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曼强忍着怒气道:“我找她能做什么?当然是说工作上的事啊!我还没来得及找她说明这个世界的特殊情况,杨烨那个技术盲就随随便便地把她放进来了!”
沈宴离的面色似乎好看了一些。
“什么特殊情况?”
“她现在的这个角色非常特殊,不知道杨烨这个脑袋被猪油蒙过的傻冒是怎么想的,稀里糊涂地就让她穿成了林婉清,现在好了,我只能亲自下来亡羊补牢了!”
沈宴离不再看他,而是低下头继续翻开自己的书:“这是你分内之事,拿钱工作,天经地义。”
“哈,天经地义?那麻烦您配合一下我的工作谢谢。我白天夜里到处找你,你还死活不愿意见我,真以为自己是天皇老子,是个人就得伺候你啊?”
阎曼翻了个白眼,然后有些笨拙地扯了扯自己的红裙子,怨念满满地说道:“你再好好看看这个,看清楚了!要不是因为你和颜昭昭,我一个大男人怎么会穿成一女的,还穿着条随时会冻死自己的破裙子?”
沈宴离看向阎曼,静默了一会儿。
忽然,他捂住嘴。
“噗。”
阎曼:“……”
草,气死他了!!!
“除了这个,还有一个自称是我哥哥的变态天天监视我,还想抱我?这什么年代,男人怎么能与自己的妹妹拉拉扯扯,这成何体统!”
沈宴离并不回应他说的话,只是转过头,再次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然后不清不淡地道:“你穿红色不好看,以后不要穿。”
“放屁!我当年可是校草!穿什么肯定都好看!”
“颜昭昭说的。”沈宴离收回目光,模样淡定。
“啊?她说的?”阎曼一下子呆了起来,“她什么时候说的?我穿红色的次数不多啊,除了演出校庆的时候……她真这么说的?”
沈宴离不理他,只是脸色变得又有些不好看了。
这个男人在感情上自负又愚蠢,应该暂时还不是他需要着重关注的对象。
但是沈宴离还是有些莫名地不爽。
果然,哪怕他现在是个女儿身,这个男人还是不应该穿着红衣服的好!
红衣服只有他才能穿,不穿着红衣服,怎么准备好随时带昭昭去履行她的诺言!
“去把衣服脱了。”
阎曼一脸震惊,用双手抱住自己的身体:“你说什么?”
沈宴离无语。
“我只是让你换一身衣服,你不是嫌冷吗?”
“……哦!总之,我不管,等回去了,你要给我加工资!”
“想加工资,你只要做到一条就可以,很简单。”
“什么?”阎曼看上去很期待。
“离颜昭昭远一点,越远越好。”沈宴离最后瞥了他一眼,然后撤掉结界,慢慢融于夜色之中。
什么叫离颜昭昭远一点?
他跟颜昭昭本来就是同事,这怎么可能会离太远?
而且如果设颜昭昭为动点P,而他的的办公桌为定点O的话,以她的行动轨迹进行计算,哪怕他就是安安静静地坐在办公椅上打字,颜昭昭在他三十米以内距离的概率也高达百分之七十八点五七啊!
真不知道大老板是怎么想的,离颜昭昭越远工资才能越加越多,如果要在一个月内从市中心买套独栋别墅的话,那是要他搬到外太空去吗?
太离谱了!
沈筝筝坐在小鱼家里,跟年轲大眼瞪小眼,然后各自“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小鱼好脾气地端上一盘点心,温和地劝慰道:“沈姑娘,阿煦,你们也别闹脾气了,吃点东西吧。”
“才不要!本宫……本姑娘平日里什么东西吃不到,要不是为了等婉清,谁稀罕来你们这里吃东西!”
沈筝筝娇蛮道,忽然她意识到自己又喊了“婉清”这个名字,立刻生气地纠正过来:“……什么婉清,是林婉清!这个吃里扒外的坏人!”
大坏蛋!
负心汉!
完完全全辜负了她沈筝筝的好心好意!
还冷暴力她!
不能忍,绝对不能忍!
年轲努了努嘴,偏过头,继续认真地看着窗外的动静。
贺芝姐姐说她可能要离开他们,去一个很远的地方的时候,他心底就涌现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当时就闹了脾气,说不准贺芝姐姐走,可她只是悲伤抱歉地看着他,没有任何回答。
那是年轲第一次发这么大的脾气,因为他知道,贺芝姐姐那样看他,那就说明她已经决定这件事情了。
她决定了的事情,谁也不能改变。
年轲叹气,要不是为了等贺芝姐姐的消息,他才不愿意跟这个刁蛮的女人面对面坐着等。
要不是她和另一个女的出现了,贺芝姐姐怎么可能会出这么多事情,还生了离开他的意思呢?
小鱼看了等的有些焦急的年轲一眼,再将目光抛向撅着嘴生着暗气的沈筝筝。
半晌,他出声道:“筝筝姑娘,你同我到后院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沈筝筝转过头,有些不情不愿道:“好。”
沈筝筝起身跟着小鱼到了后院,小鱼在一处瓜藤下蹲了下来,然后从瓜藤后虚掩的洞里拖了一个瓦罐出来。
小鱼把瓦罐抱在手中,递给沈筝筝,叹了一口气:“这是芝芝姐姐之前让我交给你们的东西,拿好吧,这些东西对她现在而言确实也没用了。”
沈筝筝接过瓦罐,收好里面的鬼莲叶和鬼莲子,想到贺芝,也有一些伤感,她点了点头,抿唇不语。
“不过我倒是挺惊讶的,你为何不告诉阿轲芝芝姐姐已经走了一事?”
“……”沈筝筝犹豫了一会儿。
半晌,她声音低沉地开口道:“我之前……有一个妹妹,我很在意她,但她似乎没有发现,还总是误会我的好意。”
“可我还没来得及和她解释清楚我的意思,她就已经死了。”
小鱼沉默,看向她的眼里盈满悲伤。
“……节哀,沈姑娘。”
“不过,我现在觉得,走了就走了罢,这并没有什么,说不定走了对她而言反而是一种解脱。”沈筝筝抬头,眼底闪着轻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