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大军压进的消息异常隐蔽,自己和时修都是因为刘家村之战才得知的,这马许两家又是如何知道的?
不过按照赵则的说辞,也是委婉的解释了他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听着赵则的话,朱业的神色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脑海里泛过一丝沉思。
“马许两位家主交流了一会,老夫接着又听见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赵则还在说着,但朱业的心却是无法平静了。
要知道,赵家原本就是历陵的士族,对历陵曾经的士族本就颇为熟悉。
赵则又是赵家以前的家族,若是士族族长一级的,他基本都应该认识。。
既然马许两家的家主交谈,那么能和家主一级交谈的人,其身份自然也是不低。
既然不低,那么赵则为什么会说这个声音会很陌生呢?
莫不是......
想到这里,朱业下意识的问道:“这人莫不就是赵老家主您所说的太平道之人?”
赵则的话被打断,微微一愣,然后点了点头,答道:“确实如此。”
跟着,赵则继续说道:“我听见几人在盘算着什么。”
“那个陌生的声音似乎很是生气,说什么豫章的信徒现在大多都不可再信了,要求马许两家的家主想办法聚拢一批人来,配合他发动突袭。”
懂了!
听到这里,朱业大概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了。
看来是自己的突然起事,让张角坐不住,也要起义了。
张角要起义,那是好事啊!
朱业的神情放松了下来,追问道:“那赵老家主,您可曾听清他们的起义时间?”
“回主公,老夫此次前来,就是因为此事的。”赵则应了一声,然后回答道:“太平道已经起事了,那个陌生的声音就是因为无法带领豫章的太平道信徒起事,所以才找到了马许两家。”
“啪!”
朱业一拍桌子,攥紧了拳头:“太好了!这下我们就不用担心朝廷的压力了。”
一旁的时修也是轻松了不少,高兴的说道:“这太平道还真做了一件好事啊,不过让修没想到的是,主公的新政居然会让这群信徒放弃追随太平道。”
“呵呵。”
朱业笑了笑:“管他什么道,老百姓图的是什么?是天下吗?”
“不!”
“是希望!是不饿肚子而已!”
时修附和说:“主公明智!”
朱业跟着又对赵则说道:“赵老家主此次带来的消息,可算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赵则微微一笑,也不居功:“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朱业闻言,微微一愣,然后笑着回答说:“赵先生,接下来豫章一切事宜,业还是要仰仗您与时先生两位多多帮衬了。”
“则(修)自当竭尽全力!”两人同时达到。
末了,二人对视一眼。
“老狐狸!”
“你先了,我自有办法跟上!”
......
光和五年不是一个好的年程,不仅是对于受灾的大汉百姓来说,对高居洛阳皇宫的刘宏来说,也是如此。
自己这边听闻豫章朱业谋反,刚安排了朱儁、卢植前去平叛,可结果还未出来,又是一条惊天的消息传进了皇宫。
刘宏听了张让的汇报过后,连衣服都来不及穿上,立马就从宠妃的床卧上弹了起来,匆忙的召见了几个位高权重的大臣。
其中三公自是不缺,九卿也是齐聚,外戚内宦那是站的满满当当。
这些人,全部在深夜被刘宏喊到了寝宫来,俨然一副早朝的模样。
刘宏衣衫不整的坐在上首,身外披着一件张让招来的厚袍子,一脸担忧的把情况说给了众人听。
至于是什么消息?
那就是又有人造反了。
此事说来话长。
在早些年间,钜鹿出现了一个奇人,唤做张角,称作大贤良师,门下有弟子五百,到处布施,为人治病,门下弟子人人皆能书符念咒,端是神奇的紧。
因此,张角所创之太平道在大汉拥有了巨量的信徒。
由于其能将混乱的民间稳定,减少了刘宏救灾的资本,加上很多地方的官员也有不少人相信他,刘宏也就不闻不问。
但现在,这个张角居然造反了。
并且张角造反的地方不远,就在钜鹿,而且人多势众,远远不是豫章朱业可比的。
按照张让告知的消息,张角此人利用他在民众中的威望,将太平道的信众分为了三十六方,大的有万余人,小的也有六七千人。
每方设立一渠帅,其范围覆盖了大汉的青、徐、幽、冀、荆、扬、兖、豫整整八州,人数多达数十万人。
贼首有三,分别是张角、张宝、张梁。
其中张角自称天公将军,张宝、张梁分别为地公将军和人公将军,他们在冀州北部一带举旗起事。
大喊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这是什么意思?
苍天不就是自己吗?
要自己死!
甲子年?
还有多久?
两年左右!
这些人要在两年内夺下我刘氏大汉几百年的江山啊!
刘宏气得不行。
这些个太平道烧毁官府、杀害吏士、四处劫掠,短短几日的时间,整个大汉七州二十八郡,全部都发生战事,占城的占城,夺郡的夺郡,其势如破竹,州郡失守、吏士逃亡。
特别是贼首三人,已经率着数十万反贼向着洛阳进军了。
听完刘宏的话,在场的三公九卿们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皆是皱紧了眉头,仔细的思索起了对策来。
这件事由不得他们不重视,不管是前些时日的豫章朱业造反,还是现在的张角造反,他们依靠的都是那些个贫苦的泥腿子。
这些人一旦真要夺了江山,那他们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很快,皇甫嵩站了出来:“启奏陛下,臣有事谏。”
刘宏早就急的不行,见到有人站了出来,哪里还会磨蹭,眼中带着些期望,无比亲切的说道:“爱卿快快说与朕听。”
“臣建议陛下下旨解除党禁,拿出皇宫钱财及西园良马赠给军士,提升士气,以慰军士奋战守国之心。”说完,皇甫嵩眼观鼻鼻观心,拱着手站立不动,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