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走吃人不吐骨头的王爷,这个决定一出来,立刻在大帐里引起一阵沉默,但是,这种沉默看在吕世的眼里却是一个个的不甘,愤怒还有失望,这个时候,大家没跳出来反对自己,绝对是自己的威信还在的缘故,如果---------------。
的确,这个决定的确让在座的兄弟们无法接受,在座的兄弟,哪个不是被那些王爷逼迫的走投无路,哪个不是与官府有着苦大仇深?
这时候,吕世感觉到大家的情绪,这时候他才阵真正的考虑了一个问题。
当初,大家接杆而起的动机。
中国最广大最深层的百姓,其实是有着最大的忍耐力的,即便是官府压榨到最严酷的时候,即便是只能草根树皮的国服时候,即便是用观音土杜明德时候,其实,他们都遵循着一个道理,屈死不告官,饿死不造反。
其实,何止是他们?即便是来之二十世纪的自己何尝不是在骨子里有着这样的思想?
其实,按照自己看的无数的网络小说的情节,上天给了自己一个穿越的机会,那还不是应该珍惜的无以复加?该吃的,称王称霸那都应该是小儿科,更应该打遍天下无敌手,接着就是带着无敌舰队,征服宇宙。
可看看自己现在的表现,正符合了中国最低层百姓的心态-------------得过且过。
刚刚穿越来的时候,不过想着怎么活下去,与恶狗争食,三餐不继,日夜为活着奔波,根本没有想过称王称霸,满脑袋想的不过是走到南方,走到那个在乱世里,还能苟延残喘的地界,安安稳稳的做个富家翁,但是,事情其实不为自己改变,真的看到张家哥哥呐喊,看到嫂子自尽,看到剩下的三个孩子依赖的目光,还有过天星信赖的眼神,看到满山寨那些寻找到支柱的心,自己还能做什么?于是,就这样浑浑噩噩,对,是浑浑噩噩的走到了今天。
其实,就是现在,那自己还是有什么雄心壮志吗?没有,不过是想好好的活着,仅此而已。
既然现在的兄弟在自己的风车,水坝还有土豆等等的策略下已经可以温饱,那还要造反吗?
纵观李自成的成长历史,其实就是一个官逼民反之后的崛起,在这之后,更是贼逼民反,不断裹挟不断制造的结果,阵的吃上一口饭了,谁还真正跟着自己造反?阵的是这样,那自己就彻彻底底的失去了生产单基础。
而这时候,大家其实都可以被招安,唯独自己这些人不可以,大明王朝,最不能容忍的便是造反,哪怕是他朱家自己也不行。
那剩下依旧聚拢大家不散的是什么?不是自己当初和现在依旧喊的口号,什么为身后父母死战不退,什么不抛弃不放弃,说穿了,都是空洞的让人不可相信的东西,真正现在还在维系着这个团体的,便是当初自己给的那个空翻的理想世界,还有救是称王之后的功名富贵,最主要的,是报仇。
是的,仇恨的力量是无限大的,而这个大明王朝却没给百姓什么东西恩惠,反倒是给了他们太多的仇恨,着才是真正维系自己等这个集团不溃散的根本,且不说是现在的自己,便是后世的毛太祖,何尝不是如此?若不是国民党宁杀三千不放一个的政策,若不是他们与那些革命者结下了不解之仇,哪里还有那样的集体?
报仇,对,报仇,现在,在这些吃饱喝好,穿暖的兄弟们的心中,是唯一一个理念,当然,自己绝对不会否认自己精心培育出来的那些宣传员的功劳,说起来,那就是自己给这些人的洗脑,但是无论如何洗脑,先决条件便是,有事实基础与依据。
现在,自己打破了大家心中最后的动力底线,看看那些队长,副队长的表情-悲愤,愤怒,失望,颓丧。一个突然失去目标的团体,那还能走多远?
