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欢心中有了底。
今日她倒要看看,到底是故事没趣儿还是技艺不精。
她这儿有好故事,也得挑个好人来说才是。
“知道了,谢谢小哥。”
柳清欢捧着瓜子,在勾栏角落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那舞女下台后,又上来了个弹琵琶的,滴滴答答地,技艺不精,柳清欢不喜。
好容易挨过两首曲子,柳清欢才看到上午说书的这个先生上台来。
倒是长了个灵巧的样子,双眼皮儿机灵的很,一双嘴唇薄薄的,看起来就挺能说。
“接上回道……”
那个先生惊堂木一拍,就开始嘚吧嘚吧讲了起来。
是什么倾广将军独闯敌营取敌军将领首级的故事,柳清欢没听过,一时间入了迷。
待惊堂木再一拍,“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故事刚讲到倾广将军取回敌军首级,却遭手下暗算,就戛然而止。
这不讲的挺好的吗?
下午那个难道能讲出花儿来?
柳清欢瞥了一眼旁边的人,果真一副性质缺缺的样子,跟她刚刚听琵琶曲儿一个模样。
“哎,大姐,这先生讲的挺好啊,怎么大家都不怎么感兴趣?”柳清欢抓了一把瓜子分给旁边的大姐,问道。
“嗐,这倾广将军与真国打仗的故事已经讲了半年了,谁还有心思再去听,”吃人嘴短,那个大姐笑呵呵地,“姑娘平日里不常来吧?这才不觉得腻烦。等下午那个徐先生来,他会讲的多着呢,最近正在讲一个书生小姐的故事,最受你们这些小姑娘喜欢。”
柳清欢心下了然,只笑不语。
待那先生的讨赏讨到她这里,柳清欢在锣上压了二十文钱。
沈墨一看,哦豁,傍上大款了。
“多谢姑娘。”
柳清欢冲他一笑:“刚刚听了先生的书,觉得甚是有趣,只是故事过于老旧。我这儿正好有些见解,不知道先生可有兴趣与我谈谈?”
沈墨脸色变了变,怔了一会儿,便点点头,示意柳清欢去后台。
“不知姑娘有何见解?”沈墨拱了拱手,模样倒是谦逊,眼神中却有着些许戒备。
“先生说书技巧不俗,只是没有好故事,不然先生定然不会混到这个模样。”柳清欢眼神瞟了瞟沈墨置于桌边的铜锣。
沈墨:……
是挺惨的,讨赏都讨到犄角旮旯了,才总共二十三文钱。
还有二十文是眼前这位主一把给的。
沈墨每天要跑四个场子,把喉咙都说干了,一天撑死也就十几文钱。
“姑娘莫笑我。说书的也有说书的规矩,若不是师徒,说了人家的书,是要遭骂的。”沈墨就是吃了半路出家没有师父的亏。
徐老头那些本子他早就会说了,可他敢吗?这些本子都是这一脉那一脉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命根子,你抢了人家的本子说,人家可不得往死里弄你。
也就这倾广将军的本子是官府发下来让大家传诵的,他才有的可说。
说了半年了,当他不烦?
他也不是没想过拜那徐老头为师,可人家不收啊。
毕竟自己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这样的徒弟招进来,除了抢饭吃,还真没别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