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
曾光昭守在床边,房间里有个风吹草动都能让他反应很大的坐起来,伊牧没醒。
第二天。
独狼送来了餐盒,让他多少吃一点,曾光昭让他放下,然后看着床上丝毫没有醒来迹象的伊牧。
心急如焚,没胃口,两宿没睡。
第三天。
曾光昭给伊牧擦脸,外面进来一个男人,不由分说的把他给打趴下。
对方是跟他同级别的中央军师长,伊牧的二姐夫。
曾光昭两天没睡,滴水未进,被打趴下之后,昏迷了一个小时。
第四天。
重庆的一架飞机降落在军医院上空。
几个女人下了飞机,踩着高跟鞋进入房间。
为首的女人狠狠扇了曾光昭两巴掌,骂他是狗东西。
曾光昭站着没动,硬生生的承受着打骂。
二姐骂得没对,他没有保护好伊牧,他是狗东西。
第五天。
伊牧还是没醒,他睡得很深很深,面上的惨白褪去,虽然没有恢复到以前的红润,但是总算归于平常。
第六天。
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个好转的开端,伊牧还是没有醒。
第七天,第八天……
半个月后。
病床前的花静静的盛放,伊牧面容平静的躺在床上,丝毫没有转醒的意思。
伊家几个姐姐站在曾光昭面前,不是商量,用一种肯定的语气说:“我们要把伊牧带去重庆。”
曾光昭想也没想就拒绝:“不可能。”
二姐嘲弄的看着他。
“他在那边有我们照顾,你这动不动就要上战场,他被人弄死了,你都来不及哭坟。”
曾光昭不说话了,二姐的话虽然难听,但却是一针见血的事实。
半个月过去,伊牧的眼皮都没动一下。
医生已经做了判断,他成为植物人无疑了。
而成为植物人,醒来的时间,是个不定数。
有人半年就能醒,有人一辈子都不会醒来。
伊牧去重庆,不仅安全,还有家人照顾着,曾光昭可以放心。
曾光昭低下头,声音沉闷:“明天吧,再待一天。”
二姐得到了他的同意,跟几个姐妹去给伊牧收拾行李。
病房又安静了下来。
曾光昭在床边坐下,从前怎么看伊牧这张脸都不会够,现在一看见他平静的睡颜,就打心里害怕。
曾光昭不怕等,三年,五年,十年他都愿意等。
可是他怕等一辈子,也等不到伊牧醒来的那天。
伊牧以前是那么的爱动,有点机会都要往外面跑,看电影打麻将跑戏院。
这个世界上那么多他喜欢的东西,他现在都看不到。
曾光昭一想到这里,就很心疼。
伊牧去了重庆,估计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见不到面。
曾光昭在床边守了一夜,天边翻了鱼肚白。
二姐夫带着一群人将伊牧移上飞机。
曾光昭跟着一起走到飞机边上,他想到什么,让二姐夫等等。
打电话让人从家里把留声机搬过来。
他特地让人从国外带的生日礼物,就差一天,便能送出去了。
“他喜欢听戏,平常放两个唱片,让他听着,也许能唤醒。”
二姐夫在医院也待了半个月,他把曾光昭的表现都看在眼里,知道他不容易。
拍拍他肩膀,二姐夫名人把留声机抬上飞机。
直升机起飞,很快离开了军区,直到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