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初与肖成两人一同来到客厅,不过却并没有参与到讨论中去。
“这都怪我,要不是我没有仔细检查,也不会导致这样情况的出现。”肖长福有些自责,满脸尽是悔意。
其他人也在不断的安慰他,虽然说渔船沉了会导致一家人的生计丧失,但是好歹肖长福平安归来。
肖老爷子眼圈有些通红,这样的场景让他想到了十多年前的一幕,同样是渔船出事情,可那个时候自己的儿子却并没有平安归来。
那人就是肖老爷子的二儿子,自从他走后,全家人谁都没有再提过这件事情,生怕惹的老爷子想起伤心的事情,就连肖琳母女都很少在老爷子面前提起这个已经逝去的人。
“老大,你能平安会来就好,渔船的事情,我们可以以后在向办法,大不了我就舍了这张老脸,向村里面的乡亲们借一点银两,我们再造一艘渔船。”肖老爷子神色动容,就连面部的肌肉都有些微微抽动,不过却被他掩饰的极好,再加上客厅中的光线昏暗,几乎没有人注意到肖老爷子表情中的激动神色。
肖长福低下了头,随即便道:“爹,都怪儿不好啊!”
语罢,肖长福眼泪顺着嘴角不断的留下来,不过却是强忍着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生怕将这情绪感染给众人。
大伯母将肖长福向着怀里面拉了一下,仅仅抱住他,毕竟今天肖长福可以平安归来那就算是最大的幸运了,自己哪里还敢期盼更多呢?
“你放心,我以后会多做一些针线活,帮你分担家里的压力。”大伯母眼神盯着肖长福,满是柔情道,毕竟这么多年肖长福一直独自一人担任着家里面的生计问题,这些都是被她看在眼里的,如何能不动容?
坐在后面的肖长安一直没有说话,沉默着,神情凝重,仿佛在思虑着什么。
此时的肖长安神情有些羞赧,同样作为家里的儿子,却把家庭的重担抛却在大哥一个人的身上,肖长安无论如何都是有些愧疚的。
这些年来一直在读圣贤书,肖长安并不是没有想过要帮助家里面分担一些压力,然而他想的就是要努力读书,等将来考上的秀才,回到定远县里面开上一家私塾,可是天往往不遂人愿,自己多次考试失败,不但消耗掉了家里面大量的金钱,更是让大哥这边的压力更大。
“哎!”
肖长安长叹一声,想象这些年来,虽然父亲并没有说什么,反而是对他寄予厚望,但是经历过此事,让肖长安原本就有些愧疚的心,彻底阴沉下来。
随即肖长安眼神睁大,慢慢的转向肖老爷子那边,长叹一声,仿佛下了什么决定一般。
“爹,以后我不再读书了,我要和大哥一起来负担家里面的事情。”肖长安的语调不高,语气也稍显平淡,只不过所有人都可以发现,肖长安这话很显然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肖初坐在最后面,听得肖长安此言,心中不免一阵惊讶,要知道,以肖长安平时读书那刻苦的样子,很显然就是一种不中秀才不罢休的架式,然而,今天他竟然可以为了帮助家里而放弃读书?
听到肖长安的话,肖老爷子眼神微凝,撇了撇嘴,随后道:“老三,虽然你这些年来没有为家里面赚什么钱,但是,你要知道,你可是家里的希望,你一旦考上了秀才,我肖家的情况才能彻底改变,若是你放弃了读书,我肖家岂不是要永远沦落到社会的最底层?”
肖老爷子眼神中的情绪有些激动,看来他确实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肖长安的身上了。
肖长福在听完肖长安的话音之后,同样摇摇头,道:“三弟,家里面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直要好好读书便是,等你考上了秀才,我们家的情况就会好上很多了。”
很显然,肖长福这么多年一直努力将家里面的重担都挑在自己的身上,也是对于自己这个三弟抱了很大的希望,在大夏国中,“学而优则仕”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想要改变肖家的境况,只有让三弟考上秀才。
肖长福的化很明显是不想让肖长安放弃读书,家里面的重担继续由自己一个人来抗,毕竟三弟读书好歹也有个盼头啊,万一哪天考上了秀才,那整个肖家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肖家之人的生活情况都会有所改变。
只不过,当前最为重要的事情就是肖长福平时打渔的渔船沉了,现在需要赶紧再造一条渔船出来,才能继续打渔。
只不过,偌大的渔船,可不是那么容易就造出来的,光是成本就要花去不少的银子,况且肖家在不久之前还经历了一次山贼的洗礼,此刻想要拿出多余的银钱,怕是已经很难了。
三位妯娌在听完两兄弟之言后,眼圈更加通红,肖家现在的情况,他们何尝不知道?
大伯母的双目中有着些许水雾出现,在不经意间就划过了面颊,朝着衣襟上面滴落而去。
须臾过后,大伯母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然后就在众人的注视下朝着房间的方向跑过去,然后很快又跑了回来。
只见大伯母的手里抱着一个稍显古朴的盒子,可能是因为时间比较久的缘故,盒子已经产生了一定的磨损。
打开盒子,正是两件精美的首饰放在其中,一对碧绿的玉镯和一只不算太起眼的簪子。
这是?
客厅中所有人都愣了愣,他们都知道,这是大嫂出嫁时候所带的嫁妆。
“你将这些首饰拿去卖了,应该能换一些银钱的,想来也可以帮助家里面凑一些银子。”大伯母抱着那两样首饰,爱怜的抚摸了一番,然后就将盒子推到肖长福的手中,随即再也不看它们一眼。
“这怎么能行?”肖长福面色很难看,妻子跟了自己多年,虽然说无所出,平时有些小小的尖酸刻薄,但是在维护这个家的时候,确实很明理,也知道进退。
只不过,自己这么多年,还没有给她买过像样的首饰,难道现在又要将她仅有的嫁妆给卖掉?
肖长福抽了抽嘴,这让他怎么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