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伊原本珠润玉圆的脸庞慢慢变得成熟、有轮廓了起来,它的面庞、四肢与身躯都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成长,原本乖萌可爱的脸蛋,逐渐褪去童真,变得青涩、朝气,带着鲜衣怒马少年郎的俊朗与蓬勃。
最后,它变成了一个俊秀少年的模样,肌肤如雪,黑发散落,双眸禁闭,鼻翼挺拔,宛如跌落人间的天使。
颜昭昭整个人都懵住了,她现在完全不能以看待一个剑灵的角度看曲伊了。
这踏马哪里还是她之前的呆萌乖儿纸啊,这简直就是换了个人吧!
她是想救回伊伊不错,可她没想到,伊伊竟然干脆换头成了十六七岁的绝世美少年啊!
她都觉得自己都要以看一个男人的角度看待伊伊了!
这让她以后还怎么rua他的呆毛嘛!!
良久,曲伊才悠悠醒来,一睁开眼,他便看到了满脸复杂的颜昭昭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头脑简单的曲伊完全没有看出任何怪异,他看到颜昭昭的瞬间眼底便盈满了惊喜,他无比欢快地扑到颜昭昭的怀里,对她像之前一样甜甜撒娇道:“主人,我没有消散,我又回来啦!”
只不过,他的声音早已不是之前的小奶音了,而是清亮稚嫩的少年音。
曲伊自己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一脸呆萌地看着颜昭昭,有些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喉结。
颜昭昭看着死死搂着自己的巨型生物,表情死寂:“你就没发现自己变得跟之前有很大不同吗?”
曲伊呆滞了好一会儿,然后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主人,我,我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呀,我脖子上还长了奇怪的东西,弄得我说话都不好听了,呜呜呜,我哭的声音听上去都一点也不可爱不悦耳了呜呜呜……”
原来他平常知道自己在装可爱装萌啊?
感情只有她以为他只有三岁半?
颜昭昭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毕竟曲伊是她的剑灵,能救回来就很不错了,变成什么样她就不奢望了,更何况他之前也一直这么呆萌乖巧,让他继续这么撒撒娇,倒也没什么。
于是她恶狠狠地弹了曲伊一个脑崩,然后一脸严肃地看着满脸委屈的曲伊:“下次有什么事一定要即刻告诉我,听见了吗?还有,以后不要老说自己会消散了这种话,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有准许你消散的权利,你自己是没有的,知道吗?”
曲伊不停地点头,一脸迷弟状地看向颜昭昭,眼里满满都是颜昭昭,容不下其他任意一滴别的沙子。
“我一点会听话的主人!以后,我们两个人就这样永远永远地生活下去吧,伊伊现在长大了,一定能很好地保护好你的!”
“哦,对了,差点忘了,我还要给你介绍个新朋友,”颜昭昭无情地打断了曲伊的话,然后用左手将右手手指上的红丝线无比轻松地拽起来,“这是我的新灵兽,就是之前绝杀令的血丝蟒,我刚刚驯服的,从今以后,你们两个就一起好好相处,不许打架,不许闹事。”
曲伊的表情肉眼可见地难看了起来。
血丝蟒暗地里“呸”了一声,这死破小孩儿,还嫌弃老子?老子特么养了几万年的金丹都喂给你了,还特么的敢嫌弃老子?
“两个人握握手吧,噢差点忘了,血丝蟒变不了人,那伊伊,你好好摸摸血丝蟒的头,就当两个人变成好朋友了吧。”颜昭昭十分愉悦地拍了拍双方,“血丝蟒可是把自己的金丹喂给你才救了一命的,你可要好好感谢人家。”
曲伊眼巴巴地看着颜昭昭,又眼巴巴地看着面前这个丑陋的生物:“主人,我以后必须要和它一起生活了吗?”
血丝蟒翻白眼,是呀!它还没嫌弃呢,这破剑赶着来嫌弃它了?
曲伊满脸不情愿,就差在脸上打上“我很难过”这四个大字,可是尽管再不情愿,他还是要听颜昭昭的话,大度地抚摸一下血丝蟒。
血丝蟒:“……”这力度是想捏爆它的头吧???
颜昭昭见曲伊和血丝蟒都“相安无事”地打过招呼了,心里非常满意,她准备把曲伊从自己的身上扒开,然后变回剑的形态继续找到出口,谁知道还没等到她要扒开曲伊的时候,曲伊忽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搂住她的脖子嚎啕大哭:“呜呜哇,主人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才要给我找个情敌!”
颜昭昭:“?”
血丝蟒:“??”
情敌?喜欢自己的主人?
刚被颜昭昭单方面吊打完的血丝蟒都想骂娘了!
这么恐怖的事情,请永远不要cue它好吗?它只是一条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蛇,能仰仗着颜昭昭的鼻息过日子,已经是它最大的企望了,成为曲伊伊情敌这件事,对它来说不亚于让它在颜昭昭脑袋顶上拔根毛!
它一个老头子怎么可能会跟一个破小孩儿争一个实力恐怖至极的人的宠啊?
颜昭昭一脸无语,推搡着死死拽着她不放的曲伊:“什么情敌鬼不拉几的,你先赶紧从我身上下来,沉死了,我的裙子都要被你糟蹋坏了……”
“……林婉清?”
就在此时,一个颜昭昭听着无比熟悉,还莫名有些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蓦地响起,那声音就像寒冬里被人凿开的冰窖,源源不断地散发着让人忍不住打哆嗦的钻骨寒气。
颜昭昭宛如僵尸一般转过头:“……啊,谁啊?”
一个打着红色油纸伞,穿着大玄红色长袍的男人忽然站在了她身前。
他打伞的那只手骨节分明,指尖似乎缠绕着黑雾般的气丝,一串金色的手腕戴在他纤细的手腕上,青紫色的血管在他白皙的肌肤下格外突出明显。
他那一头黑色的长发垂至脚跟,顺滑如瀑,只可惜黑发下那张白皙的面庞,似乎没有任何血色,眼底乌青深邃,无名的情绪在深处一点一滴地慢慢积聚。
他的目光似乎钉在了曲伊搂住颜昭昭腰际的地方,死死的,就像胶水凝固上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