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刘家村内除开一营就没多少人了,于闾口中的所谓团部所属,加上他自己也就一个连多一点,再算上没了弩箭的那些个弩兵,最多也不会超过三个连。
三百人左右要去进攻?
这哪行!
听到于闾这样一说,丁宣连忙争抢道:“团长,还是你带着一营去吧,我带着其余的人去支援三营。”
“不用担心......”
“团长!”
于闾刚开口拒绝,就被丁宣给打断了,顿时瞪了他一眼,喝斥道:“不要在拖拖拉拉的,服从命令!”
“团......诺!”
最终,丁宣在于闾强硬的眼神下败下了阵来。
不多时,刘家村一营所在的前沿阵地就出现了变话。
“兄弟们,随我杀!”
只见丁宣手提大剑,一马当先的冲进了混乱的战场,在他的身后,紧紧的跟随着一营的战士们。
前方,是无数长戈组成的刀山,刀光闪烁,气势魄人。
但一营的战士却是没有半分畏惧,丝毫不害怕死亡,嗷嗷叫的就冲了进去。
一营突如其来的冲锋让卢江前军们有些意外,刀枪剑戟,各种兵器碰撞在了一起,乒乒乓乓的响个不停,一条又一条鲜活的生命快速的倒地。
刘家村内,于闾也组织好了人手,也管什么时机是否妥当,反正就是埋头冲锋。
庐江中军大旗下,卢植自然是看到了战场上的变化,眉头一皱,很是不解:“对方会为何在这个时候选择离开村子发动进攻呢?”
卢植是什么人?
文武双全皆为精通,一生可是打过不少大仗。
通过大概估算,卢植清楚的算准了刘家村内敌军的数量,也就两千来人的样子。
当庐江前军死战不退,成功将二营、三营引入战场,然后自己的中军压上以后,自己这边的人数差不多达到了对面的七倍有余,刘家村战场的局势已经可以说是非常明朗了。
在卢植看来,对方现在应该老老实实的呆在刘家村内,借助着房屋组接的防线抵御自己,然后自己大军一围,接受对方的投降才是。
可现在......
对面居然选择了主动出击!
面对七倍余己的对手,在正面战场上主动出击,这无疑等于就是用鸡蛋去碰石头,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这个统帅尽然如此愚蠢!
卢植眼中的鄙视之色暴露无疑。
和卢植想的一样,战场上,随着丁宣与于闾各率一部加入战场,虽然短时间内给庐江前军造成了一些慌乱,但很快就被压制了下来,彻底绞入了庐江前军的刀枪泥潭之中。
“锵!”
“刷!”
丁宣抬手磕开一柄刺向自己的长戈,然后顺势斩杀掉手持长戈的士兵,他脸上的神情越发沉重了。
前方全是敌人的影子,自己左右的战友在快速的减少,而与二营之间的距离又不知道还用多远,身体的疲惫加上紧张的情绪一时间让丁宣不由的烦躁了起来。
“杀啊!”
丁宣大步一迈,他已经不知道这是自己率领一营战士们进入战场以后发动的多少次冲锋了。
“锵!”
“锵!”
刀剑的碰撞参杂着四溅鲜血,硬是让着寒冷的冬日里出现了一股暖流,丁宣的这次冲锋还没突进几步,却是又一次被庐江前军们给挡了下来。
“刷!”
“刷!”
“嘶!”
随手夺走了几名敌人的性命,丁宣的身体猛的一抖,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在他的背上,新添了一条血肉横翻的伤口,滚烫的鲜血沿着身上的皮夹一滴一滴的向着地面流去。
不知道是谁刺过来的,因为周围都是敌人!
“营长,西北方向,是二营!”
终于,一个好消息出现了,丁宣下意识的扫了过去,确实如这个声音说的一样,就在他的西北方向,敌军的数量有些拥挤,显然是在围杀着什么。
“随我冲!”
丁宣不敢耽搁,一个折身改变了原本行进的路线,向着西北方向杀了过去。
二营在内,丁宣在外,两方这么一夹击,还真让这一小块的卢江前军们变得手忙脚乱了起来。
随着几具尸体的倒地,这条通往二营的道路终于被丁宣打通了。
“你们营长呢!”
双方刚一汇合,丁宣一把将已经杀红了眼的二营战士扯到了身前,冲着他怒吼了一声。
“营长?”
二营战士微微一个愣神,然后看着丁宣,哭泣着说道:“丁营长,我们......我们营长他......他......”
“啪!”
丁宣一把推开这名战士,他已经知道了结果。
紧跟着,丁宣一指庐江中军那屹立着的大旗,怒吼道:“兄弟们,往北去,往敌人中军大旗去!”
“诺!”
疯狂!
当往日里身边的战友们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去,仇恨的种子彻底发芽,汇合在一起一营和二营就像疯子一样,冲着庐江中军大旗的方向发起了冲锋。
一步、两步......
面对着不知道要多出多少倍的敌人,他们虽慢,但确实是在前进。
战场的另一侧的局面比这边困难了不知多少倍,一团的骑兵们在面对数倍的庐江中军骑兵,尽管悍勇,但数量依旧是飞速的减少。
“杀!!”
随着最后一名骑兵拖着颤抖的身体向着对面发起了冲锋,一团的骑兵彻底覆灭。
骑兵一灭,本就岌岌可危的三营一下子变得更糟了。
于闾这里好不容易和陌刀连汇合,又经过了几番搏杀,这才有了时间重新稳固住陌刀连的阵型。
可庐江中军的骑兵此时已经冲入了三营的阵型之中,其冲锋之势显然不是已经乱成一团的三营可以抵挡得了的,
果然,随着卢江中军骑兵的几个穿插,三营被彻底的分成了好几小块,然后又被庐江步兵们这么一围,伤亡率瞬间暴增。
三营覆灭已经进入倒计时了。
于闾隔的不远,也就百来米。
可这百来米之间却布满了卢江士兵,他们就像一重重拦江的峻山,可望而不可及。
事已成定局,陌刀数量不多,全军仅有的陌刀不能丢失,于闾不怕死,他咬着牙,丝丝血迹顺着牙龈渗了出来,似乎最终只能喊出了那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