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笼地狱,第四个鬼寨。
寨里鬼心慌慌。
“大王,不好,那只大力魔来了!”
“什么?!”
寨墙高筑,两只护寨鬼将被冻成冰坨,杵在原地,寨外,一尊牛魔淡漠吼道:“独守扶余震八荒,不拜三清又何妨。我得无量天尊业,青天不见白骨乡!扶余山秦昆,前来拜山!”
阴云笼罩整个鬼寨上空,声如雷动。
寨墙上,一只豹眼男鬼俯视厉喝:“姓秦的,孤乃沸魂鬼王,平素与你无冤无仇,为何来我寨子寻衅!”
“原因无他,求一对手!”
豹眼男鬼气的胸腔炸裂。
“你枉费阳气,深入阴曹十八狱,就是为了求一对手?!滑天下大稽!想要对手,怎么不去屠了十殿老儿?”
“废什么话,找你单挑总得有个理由吧?”
“你……你欺人太甚!!!”
豹眼男鬼气的哆嗦,又很想将回避这件事,毕竟之前有三个鬼寨已经被屠了啊。
泼雾鬼王、煮心鬼王、烂颅王,三个家伙,哪个不是和自己旗鼓相当的鬼王?
大家都是熬过十八狱酷刑的,意志力无比坚韧,求生欲无比强大,为的就是苟活!
这一下,被秦昆屠了三个寨子,谁能不心惊?
蒸笼地狱满共五只鬼王,他是第四个,谁能知道事情会恶劣到如此程度?
“姓秦的!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劝你不要太狂妄!”
秦昆一笑。
这厮胆子被吓破了,这就是震慑吗?
还没出手,沸魂鬼王的气息就已经变得凌乱,鬼心不稳,再强大的鬼,也发挥不出应有的战力。
不过说实话,蒸笼地狱的鬼王实力并不强,还没阳间的孤山鬼王给他的压力大,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比较克制这些家伙的鬼术一样。
总之,大好的磨合鬼上身的机会,秦昆不会错过。
强敌难退,沸魂鬼王硬着头皮喝退手下,既然要打,自己也不能弱了气势!
“黄泉癸水,蒸天心雷!”
地蔓黄水,天聚阴雷,雷声吓人,闪电却没劈到自己,而是击入水中,沸了黄泉。
感受到愈发烫脚的黄水,秦昆摇了摇头,他的鬼术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话,太弱了。
……
铁树地狱。
徐法承浑身疲惫,气喘吁吁。
手腕上的铜钱滴着血,一只枯皮如树的瘦高男鬼,佝偻着身子,七窍中长出树枝,绝望地看着徐法承。
瘦高男鬼轰然倒下,徐法承的饮火鬼、碎骨鬼将他拖了过来。
“主子。差不多了。”
两只黑白无常瘫倒,没形象地躺在地上。
“是……徐兄,差不多了。”
“这是第几只?”徐法承穿着粗气问道。
“第六只。”
徐法承神魂恍惚,长发披散,看到已经白了三分之二的头发,怅然一笑。
六只了啊……
“还不够!”
“徐兄!”白无常谢子迟冷静开口,“你已经是极限了。六只鬼王,足以傲视生死道!”
“我说了,还不够!!!”
徐法承瞪着白无常,声音从牙缝中迸出,“我是你的主子,请给我尊称。”
谢子迟一怔,闭上嘴巴。
黑无常范疆咧嘴冷笑:“徐法承,你是来捉鬼的,不是来豁命的,懂吗?”
一圈铜钱缠在黑无常的脖子上,徐法承将他拎起:“需要你来教我吗?”
气氛僵硬,鬼差无语。
一只不说话的雷桃鬼叹了口气:“主子,要不试试五鬼临身吧。我的生机鬼术,或许对你有用。”
“五鬼临身?我的意志力承载不了,你要害死我吗?!”
徐法承大吼。
雷桃鬼冷静道:“主子!你再这样下去,才是害死你自己。”
“你说什么?!”
雷桃鬼被铜钱缠住,锋利的钱刃在身上割出口子,雷桃鬼浑身一痛,声如雷音。
“兄弟们知道你要为茅山争口气,但是你要量力而行知道吗?!”
