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不知从那里来的大公鸡喔喔的叫个不停。周显『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披了一件棉衣起身。他伸手打开木窗,凉风混着清新的味道扑面而来,顿时打消了周显所有的倦意。听到远处传来的鸡叫声以及鸟鸣声,他突然有了出去走走的欲望。
周显回身到床边,穿戴整齐,然后推门向外走去。此刻是三月初,正是农耕的好时节,大部分百姓在此刻已经起来。他们三五成群的在田间施种、耕地,平静而忙碌。四周弥漫着淡淡的雾气,湿润的味道触动鼻尖,让人感到莫名的舒服。
周显舒了一口长气,扭动了一下僵硬的腰肢。他抬头望着远处的岚山,心绪一下子感觉舒服了好多。突然,后方传来一阵踏踏的脚步声,他扭头望去,一个熟悉的脸庞由远而近的缓缓走来。一身白衣,飘飘欲仙,腰间挎着的一口宝剑更增了几分潇洒。
李信看到周显,脸『色』微惊,连忙快步跑了上去,语气十分愉悦道:“周小兄弟,怎么没有多睡一会?这乡间可比不得城中,主公季节的早晨还是很寒冷的。”
周显笑了笑道:“昨夜睡的很好,一大早听着鸡鸣就再也睡不着了。”他指了指李信手中的宝剑,开口问道:“李兄,你这是……”
李信低头看了看,随即笑道:“手痒了。以前学了一段时间的剑术,出游之后就好长时间没动了,现在回到家中就忍不住想要练习一番。周小兄弟,你可曾学过剑术?”
周显回道:“我师傅曾经说过,剑乃君子之器,不太适合我。我就跟着他学了一段时间的长枪,勉勉强强可以应付一两个人。”
李信脸『露』惊奇,淡淡一笑,询问道:“那我们相互比试一下如何?”
周显看李信战意昂然,笑着点了点头。
李信命下人给周显找来一个长约一丈的长枪,枪身洁白,在最前侧装有一个精钢枪头。周显舞动了一下,枪体柔软,有一股特有的韧『性』,把握起来十分师傅。他笑着朝向李信道:“李兄,人们都说,武器是一寸长,一寸强。这杆枪有一丈余长,而你手中的宝剑却只有三尺长。如何算,都是我略占优势。”
李信笑道:“一寸长,一寸强是有道理。但一寸短,一寸险也不是白说的。只要我能够近你的身,让你的长枪无法发挥优势,接下来就完全是我的天地。”
周显点了点头,知道李信所说的皆是事实。因而也不再客气,举枪朝向李信示意道:“李兄,小心了。”
周显师从林豹,后者的枪术是在战场上磨砺而来,追求的是简单直接,力求一击杀敌,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在周显提醒李信之后,便第一时间平举长枪,直直朝向李信胸口位置刺了过去。只不过因为不知道李信剑术到底如何,周显的动作比着以前稍微慢了一点。如此,即使李信反应不及,周显也可以及时收回枪势,避免他因此而受伤。
李信看周显话到枪到,好整以暇,淡淡一笑。手中宝剑瞬时上举,一下子便拨开了枪尖,接着身躯斜转,向周显方向欺身压去。刀枪刚一接触,周显明显感觉自己双臂就像被石头撞了一下,身躯顿时一颤。
李信身材瘦高,不似十分强壮之人,但没想到力气却如此之大。周显心中微惊,看他举剑再次『逼』近过来,速度之快远超常人。心中顿时一沉,好在身体的反应有时候比脑子更快。周显疾步向后,而同时,手中长枪从左向后朝李信一杆扫去。『逼』迫他立即止步,以此和他再次脱开距离。
李信斜身躲过,不再追击,明显是让了一下周显。他脸上闪出一些笑意,朝向周显道:“周小兄弟,小心了。”这话正是周显刚才对他所说的。
刚刚,他们两个之间做了一个小小的试探,对彼此的能力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周显干脆,李信直接。李信本事显然略高一筹,但周显亦不弱。任何一方要想在很短时间内击破对方恐怕都没有那么容易。
李信手中宝剑左突右刺,不断欺身攻来,让周显长枪的优势无法发挥。而周显则步步后退,以此脱开距离,尽可能的发挥自己武器打击范围广的优势。但这样的不断后退,处处受限,反击力度不足。长此下去,落败也是迟早的事情。
周显双臂微麻,胸口有点喘。他力气不如李信,速度也不比他快,所能依靠的只有手中的长枪和距离的优势。他扫开李信刺来的一剑,眼睛的余光扫向周边。突然注意到两人对决的斜右方有个不大不小的石块,心中突生一计。他尽力支开李信手中的宝剑,缓步向后,绕着圈曲折向右侧逐步移去。
李信眼看周显就要落败,攻势更猛,看似是在争取在最快的时间内拿下周显。他步步紧『逼』,一步步的向周显追击而去。然而就在他欺身,眼看就要拿下周显的时候,脚下突然一滑,打了一个明显的趔趄。
“他最终还是上当了。”周显心中一喜,跨步前向,枪杆从上向下砸向李信。
周显眼看枪杆就要压在李信肩上,却突然注意到他虽然身体仍未完全平衡住,但眼角分明有一些温笑。在千钧一发之际,他用剑支地,借着宝剑弯曲的势能向前。在周显长枪还未落到他肩上之时,李信身体微弯,一腿跪倒在地,一腿前伸。手中的宝剑猛然前伸,直直停在距离周显三寸的地方。
周显脸『色』微白,收回长枪,右手拉起李信。默默的叹了一口气道:“李兄,我输了。你是不是早已看出了我的想法,顺着我设下的计策走,让我觉得自己已经得逞。而在最后时刻你逆势反击,让我没时间再做出应对。”
李信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裤子上的灰尘,淡淡一笑道:“最开始并不知道。但后来,你唯恐我不上当,瞄向那块石头的次数太多次。因而,我也就渐渐『摸』出了一点门道。当然,当时我并不完全确信,这才卖了一个破绽,故意猜中那个石头,看看是否真如我所料。侥幸,还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