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光昭重新关上门,转身看向二姐夫。
“我要知道伊牧醒来后的所有事情。”
他用的是命令的口气,二姐夫面带不爽的抽了根烟点上。
“长官,你如果问军事上的事,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是家事,恕我不能外传。”
曾光昭沉默了几秒,接着问:“那他现在还好吗,身体恢复情况怎么样?”
二姐夫想着伊牧整天早出晚归的活泼样,摇摇头。
“恢复情况一般,整天沉默寡言的,都不怎么出门。”
曾光昭勒紧了拳头,闻着烟味,嘴里也觉得没滋没味。
他也抽出根烟点上,一想到伊牧就在这个家里,他却不能去看,简直急切到了抓耳挠腮的地步。
“时间太晚了,我今晚留宿。”
二姐夫:“恐怕不太方便。”
曾光昭对他微笑:“你必须方便。”
二姐夫官职没有曾光昭大,不能把他给撵走。
佣人收拾出了一间客房,离伊牧的房间十万八千里。
曾光昭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内心无法平静。
从知道伊牧已经醒来,他的内心已经演算了十几遍他和伊牧再次见面的可能。
伊牧现在肯定恨死他了。
他那么怕疼的一个人,被关在房间里施刑一天一夜,全都是因为被他牵连。
曾光昭得想办法,好好补偿伊牧。
他没法入睡,干脆从床上起来,披着衣服到楼下客厅抽烟。
伊牧半夜三更,被肚子给闹醒了。
西餐厅那牛排做的太地道了,只有三分熟,里面的肉块掺着血,跟生肉没什么区别。
为了做样子,伊牧只吃了几块,但是在床上躺了五年,消化能力变弱的胃还是受不住的发了脾气。
他跑了三趟厕所,身体实在撑不住了。
不愿意叫醒兄姐,自己穿好衣服到楼下,准备去医院看看,拿点药吃。
走下楼梯,他发现客厅坐了个人,面前烟雾缭绕。
三更半夜,自家客厅坐着个人,这场景怎么看怎么瘆人。
伊牧顺手抄起餐桌上的水果盘,踮着脚往沙发那走。
曾光昭从楼梯口传来脚步声,就知道有人下来了。
他在下面坐了一会,身体将将有些困乏,所有并未扭头去看是谁。
直到那个脚步声刻意放慢,一点一点的往他靠近。
在军队里培养出的警觉性升起,曾光昭不动声色的从腰后拔出枪。
那个人猛地停住了脚,曾光昭转过身,将枪抵向了那人的脑门,手指扣着扳机。
四目相对,曾光昭愣住了。
就在五分钟前,他还在设想自己会在什么场景下和伊牧见面。
任他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到他俩会在这种情况下相见。
曾光昭看着伊牧这张跟从前丝毫没变化的脸,缓缓收回手,心脏漏跳了一拍。
他喉咙发紧,分外珍惜第一句该讲什么。
你还好吗?太生分了点。
想我了吗?伊牧肯定会给他一巴掌。
我来晚了,就这句好了。
曾光昭打好了腹稿,嘴角微微牵起,他张开了嘴。
然后,他听见他放在心尖上五年,想了五年的人冷漠的问他:“你是谁,你在这干什么?”
未来得及展露的笑容冻僵在嘴角。
曾光昭一怔,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干笑两声,去牵伊牧的手。
“我虽然比你大三岁,总不至于才五年时间,就老到认不出来吧?”
伊牧灵敏的往后退了一步,皱眉:“你要是不说你是谁,我打电话叫警察了。”
曾光昭彻底笑不出来了。
他盯着伊牧防备的脸,发现自己好像忽视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他心心念念的人,有可能在沉睡了五年之后,认不出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