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砰!”
“砰!”
江无澜自从有了火铳就不停的熟悉这把火铳,练手的同时也顺便检查检查这把火铳还有没有别的毛病。
江无澜抬头见一只麻雀落在了树枝上,手比思绪还快,几乎是下意识便抬手瞄准。
“砰!”
那麻雀就落在了地上。
茉莉和斯婵都很是惊讶,但是这次还没等这两人发出赞叹之声,身后就传来了鼓掌的声音。
“好!”
小小一个火铳被江无澜拿在手里,竟拿出了一指天下的气势。
江无澜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转身一笑,眼睛弯弯,甜而不腻,“王爷!你怎么来了,忙完了?”
“得空了就想来看看你,听恕秋说这火铳给你做好了,这么一看,果真是个稀罕的物件。”
“给你看~”江无澜把火铳递给影王,“工匠还给我雕了花纹呢,好看吧~”
“好看。”
影王说这两个字的时候眼睛却不在火铳上,而是看着江无澜。
茉莉和斯婵对视一笑,悄悄的退下。
“王爷也试试吧~”
“嗯,你来教本王。”
“你就对准前面那个木板,先试试手感。”
“这样?”影王看着江无澜仿佛在等待肯定,江无澜突然捂嘴笑着。
“笑什么?”影王以为自己拿火铳的样子滑稽露怯
“王爷!你拿枪的样子好好看啊……”
影王失笑,“哈哈哈!你啊你…你是个小马屁精吧。”
江无澜摇摇头,“没有啊,真的!真的!”江无澜急于证明自己说的是实话,还下意识的踮起脚来跳了几下。
跳着跳着就跳到影王怀里去了。
影王另一条手臂环住她,轻轻拍了拍,“说着教本王用火铳,教着教着倒是占起学生便宜来了,让你当师父可还了得?”
江无澜仰着头看着影王笑,“你就当交点学费呗。”
江无澜转了个身背靠着影王,扶了扶影王的手臂,“扣扳机。”
“砰!”
江无澜期待着问影王,“感觉怎么样?”
影王这才细细的看着手里的火铳,“这东西倒是巧妙,若是要用来伤人,可是要命的。”
“那当然~瞬间击碎天灵盖呀~”
江无澜正嘚瑟的时候,影王看到了江无澜受伤的手,“你的手怎么回事?”
“呃…”江无澜把手往回缩了缩,“刚才试枪的时候操作不当,烧了手。”
“玩火被火烧了吧,手拿来本王看看。”影王皱着眉头很是心疼。
江无澜把手藏在身后,“没事的,真的就只是小伤,都说不用了,斯婵非得给我包成这个样子…”
江无澜赶紧转移话题,拿来那一小盒的钢珠,“王爷,您接着来,练练枪法嘛。我就在旁边看着,嘻嘻嘻~”
影王只看着江无澜的这般笑,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就是想看着自己饱她的眼福。
但是影王也没有说破,只是看着江无澜满是宠爱的笑了笑,“你这个小东西啊……”
“砰——”
“砰——”
“砰——”
一连几枪打出去,影王慢慢掌握住了精髓。
江无澜看着影王,眼睛都变成桃花形了,“…人中龙凤啊…人与人果真是不能比啊……”
“澜儿?”
“嗯?!”江无澜从走神中出来。
“不玩了,走,我们去吃饭了。”
影王低头看着她,眼中温柔就像真的在看一个孩子。
“哈哈~好!”
江无澜牵住影王的手,那手暖暖的。她笑的时候两眼弯弯,那般明媚的仿佛没有丝毫阴霾。
这是影王的光啊…这是影王在这世上的意义啊…
一想到这般美好能每日可见,能陪伴自己一生到老。就连影王这么多年丢掉的美好,仿佛都一点点的回来了。
————
房梁树,“抓叶氏?!抓叶氏谈何容易!那叶氏整日与影王在一起,抓叶氏,不如说直接抓影王!”
“放肆!”房般庆气的猛拍桌子,“竟敢妄言圣上旨意!你都这么大了,到底要为父怎样教你,你才能记住!”
“对不起父亲,儿子失言了。”
房般庆叹了一口气,“敏儿怎么样了?”
