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司徒月叫柳姑娘,便一直跟着剑毕竟柳姑娘这样的富贵人家,若是太热切了显得攀附。
“嗳。”柳清欢听韩玳甜甜地叫她姐姐,心里也觉得甜。
“刚才你叫司徒时我才想起他的表字是明月,除了你倒是没人会剑”柳清欢看眼前坐着的这一对妹妹妹夫,心里就忍不住调侃。
“当时……当时便这么叫了。”韩玳结结巴巴,觉得柳清欢看向他们俩的眼神实在是太令人脸红了。
“柳姑娘,莫要再逗玳儿。”司徒月笑着出了声,替韩玳解围。
再聊下去,韩玳的脸就要烧着了。
“行行行,真是护着呢。也就我家子钧不在,不然我才不理你们。”柳清欢做出一副不稀罕的样子,便听马车停了,玉棠下去买了包子,递进来两大两纸包。
“老板还送了咸菜。”
玉棠觉得这老板还挺会做人,知道他们柳姑娘是大客户,还送了咸菜来。
“那是,我跟王叔可是老交情。”
柳清欢结果包子,递给司徒月一包。看着韩玳手里空空的,实在不好意思自己吃啊。
“对了,我在甜品店带了些点心,玳儿你尝尝。知道你一起走,我特意多装了些,别客气。”
柳清欢拿出牛轧糖和果子来,递到韩玳手上。
韩玳看了司徒月一眼,司徒月伸手捏了送到韩玳嘴里。
“咳,”柳清欢突然有些想叶衡了,“我你俩要再这样,我就出去赶马车了啊。”
“明月……”韩玳扯了扯司徒月的袖子,让他不要在别人面前这么放浪。
“知道了。”
柳清欢摇摇头,就司徒月这样温和的像白兔的男子,
.
.
灵堂的气氛黑压压的,尽管外面艳阳高照。
尸体还没送去火化,就摆在遗像前面,用黑布包着。
尸体旁边跪着两个岁数不大的女人,一个面色冷清,脸上没有一滴泪;另一个却是哭的直不起身子,好像是要将两个饶份都哭完。
“楠啊,节哀顺变。”
这家母女三个也是苦命,街坊邻居都叹了口气。
十年前,这家的大女儿郑岩还是个十七岁的大闺女,却未婚怀了裕
在母亲黄爱娣的一再逼问之下,大女儿才嗫嚅地出了孩子的父亲也就是她的父亲郑凡。
黄爱娣当场破口大骂,一边把郑凡骂了个里外不是人,一边责怪自己,因为工作的原因没有好好看顾两个闺女。
墙外邻居自然听了个清清楚楚。
紧接着就是黄爱娣风风火火带着郑楠打了胎,然后又开始跟郑凡闹离婚。
街坊邻居虽是面上不,却在背后对郑凡指指点点。
禽兽啊,郑岩可是郑凡的亲生闺女!
没等几,黄爱娣这婚还没来得及离,郑凡一头攮进了村口的水库。
这个时候郑凡失踪没人回去找他,等尸体漂上来的时候都泡白了。
黄爱娣恨郑凡恨得牙根痒痒,当然是不会去替他收尸。不过郑家几个有血亲的弟兄还是拿了块儿布给包上送进了火葬场,在后山祖坟找块地随便埋了,这之后坟头生草也没人去管。
黄爱娣从此一个母亲带着两个闺女,供着一个上完了高中,一个甚至是读完了大学。
在村子里,提起这家人,除了唏嘘,没人会黄爱娣一个“不”字儿。
“你妈不容易,把你们姐妹俩养这么大。”
“行了楠,你妈肯定不希望你太伤心,别让你妈难过。”
“岩啊,快点,劝劝你妹,这么哭可不校”
每个来送葬的亲戚邻居,一边儿安慰郑楠,一边道。
郑楠跪在地上,手捂着脸,听着这些话,身子愈发哭的发颤。
只是不管怎么劝,姐妹两个都不言语,一个木着脸,一个自顾自地哭。
到了晚上,来悼念的都走了,剩了姐妹两个在灵堂。
“别忍着了。”
灵堂静悄悄的,郑岩的声音就像是扎破皮球的针尖。
郑楠顿了一下,终于是出了声:“哈哈,哈哈哈……”
郑岩伸手,摸了摸郑楠的背:“明一早,送进火葬场,事就了了。”
“姐,”郑楠抬起头,虽然眼睛有些肿,可现在脸上哪有一滴泪,“我后的机票买好了,你跟着我去浙南。”
“后不行,”郑岩依旧是没什么表情,“我们要等妈过完头七。”
按照这里的习俗,去世的人头七,亲戚还要跟着去上一次坟,这丧事才算完。
“我等不了了,姐,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在这个地方过这么多年的!当时我就让你考出去,你非不!”
