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昆昨夜回家时已经快2点。
翌日一大早,睡的正香的秦昆被一阵急促的电话声吵醒。
床头的电子钟显示的是早上9点,秦昆双眼通红地拿起电话。
“喂!!”
电话是殡仪馆王馆长打来的,老王道:“嘿,小秦,你怎么火气这么冲?”
自从魔都回来后,秦昆可是怕老王唠叨,兢兢业业上了一个月的夜班,按理说自己应该没什么值得批评的地方吧?
“我火气冲?!我早上又没班,你找我干什么!”秦昆理直气壮,再加上起床气,嗓门较平时大了许多。
王馆长气道:“怎么说话呢?!没事就不能找你了?我在小区门口港式早茶店等你,快来,请你吃早点!”
吃早点?秦昆气消了一点。
这特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老王这种老狐狸,自诩商界奇才,又抠的可以,请吃饭可是头一次。
秦昆琢磨着,八成没好事。
“不去……我再睡会……”
王馆长急了:“这个月单位发福利,一人一套血压仪,加颈椎按摩披肩。不来福利没有了!”
秦昆不耐烦:“拉倒吧……我一个小伙子要那干嘛。我那套送你了……”
王馆长笑道:“嘿嘿,小秦,这东西父母长辈可都喜欢,你就不想尽尽孝心?而且是单位发的福利,价钱不低,拿回去家里人肯定高兴啊!”
我靠……
居然用孝道绑架自己!
秦昆有些无言以对,不过他琢磨出味了,单位发的,和自己买的,终究是两个概念。
前年自己穷的叮当响时,回家过年被街坊邻居臊的不轻,老庙街有一个大婶,儿子在省城的事业单位上班,回家拿的福利可不是一般的多,为此从年前一直炫耀到年后,那神气样别提了。
父母这一辈,求的就是子女有个好工作,什么是好工作?工资是一方面,福利是另一方面!
秦昆的工作单位一直在对父母保密,今年过年才拿猛鬼旅行社搪塞过去了,现在拿出点福利,总能让他们开心一下的吧?
况且这类东西自己还从没想过给父母买,今天他算是认了。
“算你狠!这就来!”
清晨,小区已经开始晨练,杜清寒送秦雪带课去了,秦昆洗漱完走下楼,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秦昆所住的阡陌家园小区,是单位的福利房,王馆长也在这个小区,没走几步路,来到小区门口的黄仔港式早茶,王馆长和一个年轻小伙在吃早点。
小伙斯斯文文,约莫27、28岁,秦昆见过几次,老王的儿子王亚洲。
“老王早。”
“王哥早。”
王亚洲学it出身,现在在临江市信息安全处,为人腼腆,戴着眼镜,不善言谈:“早啊秦师傅。你和我爸吃,我单位有事先走了。我单买过了。”
王亚洲说完,背着一个双肩包匆匆走了。
老王摇头:“这孩子,现在跟人说话都不会了。”
桌上茶点精致,都是一小笼的样式,秦昆也吃不出来正宗不正宗,反正味道还行。
夹了一个虾饺皇放入嘴里,秦昆好奇:“咋了大早上叫魂似的,还得用单位福利把我骗出来吗?”
老王神秘一笑,推过来一份报纸。
这是一份临江日报,秦昆看了几条大新闻,大多都是不痛不痒的民生问题。也不见什么大事啊?
老王道:“d版。”
翻到d版,秦昆发现里面一个很小的版块,是一则新闻。
市民集体做噩梦,引发专家关注
版块里,写着昨夜临江新时代小区,出现一则怪事。新时代小区6号楼,从16楼到12楼,所有市民同时做了一场噩梦,还有6名晕倒住院的市民。有关专家昨夜已经前往查探。
同时,版块提到了一位神秘男子曾经闯楼,还打伤保安、破坏了小区大门和6号楼的玻璃门云云。猜测神秘男子会不会和这件事有联系。
秦昆看到,版块旁边配的图,正是自己的侧脸!
“我靠,这种新闻也报?!胡乱传播迷信思想嘛这是!”
秦昆手指用力点了点报纸:“另外,我是去救人的!”
王馆长安抚地点了点手:“知道知道,淡定。上报的滋味怎么样?你看后面还有一行小字,征询神秘男子信息。”
秦昆哭笑不得:“不会被通缉吧?”
王馆长扁了扁嘴:“景三生还在军中挂职呢,谁能把你怎样?实在不行,葛战不是还活着么。”
没事?没事最好……
“那你找我干嘛?”
王馆长喝着茶,低声道:“你看能跟报社联系上不,给咱单位登个招聘启事?”
噗……
秦昆茶水都快喷出来了。
我去你大爷的!弄了半天你是想这一出?!
“你怎么不去登?”
王馆长苦笑:“我登过!贵,还不给登头条,后面密密麻麻的,谁会看到?”
王馆长指着日报单位招聘那个版块,密密麻麻的招聘启事,看得人眼花缭乱。
“那我登就有效啊?!我脸得有多大?”
王馆长指着撰稿人的名字:“褚明全,看到没?临江日报总编!这一则新闻是总编亲自撰稿的!你说,他能不好奇你的来历吗?你到时候给咱单位吹嘘一下,说什么干的好了鬼神不侵什么的,总之他肯定会写,你只要跟他处好关系就行。”
我艹……
还鬼神不侵,你特么这是邪教啊!要蹲监狱的好不好!!
“我像是公关吗?”秦昆白眼一横,极尽鄙夷。
王馆长抿了抿茶水,目光惆怅:“小秦,咱单位人年纪都大了。我54,老曲59,火化楼老周60,老耿、老单、老于他们早超过60了,干不了几年了啊。咱们……后继无人啊……”
“你就不会加薪啊?底薪1800,现在年轻人谁会去?”
“不是还有绩效奖金嘛……加起来不少了。再说,手艺好底薪肯定翻倍的,咱们这也是手艺行当。”
“等等……”秦昆想到一个问题:“我记得我捉了一只鬼,让他去找土娃给他安排个事,你见过没?”
王馆长道:“见过,土娃给他剪了纸,做成了白事道兵。纸人被我收走了,魂还在殡仪馆附近飘着呢。”
秦昆瞪大眼睛:“为啥?你不觉得让鬼干活多省力?白事道兵啊,还不用发工资!单位有曲大爷镇着,你怕啥?”
王馆长冷哼一声:“我怕?关于南宗北派的道术,我见都不想见!当初杨爷……哼!这帮蠢货,就知道争,争他妈个头!”
老王对杨慎的死,一直耿耿于怀,秦昆扁了扁嘴:“那你还收土娃进单位……”
“哼!我说的是旧怨!宁不为那老东西,还有他师父乔山凉,都不是什么好货!还有葛战、左近臣、柴清蓉、吴雄那几个王八蛋!统统死了最好!”
时隔30年,王馆长依然对南宗北派的人没放下敌意,秦昆叹了口气,多大仇啊这都……
想了想在魔都遇到的彭逍也是那般狂热,秦昆第一次好奇起来,上一代陪天狗到底有多大魅力?能让人崇敬到这种地步。
“小秦,其实实话跟你说,殡仪馆这行当,火化楼属火,冰棺堂属水,白事道兵都做不了。”
“我记得姜阳以前做过!他也是白事道兵,可惜被马神婆杀了,你没救!”
王馆长就知道秦昆对姜阳的死还心存芥蒂,叹了口气苦笑道:“那是钟家幻魂术!其实他啥都没干……你说说,拿幻魂术又骗人又骗鬼,马晓花要杀他,我用什么名分大义去保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