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牧跟在楼锡爵后面,两旁都是荆棘,一不小心就能把身上刮出个口子来。
进林子之前,楼锡爵叫他别说话,伊牧就憋着。
眼看着走了二十多分钟,前面还是茫茫一片,伊牧忍不住开口问:“你到底……”
楼锡爵转身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他们又往前走了几步,伊牧撞上楼锡爵的后背。
“到了。”
两人躲在一颗粗壮的树后。
高高的土坡下,有一个破旧的院子,占地面积不大不小,五六间砖瓦房,外面砌了高高的院墙。
院子里养了两条凶神恶煞的大型犬,时不时有人从屋子里出来,统一的不修边幅。
那些人出来后,多数都会转身看好几眼,然后再一脸不甘的往外走。
小院不远处有条土路,那里停了不少车,破旧的电瓶车,上百万的豪车,无差别的停在一块。
伊牧压低声音,问楼锡爵:“这里是什么地方?”
楼锡爵望着被关的严严实实的窗户,表情玩味:“你还记不记得,那天碰上何乐乐于旻,我跟那于旻说,他欠胖哥钱。”
伊牧一点就通,他表情古怪:“你说的那胖哥,把赌场设在这地儿?”
楼锡爵笑笑,“前两年市里严打聚众赌博,胖哥这人,只要能赚钱,脑子那就是个马达,动的快着呢。”
“他有个表兄承包了这片林子,准备什么时候被镇府规划上,大赚一笔。胖哥赌场被抄,就看上他表哥这儿,他有点黑道的底子,叫那些小喽喽们到外面传,说在这儿开了个新场子。”
物以稀为贵,就算这儿看着很破,但仅此一家,就显得务必珍贵。
赌瘾跟毒瘾一样,只要沾上了,就别想轻易戒掉。
胖哥这儿生意好,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楼家是黑的,楼锡爵那些叔叔们跟胖哥有点交情。
一起吃饭的时候,当作笑料,提起来胖哥的赌场里边,最近有个名牌大学的学生,被坑了。
这些人都没怎么念过书,但是在领域里地位不低。
有些大学生毕业后找不到工作,空有高学历,其实混得还不如他们这些小学没毕业的大老粗。
于旻刚到赌场,就让人盯上了。
脸嫩,性子傲,特别想赢,这三点哪怕只占了一个,都足够别人搞他。
于旻那天带了三千块钱,本来指望着赢一晚上,把下个学期的学费赚到手,可没想到,只半个小时,他就把三千块输光了。
胖哥叫人上去钓他,借给他钱。
在赌桌上,心态很重要。
越是想赢,越会输。
越是输,就越想赢。
于旻输了一晚上,从赌场借了十万块钱,到天亮,所有人都离开,于旻被扣下来,胖哥叫他还钱。
于旻没钱,一开始还傲着,说胖哥他们使诈,不肯还钱。
等到砍刀拿出来,胖哥要他一只手。
于旻怂了,涕泗直流的表示给他一点时间,一定会把钱还上。
伊牧听完楼锡爵说的,盯着那破旧的瓦房,皱眉问:“你是说,乐乐的死,和于旻有关系?”
楼锡爵比伊牧要知道的东西多,他盯着从里面出来的人冷笑。
“你们分手后,何乐乐一直跟于旻在一起,我不知道她眼睛是什么时候瞎的,那个于旻,根本不是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