这个时候,第一个站出来的是三叔。
三叔,在根据地是绝对德高望重,他站出来,吕世深深的舒了口气。
‘闯王说的在理。’三叔站起来,先定下了调子。原先出身卧牛山的队长一个个就要站起来反驳,但是在三叔威严的眼神下,立刻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下。
而后来加入的葫芦峪兄弟,只是拿眼睛悄悄的看向吴涛与陈车,剩下黄龙县等等后加入的兄弟,却都有点手足无措。倒是过天星还有原先吕世二十四为组成的团体,都是坚定的看着吕世,那眼神里,都是不要解释,只要闯王决定,便是一往无前的神情。
‘我和那些王爷有仇,’三叔大声的道;‘我的大儿便是死在给王爷的征税里,我的二儿也在为官府服劳役的时候生死不知,现在,若不是有闯王在,那我们老两口也不知道饿死在哪个沟渠。’说到 ,已经老泪纵横,但是,任由老泪横流,却没有半点呜咽,而是语音坚定的道;‘但是,即便我有再大的仇恨,但我知道闯王的决定在理,我们需要闷起头来先缓一缓,壮大了自己在报仇不晚。’
三叔虽然说的不是大道理,但是,三叔德高望重,在原先卧牛山的头领里,威信卓著,在那些汉子心中,三叔不但是山寨的管家,更是全山寨的长辈。
‘是的,三叔说的对。’吴涛这时候站起来,拿眼睛扫视了一下满大堂的兄弟,轻轻点头,坚定的支持了闯王吕世的决定。
‘如果我们为图快意恩仇,一刀刀砍了那些王爷的狗头,快则快意,但是,我们立刻就会招来大明王朝举全国之力围剿。大家想想看,那时候,全大明的军队赶来围剿我们是个什么样的场面?再看看我们现在的情形,虽然可以说的是兵强马壮,但是,我们的力量还非常弱小,以这区区二百万人丁,却去与堂堂大明亿万人口相对抗,以这巴掌大的穷困陕西,与幅员万里的大明对抗,虽然我坚信,我们一定会在闯王带领下最终能够取得胜利,但是,我更知道,那样的胜利将是极其惨重的代价之后的胜利。’看看一个个若有所思的诸位兄弟头领,吴涛语重心长的道;‘我们要胜利,但是,我们的闯王希望我们的胜利不要太过损伤我们的父老元气。’
对于军师的结论,大家一致赞同,闯王,就是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肠,如其他有野心的杆子那样,用父老的累累白骨铺就他称王称霸的道路,闯王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做的,虽然在这个乱世,这样的心肠要想生存下去,所付出的的艰辛将是别人的几倍十几倍,但是,大家却更加愿意与闯王共担这份艰辛。
吴涛出面,原先那些以陈车为首的葫芦峪头领也就解开了胸怀,不再反对。
嘭的一声,那是过天星大统领的举动,过天星豁然起身,大声的说道;‘闯王说的对,我们就应该抓住这个机会,全力发展我们的事业,对。是事业。’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忘看一眼吕世的表情,看到吕世满脸欣慰的对他点头,当时神情更加昂扬,‘放几个王爷有什么大不了?’说这话,左右看看大家的表情;‘那些王爷就是猪,除了吃喝玩乐还会干什么?拿得动刀枪吗?上得了战阵吗?他们除了吃喝还会干什么?’
这个评价倒是被大家一致赞同,的确,现在的各地藩王,不再是大明当初分封时候想要的成果,不再是拱卫京师的主力,儿是在朱棣防范下,真正的成为了猪,上阵杀敌?算了吧,他们要是能上得了马,都已经是奇迹了。
‘所以,我们怕什么?更何况,让这帮猪赶回京师对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看看大家一脸迷茫的样子,过天星哈哈一笑,一屁股就做到了桌子上,拿起大碗先干了一碗茶水,用他那黄澄澄的衣袖摸了把嘴巴接着道;‘其实,放他们回去,那要面子的皇帝小子,看到自己的这些叔叔大爷的回来,还不得好吃好喝的供着?哈哈,那只能让本来就没了多少的军饷钱粮更加短缺,哈哈,他小皇帝为了面子供养王爷就没了银钱供养军队,到那时候,无兵无饷,他再想围剿我们,哈哈,做梦去吧。’
被他这么一说,当时满堂大笑,吕世不由得心安,过天星这个长不大的头领,终于开始在大局上看事情了,尤其是这一番话下来,更表现了他的亲和。
‘对,闯王与大统领的决策相当必要,也相当及时。’作为全根据地的政务官,陈策施施然站起来,对着大家道;‘丢包袱,积攒人脉,这是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只要擦朝廷背上一个包袱,那就等于为我们减轻一个包袱,只要我们身上减轻了一个包袱,我们就可以更加轻松的上阵,更加轻松的做我们应该,也紧迫的应该做的事情。’他是以政务的角度看待事情。
‘我们的事情繁琐儿艰巨。’陈策也开始像吕世一样,在地中间踱步,一面踱步一面掰着手指头跟大家讲解。
‘我们的水利刚刚开始,沿河还要延长灌溉的距离,以保证我们来年依旧大旱的情况下,我们还能有个好收成,而我们的各种工厂,现在还是刚刚起步,也需要一到两年来逐步积累资本,来扩大生产,我们还有新加入的地方需要整合消化,我们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要做,一切的一切,都需要一个如闯王说的,安定的环境,因此,我们不能太过刺激朝廷,我们不需争取一段时间来,消化这所有的成果,因此。’陈策站定身形,将手撰成拳头狠狠的,坚定的挥下;‘我们必须按照闯王的办法,为我们争取两到三年的时间,只要三年,那么,我们将席卷全国,真正的实现闯王的城门宣言,打造一个天下大同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