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办公室里除了校长之外还坐着三个人,居中坐着的是一名中年男子,男子左右两边分别坐着一名老者和一名老妪,这三个人衣着华贵,却都沉着脸。
似乎是故意的,男子身边两人的修为丝毫未曾收敛,故意散发出强大的气机,虽仍比不上卫校长,却与护镖学院的王松林老校长不相上下了。
“‘识境’高手?”
陆舟心中微惊,在‘天都’、‘剑都’这些强悍的都城,‘识境’高手或许很多,但在‘秦都’那绝对都是一方大人物,没那么容易见到。
老者和老妪看到陆舟进门,都将目光投射了过来,陆舟顿时感到两股极其不友善的煞气冲袭而至,他微微凝眉,体内血液顿时快速运转,瞳孔渐渐变幻成了蓝色,继而蓝色中多了一抹金色。
随着陆舟瞳孔变幻,那两股煞气竟被瞬间冲抵掉了,这让对面的两人微微一惊,这么近的距离啥时候‘识境’高手的气息连一名学生都压制不住了?
而那名居中而坐的华服中年男子岿然不动,始终不曾看过陆舟一眼,自顾自端起卫校长给他倒的茶喝着。
卫校长看到老者和老妪的表情心中得意,微微一笑,你们压制谁不好,压制陆舟?等把陆舟体内那缕神识招出来吓死你们。
陆舟打了个哈欠走进办公室,他也不管对面坐着的是谁,径直坐到卫校长身边,端起桌上的茶壶,给卫校长和自己倒了两杯,一饮而尽,丝毫没有理会对面的三人。
“不愧是‘秦都大学’的天才,果然是年少有为,傲气十足啊。”那名老者笑着感叹道,他这话夹枪带棒,显然是对陆舟的无礼感到十分不满。
“张老哥有所不知,现在的年轻人稍微有点天赋,修炼的比旁人快上一年半载都是一副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的模样,年少轻狂嘛,可以理解,哪像我们当年,每天除了扎扎实实修炼不说,还要时刻提醒自己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名老妪说道。
“是哦,我们小时候都知道敬畏,都知道自己所能享受的太平,所能享受的一切都是先辈们赐予的,前辈不发话,自己哪敢随意就坐。”张姓老者摇了摇头,叹息道。
他和老妪一唱一和,语气间都是对陆舟和卫校长满满的嘲讽。
“二位说得对,我们这代人最大的缺点就是不怎么懂得敬畏先人。”陆舟笑着给两人倒了杯茶说道。
二人微微一愣,旋即面露笑容,端起茶杯正要喝的时候,就听陆舟接着道:“尤其是对于一些倚老卖老的家伙,我们恨不得撕下那张虚伪的面皮。”
“陆舟,没大没小的,在牧家家主面前怎么说话呢?这两位更是协助‘泽城’抵抗海族的前辈,你身为‘泽城’人怎么不懂的感恩呢?”
卫校长疾言厉色喝道。
“对不起校长。”陆舟诚恳道歉。“我骂的是那些倚老卖老,道貌岸然的老家伙,绝不是指这两位帮助‘泽城’抵御海族的前辈英雄。
二位前辈,谢谢你们的帮忙,现在我们‘泽城’人都很感激诸位为我们省下了机票钱,都说要不是你们,过年我们还要回‘泽城’去,现在好了,大家有更多的时间留在全国各地。”
陆舟的话让两人端起茶杯的手微微一僵,这话已经很明显是在嘲讽他们临阵脱逃的举动,饶是他们脸皮够厚一时也有些挂不住。
“陆舟,牧家人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评判,牧家为‘秦都’立下的功劳也不是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一句话能够否定的,我们这次来找你是另有他事。”
华服中年见身边两名高手斗口不是陆舟的对手,立刻开口说道。
“哦,找我有事,那您倒是直说啊,我以为三位特意过来风采展示呢。”陆舟笑着道。
华服中年的牧家家主听到陆舟极不正经的回答也不生气,他比其他两人更能沉得住气,毕竟那两位是属于客卿,打手的身份,而他身为家主,待人接物要更有一套自己的东西。
“我们牧家有个子弟叫牧子阳,听说在联考时被陆舟同学击杀了,我想问问,他可有得罪过你?”
牧家家主微笑说道,一开口便占据了主动,直指要害,牧丹辰的确不曾得罪过陆舟。
卫校长眼神微微一凝,他就猜到牧家是为此事而来的,如果陆舟懂得回话还好,如果一时气愤说了不该说的话,被拿住了把柄就麻烦了,就在卫校长想要传音的时候陆舟已经回话了。
“没有啊,都是联考嘛,哪来的得罪不得罪。”
“既然不曾得罪,那陆舟同学为何下如此狠手?”牧家家主道。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很明显失手了呗。”陆舟理直气壮,就牧子阳这种人还有脸问别人为什么杀他?
