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箱子来看，此礼便极为贵重。
大雁南北迁徙，平衡阴阳，又因此物极其忠贞，在聘礼当中是必不可缺的。
雁与雁之间也有所不同司徒罔送来的这一对大雁体格壮硕生龙活虎，一双眼滴溜溜地转，看着韩夫子。
若不是嘴巴用红绳捆着，怕是要叫一声打个招呼。
除雁之外，还辅以其他礼物，皆是良品。红绸一匹、玄丝一匹、清酒两坛、五谷各一捧。另有黄金头面一套、玉镯一双、金锁一对。
这一箱子聘礼，价格比不上那富人家，却也可见极其用心。因那玉镯，韩夫子这样的直男都觉得与他家女儿极配。
韩夫子心中十分欣慰，并非因为他是贪财之人。聘礼的厚薄以及是否用心，在一定程度上表示了夫家的重视程度。
他对嫁女的恐惧感稍稍减轻了些。
.
“师父，可还顺利？”
“顺利，五月廿二，你等着做新郎官便是。”司徒罔刚会房，就被心不在焉看书的司徒月给堵上了。
“多谢师父。”
司徒罔背起手来：“你的婚姻大事乃为师之责。不过……你跟为师透个底，为何那韩家小姐还不满十六岁？”
“若是满了十六岁，早被别家男儿给定了去。”司徒月没听出来他师父是损他年纪大，还是调笑韩玳年纪小，没有正面作答。
“说的也是。这么小的姑娘嫁过来，你可不要欺负了人家去！”司徒罔叮嘱道。
司徒月脑海中浮现那张楚楚动人的小脸儿，心道他哪里舍得。
“知道了，师父。”
“嗯，”司徒罔抽过司徒月手里的书，“大事已经办成，不知这些年你学问松懈了没，为师考校一番。”
司徒月：“……”
他突然想起了被老师支配的恐惧。
“师父，这是本游记。”
司徒罔随手翻了翻，便道：“移步换景，好书。拿笔墨来，作画于我看。”
司徒月：！
两人在屋中捣鼓了许久，在司徒罔的指点下司徒月差点把纸画烂。
“还算凑合。”
司徒月不想说话，他想收回请司徒罔出山的话。
以后若是日日如此，那跟七年前有什么区别。
不过是食物上好吃些罢了。
“比起以前还算有所精进，虽画工进展不大，却对意境与整体把握的更好了。”
司徒罔点点头，还是他家徒儿最棒啦。
司徒月虚心听着，二人像是又回到了山中的时候。
“叩叩。”
柳清欢在外面敲了门，轻轻问道：“司徒先生，备了些甜点给您送来。”
“进来吧。”
柳清欢一进门，一脚就踩在了纸团上，看到师徒二人满身墨迹，在对着一本书研究画儿。
“先生看的可是绘画指导？”柳清欢觉得实在是太时髦了，这年代也有书籍教怎么画画的。
“何为绘画指导？”
“就是教画画的。”
“柳姑娘说笑了，”司徒月摸摸鼻子，把手上的墨迹抹到脸上不少，“我正与师父研究此篇游记，想将书中景色绘画出来。”
柳清欢放下点心，有些石化。
什么玩意。
你们读书人消遣的方式还真是让人无法理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