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陵城中,某些原本心有轨迹的人也听到了这个呼喊声。
这些人目光一聚,身体也害怕的发起了抖来。
心中直呼!
“如此军心,或真能成事乎?”
......
回到校场内,又过了好一段时间,士兵的响应声才算是渐渐的落了下去,他们仍旧站的笔直。
就像是一棵扎根地下的老树,哪管你是狂风还是暴雨,都不能挪动他们分毫。
目光如炬,有一团火开始燃烧了。
热情总会散去的。
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将大家带入了一个敢于反抗的世界中,但缓和过后,对未来仍旧有些迷茫。
毕竟陈胜吴广的起义最终还是失败了。
“呼!”
朱业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开始的一番话把他自己也说的够呛,看来以后也需要好好锻炼一下这具身体了。
如此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朱业重新调配好精神,再次发出了声音,似乎是打算语不惊人死不休,直接把自己的底细给漏了出来。
“我朱业,曾经也是一个所谓的世族,在荣阳地界上,地千田万,我朱家也算得上是一个响当当的大家。”
“可现在,我是一个通缉犯,一个朝廷的通缉犯。”
“我束手于此,如果诸位兄弟有意,擒下我交与朝廷,估计靠着赏赐,也能有成为一个大家的机会......”
“而且还不用像现在这样,那命去拼那不一定会成功的事。”
说着,朱业竟然真的将腰间长剑一扔,负手而立。
“家主!”
“主公!”
“主公!”
“家主!”
一旁的朱胜朱武、时修于闾等人却是急了,面露紧色,连声高呼了起来,目光也是不停的露出警戒,扫视着底下的士兵。
生怕哪个士兵脑袋一发热,真的上来把朱业给捆了。
同时心里也有了些埋冤:“不是说好是来点兵出征的吗?”
“怎么一下子变成了这样?”
“主公不会是上头了吧!”
“安静!”
朱业回过头冲着几人摆手示意,然后又看向了台下士兵,等了好一会儿,故作自嘲的笑了笑,失落道:“看来兄弟们似乎对我没什么想法啊。”
接着,也不等士兵们反应,继续说道:“有一句俗话,不知道兄弟们听说过没。”
“那就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意思是说,不管是谁的儿子,龙也好凤也好,或是是低贱如鼠,他们的子孙后代都将会继承他们的东西。”
“而我们呢?”
“有什么?”
“一阵狂风卷起三重茅的茅草屋?”
“还是那一家人只有出门才能穿的同一件衣服?”
“或是粥里稀到可以数清有几粒米的吃食?”
“你们想让你们的子女成为什么?”
“龙?”
“凤?”
“鼠?”
朱业连续的几次提问,一字一字的重复,让士兵们再次陷入了沉思。
是啊!
我的子女未来会成为什么样子?
其中特别是原来那些奴籍者,他们对朱业的话深有体会。
就是因为自己出生的原因,导致了他们从生下来开始就没有了自由,最终只能仰人鼻息、看人脸色过日子。
这能怪谁?
谁让自己出生不好呢?
怪父亲?
父亲难道就不怪他的上一辈吗?
一代怪一代,最早的那一代为什么会成为奴隶呢?
士兵们的疑惑很快就从朱业那里得到了答案。
“刘姓皇室起于刘邦,刘邦最初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亭长而已。”
是啊!
士兵们恍然大悟。
亭长,他们经常看到,一个游离在市井之间的小官。
甚至连官都算不上。
很高贵吗?
面对那些大家高门,还不是和他们一样要卑躬屈膝?
“呵!”
见到士兵们的反应,朱业轻笑了一声,直接点出了结论:“可就是因为他刘邦成功当上了皇帝,所以他刘姓就成为了这个时代最高贵的姓,他们身体里的血就成为了这个时代最高贵的血脉!”
接着朱业话锋一转,问道:“你们说好笑不好笑?他们刘家祖辈的拼搏,给了他们高人一等的身份。”
“而你们的祖辈呢?”
“为什么不去拼,不给你们一个高人一等的机会呢?”
“......”
沉默。
士兵们刚开始的热情就像是被泼了一碗冷水下来。
原来......
那些高人一等的人,享受的是祖辈的福荫。
而自己这些人之所以低人一等,是因为自己祖辈不去拼。
渐渐的,士兵们的眼神中出现了异样,他们好像发现了什么。
这时,只见朱业跺了跺脚,又指了指天,他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我们脚下踩的是同一片土地,头上盖着的是同一片天空,我们没有必要去拿自己跟那些所谓的士子作比较,说两者之间会有什么不同。”
“毕竟都是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但是我们必须要承认,这个世界不一样的,是不公平的。”
“从落地开始,那些人就有着非常多优越的条件,我们都没有,他们有很多的捷径,我们也没有。”
“但是我们不能抱怨,因为抱怨是没有用的,每一个人的人生都是不尽相同的。”
“有些人出生就是士族,有些人还在肚子里就背上了奴籍。”
“人生跟人生是没有可比性的,我们的人生是怎么样,真的是早就注定了吗?”
“不然!”
朱业摇了摇头,捡起了地上的佩剑,一把拔了出来,高声道:“让我们拿起手中的刀兵斧戟,奋勇的向前挥出去,向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挥上去!”
“接着你就会发现,往后的日子会是怎样,完全可以取决于自己的选择。”
“如果你一辈子都在感受抱怨,那你的一生就是抱怨的一生。你一辈子都在感受感动,那你的一生就是感动的一生。你一辈子都立志于改变这个社会,那你的一生就是斗士的一生。”
“只要挥出去。”
“一下!”
“就一下!”
“你就发现,原来这一切,也不过如此。”
朱业的眼神非常坚定,语气也是异常的认真:“至于会不会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