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里到处都是死尸,墙上也沾满血迹,十几个衣衫不整的少女缩在墙角低声啜泣。一个匪贼快步走到马下虎跟前,说道:“大当家的,包括那个没卵的在内,所有的家丁和卫卒都被杀死了,一个都没逃走。还活着的,只剩下这几个娘们了。”
马下虎赤『裸』着上身,微微点了点头,问道:“银子呢!都清理出来了吗,有多少?”
那匪贼嘿嘿笑了笑,向马下虎道:“这没卵的还真是够贪的,仅白花花的银子就装了二十余口大箱子,还有一整箱黄金,其他的金银首饰也有不少。另外,还有三十万多万的银票。只不过不是莱州这边钱庄的,而是京师那边的,只能以后再取。”
马下虎哈哈大笑,道:“韩兄弟,听到了没?你这次可是让兄弟们发了一笔大财。早知道这样,还天天那么辛苦的在路上抢劫干吗?直接抢这没卵的多好。”
韩勇笑了笑,道:“我做的仅是偏角活,而大当家才叫英明。要不然您指挥得当,这庄子里面的六十多个卫卒,也不会这么快就将他们全部干掉。只不过大当家,这天马上就要亮了。我们这个时候要将这么多银子运走,恐怕没走多远就会被人发现,从而上报给官府。我的意思是,我们在这个庄子里面先待一天,等到天黑了再走。”
马下虎脸『色』微变,“这……这样不太安全吧!”
韩勇笑道:“大当家放心,我提前查过这里周边的情况了。这个庄子,是那个没卵的太监强夺来的。不仅如此,他还抢了周边的近千亩的良田,并且将周围的百姓全部赶走,最近的一处住户离这里也有五里之遥。要不然,我们搞这么大动静,早就被人发现了。只要我们清理掉外面的血迹和尸首,关闭院门,在这里呆上一两天不被人发现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马下虎咯咯笑了两声,道:“这没卵的简直是自作孽不可活啊!要不是他把周围的百姓都赶走了,说不一定还真会有人来救他。兄弟,就听你的,在这里停一天再走。反正这里吃的、喝的、女人什么的都有,也让兄弟们好好的乐呵乐呵,放松一下再走。”
周围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马下虎拿着一罐酒,走到韩勇身边坐下道:“韩兄弟,怎么了?看你眉头一直紧锁着,是有什么心事吗?”
韩勇接过酒罐喝了一口,苦笑了一下道:“大当家,我真没想到这个没卵的太监能有这么多银子?”
马下虎脸『色』疑『惑』的望向韩勇,道:“银子多了不好吗?”
韩勇淡淡笑道:“当然好。但这么多银子,大当家您想过没有,我们怎么运出去,又能藏到哪里去?这里的事,最多几天,一定会被官府所发现。而这里的金银可有近百万之巨,运送出去不可能不留下痕迹。到时候他们循着车辙印,便会找到我们,而带着这些银子,我们肯定也走不远。我刚才就在想,我们要不要丢下大部分金银,只携带一些最珍贵物品走。”
马下虎皱了皱眉头,他还真没想过这茬。他还以为是在以前,银子装在怀里就可带走,而忘了这次的银子太多,运送就是个大问题。他听到韩勇要放弃大部分金银,顿时摆手道:“到手的银子,怎么能丢弃呢!别说我不同意,就是兄弟们也不会同意的。”
韩勇沉默了片刻,向马下虎道:“大当家,如果是这样,那就只有一种解决方案了。这些银子必须分散着向外运,而且要在将来埋在不同的地方。到时候即使官军根据我们的行踪发现了一些,我们也能保留大部分。等过了这段时间,我们再把它们挖出来用来招兵买马。”
马下虎沉思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沉声道:“这个办法好。只不过我们现在没那么多骡马和车啊!”
韩勇拱手道:“如果大当家的信任我,等到天一亮,我就带上几个兄弟去周围的村庄去购买一些骡马和车。”
马下虎笑道:“兄弟,说什么呢!不信你,我还能信谁?一会你多拿点银子,不管他们开价多少,我们都买。最重要的是,要买到足量的骡马和车,我们现在最多的就是银子。”
周泰倒扛着斧头,大咧咧的走到韩括身边,大声道:“禀告韩千总,十七个匪贼已经全部被杀,一个没留。”
李开将周泰交给了他,说是自己的老乡。当知道他也姓周之后,韩括起初还以为他和周显有什么关系。但周显什么也没说,而这小子口风也严,他试探了几次,也没看出什么特别不同寻常的地方。只不过这小子悍勇异常,上次剿灭马下虎的时候,他手持一把巨斧连杀数人,一点都不像第一次上战场的样子。自那之后,韩括把他提升为总旗,留在了自己身边。
韩括瞥了周泰一眼,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把那些尸首都埋了,我们一会就走。”
周泰应了一声,转身又向反方向走去。
韩括转向立在不远处的韩勇道:“小勇,我们也走吧!你和我一起去见周参将。看下一步该怎么办?”
韩勇疑『惑』的望向韩括,道:“大哥,周参将就在附近吗?我今天要不回去,恐怕马下虎会起疑心的。”
韩括摆了摆手,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周参将亲率五个百人队正紧急赶来,预计在申时便可到达,有足够的时间部署一切。而你,也不用再回去了,以防出现什么不测。”
韩勇眉头蹙了蹙,道:“如果一直没人回去,恐怕马下虎不会那么安分的呆在庄子内。我看我还是回去,至少可以安抚一下他。马下虎对我十分信任,应该不会有危险的。”
韩括摇了摇头,道:“这个不要再论了。不让你回去,是周参将亲自下的令。”
韩勇不解的看了一下韩括,看后者没有解释的意思,只得拱了拱手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