房梁树说起自己的妻子低下了头,“敏儿…她还病着,实在是…伤心过度…”
“你要时常去看望她,一定莫要脾气急,要哄着她!你们还年轻,孩子还会再有的。”
“是…父亲。”
“这是我房家第一个孙子…唉!尚在襁褓就能为战效力,倒也不愧为我房家子孙!”
“父亲说的是!”尽管如此之说,房梁树依旧忍不住紧咬牙关,眼眶发红。
“探子来报!”
房般庆:“呈过来!”
房般庆打开军报,面露惊愕。
房梁树:“父亲,如何?!”
房般庆甚是不可思议,言语说出来,恐怕连自己都不信:“军报中说,影王…影王医好了徵儿?!”
“什么!徵儿…徵儿病好了?!影王…影王给他治了病?!”房梁树大惊,又惊又喜,脸上一时不知该挂着如何表情…
“哼!你难道还高兴吗!”
房梁树一愣,“父亲!您的孙子活下来了,这…这难道不值得高兴吗!”
房般庆:“徵儿现在成了影王拿来要挟我们的人质!你还高兴得起来!你难道想因此被拿捏吗!”
“可是父亲!我们也不能置我们房家子孙的性命于不顾啊!”
“就算是你成了敌军的人质,被歹人拿来要挟,为父也能舍得!更何况是一襁褓婴儿!这就是战场!容不得半点私情!”
“父…”
“够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完成圣旨皇命,想办法抓住叶氏,扰乱影王,平定奉归叛乱!”
房梁树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变得狠厉,咽下了心中的悲痛,“…是!父亲!”
————
房梁树站在自己夫人的门外,做了三四次深呼吸依旧觉得浑身僵硬。脚步如灌铅,他努力的想让自己脸上带着微笑。
但是几次都失败了。
一位放旷傲慢的少帅,一位带兵虎将。与自己的夫人隔在一门之外,却不敢相见…
他怎么开口…怎么开口说出要放弃那个她十月怀胎,用命生下的孩子…
她每日都能梦见孩子…每日都能哭醒…身体每况愈下…
房梁树眼眶一红,说出这样一句话,原来比面对千军万马还难…
房梁树在门外站了半晌,终于,房梁树好像做了什么决定…紧紧的握紧了拳头。
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敏儿,今天感觉怎么样?”
敏少夫人躺在床上,眼神空洞,一言不发。
房梁树只能问侍女,“少夫人今日吃药了吗?”
侍女很是惊慌,“夫人不肯吃药。”
“你!”房梁树当着自己夫人的面也不敢发火,只能压住自己的怒火,“把药留下,你出去吧。”
“是。”
房梁树轻轻的蹲在夫人床前,“敏敏,先把药喝了吧,好不好。”
“滚…”
敏少夫人薄唇轻吐,语气及其无情又冷淡。
房梁树:“敏敏,你这样会把自己的身子熬垮的…”
“滚!!你滚出去!我不要见你!混蛋!”敏夫人歇斯底里的吼道,还打翻了药碗。
汤药翻在房梁树身上,敏夫人的巴掌也打在了他的脸上。
房梁树眼里尽是悲伤,他握住夫人的手,“敏敏!敏敏!你听我说!听我说!来军报了!来军报了!”
敏夫人愣住,“是不是有徵儿的消息?!他怎么样了!怎么样了!你快告诉我啊!!”
“喝药,你喝了药我才会告诉你。”
“我喝!我喝!”
“来人!给夫人盛药!”
新端来的药是刚煎好的,还很热。
房梁树:“这药还热,敏…”
但是敏夫人根本不听,抢过来直接就给自己灌了下去。滚烫又苦涩的药烫的喉咙生疼。
“敏敏!”房梁树大惊失色。
敏夫人喝完就把碗扔了出去,对房梁树吼道,“说!你说!”
“军报说…徵儿的病被影王治好了。”
“治好了!”敏夫人的脸上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挂上了笑容,“是真的?!是真的!”
