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荷离去没多久,房玄龄慢悠悠从偏厅走出来,刻意回避的房玄龄真心不待见杜荷,哪怕是故人子嗣都好,相见不如不见,见了反而增加尴尬,在房玄龄认为人心一旦变了就没有任何意义可言。
武元庆看着房玄龄从偏厅走出来,心里疑惑着他为什么不待见故人子嗣?据武元庆了解房玄龄与杜如晦关系不错,又是多年的同僚朝廷重臣,按道理房玄龄应该多照顾杜荷才是,可偏偏却不待见故人子嗣,那就有问题在里面了。
忍耐不住内心疑问的武元庆,脸色古怪望着房玄龄说道:“房丞相,杜荷不是……”
触景伤情般的房玄龄摇头轻叹一声:“武贤侄,你不懂,人心变了,见了又有何意义?徒增悲伤而已。”
过滤这些无关紧要问题的武元庆,不在关注杜荷的破事切入正题说道:“房丞相,先前你是有什么话要与小子说?”
要不是杜荷突然造访打乱谈话,还闹出不愉快的别扭,现在恐怕早招待完眼前的房玄龄,杜荷的梗让武元庆很是不舒服,特别是知道李承乾的用意之后,武元庆更是不得不提防起来。
什么都不怕,就怕被人惦记,而且还是不看好的人惦记,这才是最头痛最恼火的事,自己不去招惹是非,可有时候是非总是会找上门,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掉的,这才是武元庆最为恼火的事。
一直以来都没有与太子李承乾有任何交集,现在突然被惦记着派人过来诏安,可见宫斗已经在暗涌般开始,太子李承乾估计也意识到,他自己地位岌岌可危,需要找外援壮实自己班底,饿不饥食一网打尽所有潜在能壮实势力。
房玄龄捋着胡须无力轻叹一声说道:“武贤侄,房某本想提醒你,切莫参与宫斗,不过看样子,有些事是没法回避的。”
武元庆耸耸肩很是无奈说道:“房丞相,有些事恐怕不是小子能把控得了,你也看到了,有些事总会自己找上门,对了,房丞相,你经常出入皇宫,小子厚脸皮请教一下,需要注意什么?”
拿起酒耳的房玄龄,轻抿一口蒸酒,趁着酒意上头悉心告诫武元庆:“皇宫之内谨记远离宫斗,武贤侄,入冬前你即将进入国子监,会接触到更多皇子们,切记一点莫参与皇子们之间……”
自古以来皇室宫斗多不胜数,那不择手段手足相残血腥史,一代换了一代从没停歇过,只要在朝廷当官很难置身事外,在所难免会被众多皇子派系盯上,无法独善其身陷入派系争斗之中。
武元庆年少有为前途无量,真踏进皇子派系争斗之中,肯定会成为另外一个杜荷,这也是房玄龄最不愿意看到的,武元庆是众多后辈之中,房玄龄看得最顺眼的一个,也是最对头一个后辈。
得到房玄龄真诚的提醒,武元庆微微一愕有些好奇问道:“皇子派系?那个,房丞相,宫内有多少皇子们派系?”
房玄龄放下手里的酒耳,思前想后了一阵告诫说道:“目前比较明显的,就是三大派系,太子,魏王,还有一个派系武贤侄要小心。”
太子和魏王武元庆了解一些,房玄龄似有顾虑最后一个没说,武元庆忍不住有些好奇问道:“那个派系?”
见武元庆确实不知情,房玄龄小心叮嘱武元庆说道:“燕王李佑,传言有闻其母阴妃也不是什么善类,拉拢了不少宫内侍卫,武贤侄,你若真进了皇宫,切记远离燕王李佑……”
在房玄龄善意的告诫提醒之下,武元庆搜刮脑海里有限的资料,燕王李佑?好像是一个弑师的冷血之人,古代尊师如父,连一个老师都敢杀的人,这个燕王李佑不是什么好鸟啊?
武元庆大致了解一些燕王李佑资料,据资料介绍李佑在京养病时,他的舅舅阴弘智以太宗多子为由,劝他招募死士以自卫,并推荐自己妻子的哥哥燕弘信谒见李佑,李佑热情的接待他,并赐给他许多金钱布帛,让他招募死士。
李佑喜好游猎,结交奸邪之人,太宗认为长史薛大鼎对其管教无方,而将其免职,权万纪曾经是吴王李恪的长史,为人正直,被唐太宗任命为李佑的长史,悲剧就是李世民这一步错棋子引起。
为人正直的权万纪看见李佑不守法度,多次犯颜劝谏,当时,昝君谟、梁猛彪因为善骑射而被李佑宠信,权万纪多次斥退此二人,李佑又立即将之召回,更加宠信,几次权万纪对着干最后落得被李佑弑师下场。
现在李佑还没有弑师权万纪,不过那个可怜的糟老头命不好,要是没有意外的话,他的死也不会触动李世民,大义灭亲把还没来得及叛乱的李佑干掉,还真的是自古皇室多故事。
倒是阴妃密谋不轨收买皇宫侍卫的事,房玄龄这个文官怎么知道那么多?知道这些流言蜚语又为什么不禀报李世民?这还真的是一个值得深究探讨的问题,武元庆忍不住望向房玄龄。
房玄龄不知道武元庆心里想什么,看了看厅外天色已不早,恋恋不舍放下酒耳说道:“天色已不早,武贤侄,望你听房某一句劝,皇宫水深的很,能不进则不进也罢,告辞!”
武元庆没有挽留,起身相送说道:“小子谨记于心,房丞相慢走!”
房玄龄望了武元庆一眼,明眼看得出自己告诫武元庆没当一回事,善意提醒过武元庆不听,房玄龄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止不住摇头轻叹一声,带着微醺的三分醉意步伐阑珊走出大厅。
望着房玄龄逐渐远去的背影,武元庆不以为然自言自语嘀咕说道:“我若不进宫,死无葬身之地,宫斗又如何?谁输谁赢还是未知数……”
房玄龄的善意告诫,武元庆感激心领了,但是有些事并非武元庆所愿,要是不进宫一步一步经营,任由历史发展的话,等待自己的是重蹈覆辙的命运,宫斗又怎么样?年少不疯狂,老了何来底气话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