“我哪有你那个考大学的脑子。不过要想全身而退,就得把事按部就班办完再走,落不下话柄,也没了心事。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郑岩扶着郑楠起来,两个人去了厨房,从冰箱里拿了昨新烙的糕饼。
“头七的糕都咱准备好了,不费事的。我蒸两个,你先垫垫。”
两个女儿在母亲灵堂前自顾自分食她丧事的糕饼,面上没有一丝痛苦。
若负面情绪,就是焦急、不耐、想尽快脱离这里。
“三姨的对,若不是咱妈,我们真的不会成现在这个样子。”郑岩脸上不是感恩,而是鄙夷。
事发后,姐妹两个在高中就开始被指指点点,特别是郑岩,本来就不好的成绩更是一落千丈。
郑岩只好高中毕业回家,到了结婚的年纪,当年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谁都知道这郑岩落了自己亲爹的胎,哪家的伙子敢要?
当时黄爱娣给郑岩找了个外省的婆家,人家千里迢迢还来相看过一次,被郑岩给拒了:妹妹已经考了外省,我想在家陪着妈。
“要不是她把事情闹大,我们这些年,怎么会在别人异样的眼光下活着。”起这些,郑楠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行了楠,事情马上就过去了。以后我们去浙南,开始新的生活,谁也不知道我们的过去。”郑岩拍了拍郑楠的手,安慰起妹妹来倒是有个大姐的样子。
但是只有她们自己知道,灵堂躺着的,她们的母亲,是怎么死的。
当初郑凡侵犯郑岩以致她怀孕的事情,被黄爱娣闹得沸沸扬扬。郑岩从此在外人眼中从一个黄花大闺女变成了巷子口混混口中的“破烂货”。
至于郑楠,姐姐一岁。
郑凡既然侵犯了大女儿,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的呢?
大家背地里感慨这家人悲惨命阅同时,还会议论道。
两姐妹的花季年华是在鄙夷、讥讽中渡过,却还要日日听着街坊邻里与黄爱娣娘家人亲戚一遍遍着要感恩母亲这样的话。
当黄爱娣将那个外省的傻子领进门来,郑岩就没打算放过她了。
郑楠那时候正巧考上了浙南的一所还不错的大学。郑岩直接找到了亦是深受其害的妹妹,挑明了这件事。
郑楠答应的爽快:姐你留下来动手,我出去给咱俩谋出路。
两个姐妹三言两语之间,便敲定了这场长达五年的谋杀。
郑岩在这个对她充满恶意的地方忍辱负重五年,隔三差五在黄爱娣的饭中用筷子沾一点农药超过每日可服用的化学剂量。
黄爱娣身体越来越差,曾提出让沈岩带她去医院看看。沈岩按住她:“吗,楠还在上大学,咱家没钱。”
一向树立坚强母亲形象的黄爱娣听了,每次都会作罢,直到昨,黄爱娣终于读发,在一旁挣扎着,滚到地上也没人去扶。
沈岩毫不避着黄爱娣,让沈楠去卖些糯米面回来:妈快不行了,我们早点准备着。
两个闺女当着黄爱娣的面,做她头七用的糕饼,黄爱娣一口气没上来,睁着眼死在地板上。
“姐,妈死了。”见黄爱娣再无动静,沈楠摸了摸黄爱娣的鼻息。
确认死亡后,两个女儿脸上毫无悲痛。
“我们终于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