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光昭把伊牧挡到自己身后,俯瞰着站在台阶下的矮个子男人。
“你们是什么人?”
那人并不惧怕他的威压,只说:“中统局奉命逮捕嫌疑犯,你又是什么人?”
曾光昭走下台阶,让他看清楚自己是什么人。
那人看清了曾光昭的肩章,脸色一变,却没退缩,只是气焰小了点。
“这位长官,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如果这位先生跟共党没有联系,自然而然会把人给放了。”
曾光昭强硬道:“就算是奉了上面的命令,你也不能带走他。”
那人跟他对视半饷,退下阵来,跟身边一人耳语两句。
传话的人走到路边,打电话。
曾光昭知道他们是要请头儿来,他也不慌,让伊牧先进去洗照片。
他在外面,等着那位过来。
在看见这群黑衣人的一瞬间,伊牧就明白他们要干什么。
他的脑子里闪现出那些国民党拷问犯人的画面。
那些画面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真实。
真实到他只是想一想,便浑身发抖,脑袋疼痛不已。
曾光昭的话解救了他,他连忙往里面走。
过了大概十分钟,有辆车在照相馆门前停下。
车里面出来一个头上戴着礼帽,拄着拐杖的男人。
曾光昭站着没动,那男人微微扬起头,看了他一眼,只一眼,脸色一变,连忙迎上来。
“哎呦,这不是曾军长嘛!”
他走到一开始预备和曾光昭叫板的手下身前,猛地拍了下手下的脑门,恨恨骂:“不长眼的东西,曾军长都不认识,眼睛被狗吃了?”
手下讷讷不敢说话,低着头退到一边。
曾光昭不认识男人,但对方既然认识他,事情就好办了。
“我是重庆中统四科的周海,曾军长,久仰大名!”
曾光昭跟他握下手,他看看下面乌压压的人,表情严肃。
“这家照相馆老板跟我是好朋友,他就是个没什么脑子的公子哥,基本上靠家里养,哪儿有什么能耐参加共党,你们搞错了吧?”
周海松开他的手,和稀泥似的笑笑。
“是这样的,您可能不了解情况,就在昨天,一伙共党分子聚集,商讨着游行示威,你也知道,最近局势紧张,上面抓的很紧。”
曾光昭掉头往屋里看看,了解的点头,他说:“理解你们的难处,这样,我和你走一趟,跟你们局长聊聊。”
周海并不动容,坚持要把伊牧带走。
“长官您就别为难我了,例行调查而已,只要他是清白的,我们也不会冤枉好人。”
他这样软硬不吃,让曾光昭怒了。
中统跟军部的职能系统虽然没挂钩,但是他都说了,亲自去局里拜访他们老大,给足了面子。
这人摆明了不识抬举,那他也没必要浪费口舌了。
从腰间掏出枪,对准周海的额头。
曾光昭冷冷道:“出了问题让你主子来我这问罪,现在带着你的走狗们滚蛋!”
他说话的工夫,周海身后的人全部掏出枪,一致对准他。
伊牧走出门来,看清这股阵仗,深吸一口气,说:“我跟你们走。”
曾光昭扭头看他,伊牧凑近曾光昭的耳朵。
“曾大哥,你回去后告诉我二姐夫一声,就说我是单纯的赴李小姐的生日宴,到一半的时候身体不舒服就回家了。”
曾光昭听他这意思,完全没有要麻烦他的意思,心里满不是滋味。
“不用告诉你二姐夫,我跟你一起去,他们敢动你一根手指头,我要他的命!”
他的最后一句话,是盯着周海说的。
周海愣是没敢对他瞪眼,还毕恭毕敬的请他和伊牧上车。
曾光昭和伊牧上了车。
有那中统的特务想上车监视他们,被曾光昭一脚蹬飞五米远,砰的关上了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