房梁树终于看见了夫人的笑容,心中也是一宽,“对,是真的。”
敏夫人的脸上又变得紧张起来,“那…那影王冷血无情,杀人不眨眼。那他们…他们会不会待徵儿不好…”
“敏敏,敏敏!别着急,别着急!那影王虽为叛逆,但为人也算是君子,他不会对个孩子下手的。”
“但是…他救了徵儿是不是…是不是也是为了要挟你和父亲!如果是这样的话…父亲不会救徵儿的…我要去求父亲!我要去求父亲!”
房梁树抱住敏夫人,“敏敏!敏敏!我们有办法,我与父亲正在想办法,我们一定能把徵儿换出来的,你只要好好的保重身体。剩下的,就都交给我好不好。为夫答应你,等你身体养好了,徵儿一定就回来了。”
敏夫人重重的点头,“好!好!”
房梁树看着夫人嘴上烫出的泡,心疼不已,“我扶你回去躺下,我来给你上药。”
“好…好…太好了…徵儿…徵儿…徵儿的病好了…”
敏夫人两行泪下,仿佛又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房梁树不忍看着自己的夫人,只能暗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一定要抓住那叶氏!不管她是神是人!不管那影王如何难以应付!
自己一定要抓住叶氏!
房梁树安抚着自己夫人睡下之后,推门而出,眼神变得狠厉。
房梁树找到自己的父亲房般庆,“父亲,儿子有办法抓到叶氏!”
“什么办法?”
“儿子要让影王,亲自把叶氏逼走!”
——————
影王为了军务不得不离开钧州返回潞城。
只需三日,奔波劳苦,故而影王并没有带着江无澜。
事情一切顺利,仅仅两日便已经全部处理完。
晚上影王请几位大人一起吃饭,能早一天回去,就能早一天看见江无澜,故而影王看起来也很是高兴。
诸位大人共同举杯,敬贺影王,“臣等恭贺影王,祝影王早日为太妃洗冤,帝号奉归!”
“谢诸位,愿与诸位共兴奉归!这杯酒,本王与诸位同饮。”
“谢王爷!”
暗中一人,见影王饮下那杯酒,默默的低了头,悄悄退了出去。
影王酒罢,“诸位不要拘束,今晚本王做东,各位大人吃好喝好。”
“谢王爷!”
影王并不喜欢这般的热闹场面,他甚至想现在就走,连夜回钧州佳人宫。
看着这一屋子的人都不如看她江无澜一个人觉得心宽。
影王起身离开,“恕秋,准备一下,我们现在就回钧州。”
恕秋看着影王这般高兴,就知道他是想见江无澜了,正好趁着影王高兴,恕秋大着胆子跟影王开起了玩笑,“王爷是想夫人了吧?”
影王看着恕秋挑了挑眉,“恕秋,你才多跟了澜儿几时?就把胆子学的这么大了?!”
恕秋连忙后退一步,讨好着笑了笑,“哈哈哈…王爷说笑了,属下这就去准备!属下告退!”
恕秋为了不被“军法处置”赶忙就跑了出去。
影王自己一人在房中,竟让笑了出来,“幸亏极令不会耍嘴皮子,不然两个恕秋凑在一起,还真是能把人烦死。”
一走两天,回去总要带点礼物给那小丫头,他挑了一支珠钗,想来特别配自己的澜儿。
影王拿起那支珠钗,想着江无澜戴上的模样,突然心口一阵剧痛,珠钗摔在桌子上。
影王捂着心口跌倒在了地上,“啊….啊!”
恕秋回到影王房中,“王爷,都准…王爷!!您怎么了!”
影王想要运功压制,但是刚一运功,这心口处却更疼了,影王直接倒在了地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噗!”
“王爷!我去叫大夫!”
影王拉住恕秋,“不…不可!关门!”
“…是…是!”
影王努力的调整气息,静气凝神,心口的疼痛才慢慢缓解。此时影王已经满头大汗。
“王爷,您好点了吗?”恕秋很是紧张的问。
“竟然下毒下到本王头上,还真有本事!给我查!是谁!”
“是!”恕秋刚想起身,又回头问,“王爷,那我们…”
“不能回去了!本王中毒的消息绝对不能传出去!本王若伤,军心必乱!”
“是!王爷您先上床休息,属下这就去给王爷请妄铭山庄的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