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了门,便只剩了师徒二人。
“师父近来身体可好?”
“还算硬朗。”
“师父此次出山,不如便留下来吧。”
司徒罔闻言,思虑良久:“留在运城,还是云熙?”
“留在徒儿身边可好。”
司徒罔笑了笑:“你竟会说这种话。”
“徒儿从不妄言,”司徒月十分认真,“山中毕竟危险,虽您在房屋周边设了障碍,可徒儿依旧日日担心。且种田、打水,您终有一日干不动了,到时徒儿离得远,您如何是好呢。”
司徒罔摸摸胡子,看着司徒月。
七年前出山时,还是一副不懂人情事故的书呆子模样,如今竟是考虑如此周全了。
“师父?”
司徒月叫道。
“你既这么说,我留下便是。”
司徒月听闻,面上神色稍微舒缓:“徒儿眼看如今云熙城将要变天,留师父下来,也是思虑良久。”
“月儿长大了,如今轮到你照顾我了。”
司徒月有些不好意思,他不是很善于表达感情。
“这些先不说,先与为师说说,你要求娶的那个姑娘,是什么人?”司徒罔在路上听风影说,却是模模糊糊,司徒罔便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了。
“不小心毁了姑娘家清白,师父曾教导徒儿,要勇于担当才是。”
司徒罔听了眉头紧锁:“这种事情上,师父还是希望你能遵从自己的内心。”
司徒月有些错愕:“师父……”
“世间礼法众多,却无人情味。我徒儿是活生生的人,嫁娶乃人生大事,若不是心仪之人,宁缺毋滥。”
司徒罔话说着,似乎有什么心事。
司徒月起身,恭恭敬敬道:“徒儿与韩姑娘相识确实是错误,却也是缘分。当初求娶她,确是因为碍于礼法,如今却有些不同了。”
司徒罔仔细端量了司徒月的神色,见他认真非常,随即生硬的脸色便缓和了,紧接着温和道:“月儿长成男子汉了。”
司徒月:……
我在您心中到底是个什么啊!
“既然是你心中所想,师父自然成全你。你放心,三聘六礼万不会委屈人家姑娘。”
“多谢师父,聘礼已经准备妥当,只等您来。”
司徒罔听闻,朗声笑道:“月儿竟然这般着急?”
“不……不是,我是怕韩家着急。”司徒月难得窘迫,司徒罔笑声更甚。
“既然这般,等为师今日稍作休整,明日便替你上门求亲!”
“后日韩夫子休沐,您再去不迟。”
司徒罔见司徒月这般门清,突然想起自己年少时追姑娘的模样,怀念得很。
司徒罔掐指,说道:“后日是好日子,那便后日。”
司徒罔来时,未带一点行李,如今掐指而算,十分神秘,但司徒月知道,这可不是什么玄学,只是他师父骗人的手法。
其实也不是骗人……算是习惯。司徒罔命中主破,根本不信什么鬼神。当国师时经常有人找他算日子,他便信口胡诌,诌了一辈子,便习惯了。
算了,他师父说是好日子,那便是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