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流的尽头是一片松树林,那是一片荒芜的林子,里面杂草丛生。
村里的老人不允许孩子们到那林子里去。
不知是吓唬孩子,还是真实的事,有人说林子里面是一片坟地,里面有一百多个坟包。
白天走在林子外面都觉得阴森森的,傍晚在田里做事的人都早早回去,对这片林子忌讳得很。
伊牧不是那种好奇宝宝,他对这种阴邪的传闻还是蛮忌惮的。
两人往回走,翻过土坡,陆青尧突然回头看了一眼。
林子的入口,隐约有个石碑,上面刻了两个字,莫忘。
明明刚才看还没有。
陆青尧眉头皱了皱,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这个世界的任务就快要结束了,只要高中顺利毕业,他和伊牧就不再受系统的约束。
可不要在这个关头出事才好。
回家后没多久,伊牧发烧了。
他身体不算强壮,但常年也没个感冒什么的。
他姥爷说他不应该在雪天出去,被冷风吹感冒了。
姥姥的脸色有点难看,却什么都没说。
等伊牧回到楼上,姥姥给姥爷倒了杯热茶,老两口坐在烧得热乎乎的床上,姥姥犹豫了再三,还是开了口。
“他姥爷,你说娃娃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
剩下的话在自家男人警告的视线中,吞了下去。
姥爷嘴里叼着杆旱烟,抽了好几口,眉头不由自主的皱紧,嘴里发麻,将烟杆子收起来,放到小桌上,扒了扒头发。
“他今年也十八岁了,得让他去那林子里祭拜祖先,明儿把他喊到跟前来,我跟他说。”
老太太哎了声,心里藏着事,夜里睡不着,第二天早早就起了。
衣服刚披上,听见儿子和儿媳妇又再吵架。
儿子在镇上买了房,本来和儿媳妇是在镇上住的,平常没事也不回来。
这次伊牧回家,听说同行的是大城市里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家里的孙子,儿子想讨好这少爷捞点好处,才搬回家里来住。
为了给人家留下好印象,儿子要儿媳妇多帮着家里的老人做事,做做孝顺的样子。
儿媳妇是城里人,从小到大连地都没扫过,说是装样子,忍辱负重的做了几天。
可这个姓陆的男孩不知是装糊涂,还是什么都不懂,面对各种示好什么都不懂。
儿媳妇便有点不耐烦,说乡下冷死了,还什么玩的都没有。
反正这姓陆的小孩也拿不下,他们干脆回去,别白费功夫了。
儿子坚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多坚持一段时间,一定可以把陆青尧拿下。
女人家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就图眼前的好。
左右家里的事情不用他一个大老爷们做,他当然可以站着说话不腰疼。
夫妻俩昨天就吵过一架了,老太太见不得他们小夫妻生活不和睦,想去劝。
老头不给,说什么日子是他们俩自己过的,随他们折腾去。
今天吵得比昨天还凶,老太太犹豫再三,还是敲响了门。
儿子来开门,看见她,眉一皱,语气很不耐烦,“你来干什么?”
老太太垫着脚,往里面看看,看见儿媳妇在床头抹眼泪。
她先不问自己儿子发生了什么事,为儿媳妇说委屈。
“小夫妻俩过日子,和和睦睦的,芬兰脾气烈,你让着她点。”
这话本是向着儿媳妇说的,可儿媳妇虽然才进门不多就,但在这个家里作威作福惯了,谁都不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