刚好,营造出一种亭亭玉立的美感。半透明的欧亘纱笼罩在蓬蓬裙上,一双美腿若隐若现,仙气十足。
满头青丝弯曲如波浪,垂至腰际,头上一顶小巧的钻石天鹅王冠无比耀眼,钻石镶就的天鹅在铂金底座上优雅地曲颈,煽动翅膀,好像随时都要飞走一样。
精致的脸庞上化着桃花妆,穆若菲犹如从苏中走出的精灵,神秘而俏皮,甜美又性感。
作为宴会的女主角,穆若菲成功地成为全场的焦点。但这位主角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短短几分钟的开场舞,竟然踩了三次苏倩怡的脚。
“若菲,你怎么了,心事重重的?”苏倩怡忍不住问道。
“干宝没来,怡哥哥,她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不可能呀,我明明在宾客名单上看到她的名字了。”一直未见干宝的身影,苏倩怡以为干宝有意躲他,加上苏穆两家是世交,有许多共同的朋友,苏倩怡忙着应酬,便也没刻意寻找。此刻方察觉到事情不对。
“怡哥哥,干宝不会出事吧?”穆若菲有些害怕,攥着苏倩怡的衣袖不撒手。
“不会的,这里安保措施这么好,在哪也不会在这出事。应该是迷路了。”苏倩怡一边柔声安慰着穆若菲,一边掏出手机拨打干宝的电话。
“怎么样?”穆若菲关切地注视着苏倩怡。
“打不通,”苏倩怡摇了摇头,“这样,我去找保安,顺便查一下监控,你在这照应着,先别让伯父伯母知道!”
“嗯,”穆若菲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看着苏倩怡急匆匆跑出去的身影,穆若菲心如刀割。
她正因为懂得父母的苦心,她虽然不喜欢这种形式的生日,但也从不拒绝父母的安排。
她的生活是非常世俗,充满利益纠葛的生活,从小到大,身边的所谓知心好友,无一不是怀着各种目的来到她的身边。
她孤独太久了,太希望有个纯粹的朋友陪着自己疯,陪着自己闹,和自己同塌而眠,彻夜畅谈。
那一天,她来到干宝门前,本是存着羞辱她一番的心思的。但当她看到干宝那双纯净清澈的眼睛时,当她想起干宝在机场洒脱坦荡的行事风格时,当她和干宝坐在破旧的沙发上谈笑风生时,她突然明白,眼前的人,就是自己一直以来,渴求的朋友。所以她毫不犹豫地把爷爷不远万里从美人鱼的故乡--丹麦给自己准备的价值连城的小美人鱼钻石项链送给了干宝。
可造化弄人,偏偏自己的意中人爱上了自己的好朋友。
从小到大,她习惯了依赖苏倩怡,习惯听从他的安排,她害怕,若以后苏倩怡不在自己身边,自己要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