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玲珑的伤势说重倒也不是特别严重。
要是任凭她自己调养,不过是多耗费些时日罢了。
只不过眼下这种境地,卫轩和她都觉得不要轻易浪费时间,毕竟天界已算是注意到了他们。真正留给他们去成长的时间,已然不多了。
自打来了敛容峰,云荷虽然对卫轩还有些不满,但对白玲珑的伤势调理却也尽心尽力。
敛容峰的灵气极充沛,要不然也不会有凌霄宗最美的景色。
在云荷的大开方便之门下,白玲珑肆意地炼化着柔和而充沛的灵气,外加上云荷从旁襄助,使她那受损的经脉恢复的极快。
云荷看着她努力的样子,表面上虽然一派淡然,心中却不禁为其感到惊讶,这还是从前的狐狸吗?果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日夜不停地调理疏导,哪怕白玲珑目前已能初窥大乘期的光景,但是毕竟境界还未坐稳,依旧会在连日不断的修炼之后感到精神乏累。
瞧出她的疲累,云荷轻声叹道:“休息休息吧,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白玲珑浅浅一笑,回自己房间扯过被子蒙头便睡。
瞧着那干净利落的动作,云荷轻挑眉,这着急忙慌的,好像谁在她背后撵着一样,连睡个觉都跟掐着表与谁争一样。
须臾之后,云荷轻轻一叹。瞧她这脑子,可不是有人在背后撵着嘛!简直就是催命啊……
深夜。
月色很美,窗外冷清而寂静。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舒缓着白玲珑连日来紧绷的情绪。
她仿佛听见有人在远远地叫她的名字,那声音带着些熟悉的魅惑。
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不知怎么的,竟早已来到了屋外。
都说有的人会梦游,难道她这么个快要大乘期的狐狸也梦游?
脑子混混沌沌的根本就想不清楚。
这时,她又听见了那个声音。
循着声音望去,便看见了月光下的卫轩,远远地对她笑着。
一身白衣松松垮垮,露出部分结实的胸膛,黑发懒懒的披散在脑后,微微荡漾,如玉莲池里的春波。再加上那一抹浅笑,简直是一柄温柔而戳人心的剑。
白玲珑的脸霎时就红了。
月明林下美人来……奶奶的,卫轩居然这么好看!
卫轩远远对她招手,白玲珑便糊里糊涂地跟了上去。
“你最近过得好吗?”
“还行……”
“我很想你。”
“说什么混账话……”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嗯……”
白玲珑的声音就跟蚊子哼哼一样,她都不敢抬头看身边的卫轩,生怕会控制不住即将喷涌而出的鼻血。单单是从一旁传来的单单的卫轩的气息,就已经让她心醉神迷,再看上那么一眼,她还要不要活了?
这种时候,她真想骂自己一声,妄为狐狸精,论勾引人的本事,她简直什么都不是!
一问一答,慢慢聊着,慢慢走着。
两人来到了一处僻静的竹林,竹枝摩挲着竹叶,杀杀的响,像是情人的呢喃与厮磨。
卫轩抬头看着天边月,轻声道:“今晚月色真美……”
然后他伸手揽过来白玲珑的肩膀,手掌微微用力。
白玲珑只觉得从卫轩手上传过来的热气,要将她烤化了、烧融了。
她什么都不知道,只觉得天旋地转,迷糊在了那温暖的男子气息中。
骤然之间,白玲珑突然抓住卫轩压下来的两片肩膀,咬牙道:“我都这么虚弱了,你还想占我便宜?”
骇然惊醒,白玲珑脸上烧的能摊鸡蛋。
明明还在观瀑小筑之中,但方才那场春梦,竟是真实的让她简直无地自容!
“平心静气,平心静气,平心静气……”
白玲珑急急念叨着,试图正儿八经地打坐调息,来压一压心头欲火。
可这心火一起,再想灭下去就难了。
而且在她急促行气的刹那,便如同火上浇油,霎时间心魔横生!
白玲珑的脸上迸现出各种怪异的颜色,显然是走火入魔之兆!
就在这紧要关头,房门砰然打开,云荷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你这家伙,大晚上的发哪门子疯?不要命啦!”
探指一点,指尖触及白玲珑额头的刹那,云荷便将一股极正极柔的灵气输送进了她的体内,霎时游走周天,助其压下杂思,也压下到处流窜的真元。
白玲珑苦着脸,满脸汗水。
她微微睁眼道:“多谢云荷峰主救命之恩……”
云荷喝道:“少废话,赶紧调息静气,别再让你这一身得来不易的修为就此化为乌有!”
若非云荷出手及时,怕是今夜便是白玲珑身死道消的时候。
心魔丛生,哪怕是当初的菩提寺一心大师,都没什么办法,何况道行还差得远的白玲珑?
云荷一边帮助白玲珑运气,一边感到奇怪,怎么突然之间这狐狸就会生出这般严重的心魔?是受什么刺激了?
远处,那片在白玲珑梦中给她带来一场绮丽祸患的竹林,一道身影悄然退去。离开时,这人正松开自己掐着怪异诀势的手指,脸上带着邪佞而下流的笑。
绸妃嘻嘻笑道:“色字头上一把刀,杀得了我,也宰得掉你……”
只是几息时间,她就已经来到了玉莲池旁。
此时的绸妃,目中的得意之色已然退去,换上了凶戾的眼神。
为了搭救狐狸,云荷绝对抽不开手,此时不吃掉这条鲤鱼,那不是浪费大好时机吗?
绸妃桀桀笑了两声,身前池水骤然沸腾了起来!
以往清澈见底的玉莲池,翻涌起乌黑的波涛,布满整个池塘的荷花瞬间枯萎成灰。
这哪里还是在外界有那“小瑶池”之美称的玉莲池,明明就是一池毒水!
整座敛容峰的灵气运转瞬间暴乱,许多人从睡梦或打坐之中惊醒,纷纷赶来!
察觉到急急奔往此地的那道道气息,绸妃冷哼一声:“来不及了!”
她伸手一招,直接将沉在池底正翻着白眼的晏清给抓到了手心里。
晏清翻着两只鱼眼,吧嗒吧嗒鱼嘴,声音微弱:“贱人……你敢黑我……”
绸妃盯着早就在无知无觉中被毒水给整到虚弱无力的晏清,嗤道:“鱼脑子,果然不好用。”
说着话,她突然用力在晏清身上一拂,硬生生剥下鱼鳞数片,紧接着便要啖其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