“失手?不对吧,我怎么听说你先断了子阳的手,又断去了他的脚,最后又杀掉了他的人,这怎么可能是失手,分明是有意为之,陆舟同学心肠如此歹毒是比赛该有的样子吗?”
牧家家主不疾不徐,开口又问道,他抓的依旧是陆舟话语中的漏洞,他们在来之前已经想过了陆舟各种回话的可能,无论陆舟怎么说,他杀死牧子阳是事实,牧子阳没有得罪过陆舟也是事实,当时那么多人在场,抵赖不掉的,只要抓住这一点,就站在了道德制高点上,立于不败之地。
“心肠歹毒?那牧子阳故意断去徐聪的双腿这又算什么?”陆舟问道。
“子阳断去徐聪双腿,那是他和徐聪的事,与你无关,徐聪家不服完全可以找我们牧家理论,或者索要赔偿,我问的是你为何杀子阳。”牧家家主咄咄逼人问道。
“您觉得徐聪的父母能找牧家要到赔偿?”陆舟冷笑。
“我说了那是我们之间的事,与你无关。”牧家家主死咬陆舟不放,说道。
张姓老者道:“何况徐聪父母要不到赔偿他可以经官,诉讼,走法律程序,轮不到你来出头。”
“我只是随便提一提徐聪,没说替他出头啊。你看,我是这么想的,我放倒了牧子阳,想让他认输,结果,牧子阳不肯,
我也没办法啊,又不能直接杀了他,于是断了他一条手臂。
结果他还是不肯认输,还威胁要追杀我到天涯海角,我呢也不能不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于是再断了他一条腿,想再给他一个机会想想清楚,可我错了,牧家的骨气真不是吹的,牧子阳的血性更不是我们可以比的,他不但不认输,更是放出了妖兽咬我,我一失脚,这才踢在了他的脑袋上。
三位前辈,你们说,我是不是应该给牧子阳这三次机会好好想清楚?还是说你们觉得我直接一些别给他机会,一上场就一脚踢死他。”
“哼,巧言狡辩,陆舟,不管你有什么借口,你都推脱不掉虐杀子阳少爷的事实,今天你必须给我们牧家一个交代。”张姓老者气势汹汹道。
“牧家家主,两位前辈,那你们看,我该怎么给你们这个交待呢?”陆舟问道。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老妪阴沉着声音开口道。
“这样啊,那就是没得谈了,三位请动手吧。”
陆舟说道,在卫校长身边他还真不怕这三人动手,实际上就算卫校长不在,牧家人也不敢公开动手,毕竟联考的学生是受保护的。
估计牧家还没那个胆量公开和张若虚口中的霍姓负责人扳手腕,要想取自己性命也必然是暗中进行,既然今天牧家公然找上门,必然是别有目的才对,所谓击杀牧子阳估计只是个借口罢了。
老妪气势汹汹,就要动手,牧家家主抬手挡住了她,沉声道:“联考有联考的规矩,我们牧家不是不识大体的家族,不能因私怨坏了‘炎黄’的规矩,不过子阳毕竟是我牧家的嫡系子弟,若不能替他讨个说话,那也实在让家族子弟们心寒,‘炎黄’若是连这一点都不允许的话,也让我们这些立过汗马功劳的家族们心寒。”
“了解,牧前辈,那您想如何讨个公道呢?”陆舟问道。
“简单,只要陆舟同学愿意拿出一物表示诚意,我们牧家再无二话,以后也绝不会找陆舟同学的麻烦。哪怕陆舟同学在校外,在野外遇到危险,我们牧家也愿意出手相助。”
牧家家主说的极为客气,可陆舟能够听出来这句话的潜台词,那不就是说,如果陆舟不愿意表示所谓的诚意的话,以后在校外和野外就一定会遇到危险,至于这危险是来自何处,双方就心照不宣了。
可以说,联考的风头已过,陆舟就算意外死了,只要没有证据,姓霍的再厉害也不能胡来。
“牧前辈觉得什么东西才足够我表示诚意呢?”陆舟立刻面露担忧之色问道。
“听说你有只洗炼兵器的玉壶。我们牧家也不想霸占你的东西,但为表示诚意,你也该意思意思,哪怕借我们用一年,等
这段风头过了再还给你,这样我们牧家对子弟也有了交待,你也表示了诚意,两全其美。”
牧家家主说道。
听到这个要求,陆舟笑了,卫校长也笑了,就知道‘衍兵之器’正式出世会招来麻烦,牧家还真是找了个恰当的借口。
借,这个让人挑不出理由的说法,牧家真是算盘打得响,表面是想讨个说法,实际上,陆舟敢借,他们就敢不小心弄坏,到时候随便给点赔偿了事,这套路大家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