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回了院子,告诉伊牧,皇上只不过是叫人打了郡主十几大板出气。
伊牧不疑有他,直到两天后,传出广荣王的孙女安和与宫中侍卫私通,被人发现,羞愧的跳井而死,他才知道,事情根本不像元宝说的那么简单。
广荣王是真心疼爱这个孙女,旁人遇上这样的丑事,恨不得烂在肚子里。
他上了朝堂,为那与侍卫私通的孙女辩解,非说安和平日是再文静不过的孩子,不可能做出和侍卫私通的丑事。
这话约等于是质疑皇上污蔑安和,可皇上九五至尊,犯得着跟一个女孩过不去吗?
朝野上下都知道,皇帝刚登基,手中权势不稳,这时候广荣王出来挑事,似乎是料准了小皇帝不敢对他怎么样。
可事实上,新帝从未登基时,便不是个善茬。
高高的龙椅之上,传来皇上怒不可遏的暴喝:“大胆广荣王,你当这朝堂之上是什么随随便便的市井之地,大放厥词,岂有此理,来人!”
殿外的侍卫鱼贯而入,广荣王跪在地上,眼神阴冷的看着上首的狂妄小儿。
他老子在位时,尚且对他礼让三分,到底是年少轻狂,居然不把他这三朝元老看在眼中。
“广荣王年岁已高,头脑不清醒,恐不能担任刑部尚书一职。从今日起,侍郎刘方接替尚书之职,至于王爷,也该到颐养天年的时候了。”
侍卫走到光荣王身前,忌惮他的身份,没有动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广荣王趴在地上,高呼三声“谢主隆恩!”,礼罢,挥袖离去。
从胥臧登基以来,隔山差五的惩治朝廷大员,先是丞相,再是德高望重的广荣王,百官表面上没什么表示,心里却都泛起了嘀咕。
新皇登基,尚且没有什么太大的建树,光忙着大规模的清洗前朝的势力,为自己铺路,这不是一个帝王应该做的。
伊牧等在胥臧下朝必经的路上,他知道安和死了,被扔进井水里,尸体捞上来时,胀大了两倍。
伊牧很少对胥臧冷脸,为数不多的几次,都是因为胥臧做了不可挽回的错事。
元宝站在伊牧旁边,给胥臧使眼色,意思是伊牧什么都知道了。
胥臧咬了下舌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脚步轻快的走到伊牧身前。
“牧牧,今日怎么想起来等我?”
周围没有人,都被打发走了。
伊牧和眼前穿着龙袍的男人对视,沉声问他:“为什么对安和出手?”
那孩子固然恃宠而骄,任意妄为,但罪不至死。
尸体表面他看了,上面伤痕累累,死前必定经受了非人的折磨。
胥臧只恨没有将那贱人鞭尸,他心里一片漠然,面对伊牧时,又是平和的笑意。
“她对你不敬,还弄伤了你,我很生气。”
伊牧深吸一口气,试图跟他讲道理,“即便她有万般的不是,罪不至死。”
胥臧微微翘起嘴角,牵起他微凉的手,往手心里呵热气。
“对于我来说,天底下你最重要,如果你被伤了一根手指头,我就一定要把那人碎尸万段,五马分尸。”
手心源源不断感受到暖气,伊牧心里却有点凉。
不是他的错觉,胥臧是真的变了,这个冷血无情的人,还是他憨厚可掬的傻师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