雷音灌脑,徐法承有些晕眩,眼底的燥红迅速褪去,让徐法承回过神来,愕然看向诸位鬼差。
他抿着嘴,惭愧地低下头。
“我被业障蒙心了……各位,抱歉……”
没人会责怪他,都是相处已久的鬼差,就连黑无常也是撇撇嘴,替徐法承解释道:“哼!谁还没有被业障蒙心的时候呢。”
徐法承掐起法诀,二指并起,茅山阳神剑用出,看到自己微弱的阳气,迅速下了决定。
“阳气不足了,我们要离开。各位,这段时间辛苦了。”
……
……
与此同时,莲花台。
如果说阴曹地府哪出地府算得上圣洁的话,那只能是这里。
佛光普照,九幽生莲,诸天万佛投影悬挂天空。
方圆金光四射,没有焦土,没有恶臭,没有血气,没有阴戾,佛国一般的平静庄严,白玉铺地,菩萨讲经。
佛林寺真传,妙善和尚如痴如醉。
佛音如雷,震彻心灵。如果说《地藏经》是高僧歌颂地藏菩萨功德,那现在空中出现的梵音,就是地藏菩萨以第一人称,描述自己的故事,顺带在各方面劝人向善,劝鬼消业的。
天籁!
妙善和尚双手合十,嬴凤瑶也在,佛海也来了,三寺的三个真传,身上俗气被洗涤一空,气质随着经文绵延,逐渐圣洁了起来。
聂雨玄不通经文,吃着带来的鸡腿,听这鸟语,纯属浪费时间。
要不是听不完经文不让过去,他早走了。
“胖子,你听得懂吗?”
聂雨玄疑惑,看着王乾一脸陶醉,非常不解。
王乾睁开一只眼,鄙夷道:“废话,胖爷在东南亚的时候,天天听人讲经。”
聂雨玄,楚千寻几人一怔。
“你一个画符道士,还听这个?”崔鸿鹄撇撇嘴。
王乾摸了摸肚皮,神秘道:“你们懂个屁,我师父说了,万法相通。儒释道三教,只是道不同,术是通的。有个秘密你们知道吗?葛大爷当年走阴,就是因为误打误撞听懂了经文,才被赐号‘大威天龙’的。”
王乾的话玄而又玄,聂雨玄不信,楚千寻不信,南宗都不信了,北派也不信。
王乾嘿嘿一笑:“不信回去问去。还有个秘密你们知道吗?”
这些秘辛,他们都没听长辈说过,只有吴雄带着弟子在东南亚,每每想起宗门时才会给王乾讲一讲过去的故事,所以他知道的比其他人都多。
看到所有人来了兴趣,眨着眼望着自己。
王乾吐了口唾沫,开口道:“最近想买个车,出去后赞助我点钱,我就给你们讲。”
“没钱!”崔鸿鹄斩钉截铁道,中学生哪来的钱,师父也不让他出去做法事,判家门规极严。
“我要买房结婚……”韩垚干咳道。
“不说我揍你!”聂雨玄道。
“胖子,说说呗,我有好几个漂亮的姐妹,介绍给你?”楚千寻抛出条件。
王乾不乐意,身后,一个声音传来。
“说,多少,我给!”
李崇来了。
身后是老婆柴子悦。
李崇和佛海从牛坑地狱出来后,佛海先走一步,他则在供养阁,一直在等柴子悦,所以现在才来。
“一人三万,不能少!”王乾认真道。
“嘁,三万而已。”李崇点了人数,财大气粗道,“21,我全给了,包括你自己那份,算我赏你的。”
“呦,不愧是黑老虎!就是爽快!”
王乾清了清嗓子,对诸位道:“其实这秘密我也是听师父说的,当年那次茅山丹会,杨慎的渡魔莲,就是在这里悟到的。所以你们不妨仔细听听经,说不定有好处。”
众人一怔,难以置信又不得不信。
他们都不傻,立即领悟到这是个机会,看到王乾说的笃定,连忙盘腿坐正。
这机会,不容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