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关走私?”叶翡道,“绕关风险也很大……他们究竟是怎么把毒品弄进来的?”
言臻淡然道:“我也非常好奇。”
“所以要去一趟金三角?”
言臻不答反问:“白蛇有张口吗?”
叶翡换了个姿势坐着,靠在他身上,道:“你可算问道点子上了,这家伙嘴硬的简直跟煮熟了的鸭子似的……”
“这才第一天。”
叶翡摆摆手:“第一天,曾队长从昨天晚上就已经开始审了,一直到刚才我过来,他愣是一句话都没有,姿势都没得变过。”
“不要太着急。”言臻竟然淡淡的安慰了一句,叶翡觉得他这句话很有深意。
正说着,叶翡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打电话的是上官媛。
“叶子,我到临安了。”电话里她这样说道,“明天早上十点钟就可以到怀江……话说这地方连高铁都不通,你去那里干嘛?”
叶翡挑眉,她倒是没有想到上官媛会来的这么快……按照她惯常的尿性,不拖个两天都已经很好了。
于是叶翡惊讶的问:“你怎么跑的这么快?”
电话那边上官媛温温柔柔的道:“什么叫我跑的快?都快两年没见,我想你不行吗?”
叶翡顿时哆嗦了一下:“咱都是正常人,别学子夜那个二逼文艺青年行吗?我求你了!”
上官媛清淡的笑了一声:“你明天要记得来接我。”
“行,就你矫情!”
上官媛轻飘飘的道:“我就矫情,有本事你别来?”
叶翡坦然的答:“对不起我没本事。”
“那就来接我,十点二十,别来迟了。”
“知道了我的娘娘!”
“找好酒店。”
“遵命——”
上官媛这个人,貌美气质嘉,性格温柔如春水,连说话都仿佛带着桃花的清美绮丽,但是这只是表面现象……这个人其实非常难搞,特别难搞,又矫情又神经质,破规矩死多,并且极其腹黑,阴死人不偿命的那种。
以前在北斗时,子夜对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神女!”
然后上官就会飘飘欲仙的微笑:“有什么意见吗?”
当然不敢有什么意见,因为上官媛的异能很危险,稍不注意就会被催眠,完了什么都得听她的,这还了得?
叶翡一直觉得自己是北斗最正常的那一个,正常人当然不和精神病一般计较,再说两年未见,上官的脾性竟然一点没改,还是原来那个原汁原味的神女,她听着这样的声音,恍然里就有一种她们只是分开了两天而非两年的感觉。
言臻看着她微笑着打电话,语气亲昵无间,虽然知道电话那头的是她的伙伴,但是还是心里非常不爽……
于是他道:“快挂了电话睡觉!”
他说话声音不大,语气一如既往清冷漠漠,语调平板淡然,不仔细听绝对听不出话里的不郁,但是因为他坐的离叶翡近,所以叶翡很清楚的会意了他话里的意思,所以电话那头的上官媛很清楚的听见了他的声音。
于是电话隔开的三个人忽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上官媛什么表情,反正电话这头的叶翡几乎是懵逼的。
她她她她她没有准备好把言臻这个人介绍给上官,结果这个家伙就这么突如其来平地一声惊雷的横叉了一杠子!
叶翡对言臻怒目而视,言臻却仿佛没有看见她愤怒的表情似的,悠悠然的关了电脑,回头对她眉眼生光的一笑。
叶翡:“……”
上官媛率先打破了沉寂:“……刚才说话的那个男人,是谁?”
声音依旧温柔如落花流水,却着重停顿,加重第一句最后那两个字,于是就透着点狐疑而诡异的兴奋。
叶翡几乎能想象她那张美丽的脸上露出了怎样阴险黑暗诡异莫名的笑容。
叶翡“啪”的一下将手机换了个手拿着,面无表情的大声道:“时间这么晚了你还是赶紧睡吧免得明天早上起来你又要哭自己如花似玉盛世美颜憔悴不堪我知道你要说那是病如西子娇三分但是为了抗衰老你还是早点睡吧我明天早上一定去接你并且找好酒店再见了晚安么!么!哒!”
说完立即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上官媛听着手机里乍然传出来的忙音,下拉菜单一看时间,八点五十分……这个时候让人去睡觉,脑子有毛病吧?
……
言臻饶有兴致的看叶翡挂了电话就将手机扔出去,然后凶神恶煞的扑过来要收拾他,他非常顺手的在叶翡后腰上挠了一把,然后她顿时笑着软了下去,被言臻拦腰抱起来扔在了被窝里。
她挣扎了好半天才终于不笑了,爬起来要下床去洗漱,言臻跟在她身后悠悠的问:“你给神女打电话了?”
叶翡点头:“是啊。”
“她明天要来怀江?”
叶翡继续点头:“是啊……不过她这次为什么这么积极?按照她的德行,不是应该只有别人上门觐见她老人家的份儿么……”
“你明天要去见她?”言臻又问。
叶翡继续点头:“是啊……”
“那你接下来几天是不是都要陪她?”言臻继续问。
叶翡再点头:“当然……”浑然没有注意到某人越来越阴测测的语气和沉下来的眼神。
不识时务的结果就是,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她才拿着牙刷面色绯红的去刷牙,还不小心戳到了嘴唇上的一个小口子,疼的龇牙咧嘴半天。
第二天早上叶翡按照平常时间起床,依旧很早,天都还没有亮,言臻也跟着她起了。
“你不是要十点才去街神女,起这么早干嘛?”他问。
叶翡一边梳头一边道:“要先过去一趟公安局,完了出来的时候给曾队长说一声……”
言臻嗤道:“你又不是刑侦队的警察。”
叶翡瞪了他一眼,懒得理他。
结果出门的时候依旧是言臻送她,叶翡哭笑不得的道:“我又不是一个人去不了,再说外面天这么冷,你还是再睡会好了。”
言臻乜了她一眼,道:“我虽然怕冷,但是我可以多穿衣服。”
叶翡:“……”
从来都是这么无言以对,从未被改变过……
到了公安局招待所门口天才蒙蒙亮起来,叶翡照常踮脚搂着言臻脖子亲了他一下,触到了唇上的小口子,不由骂道:“你是属狗的么,咬人!”
言臻伸手轻轻点了一下她的嘴唇,道:“我属蜜蜂的。”
“有这种属相吗……”叶翡微微翻了个白眼,见他依旧目光深沉的盯着自己的嘴唇,忽然才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是属蜜蜂的,自己的嘴唇是花嘛,所以他才要叮自己……
叶翡继续翻白眼:“你不得了,撩妹技能一日千里,啧啧啧……”
言臻给她理了理头发,道:“放心,只撩你一个的。”
叶翡忍不住笑了一声,正色问:“是三天后去金三角吗?”
“是。”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需要准备什么?”
叶翡被她问的噎住,只好默默然的的道:“提前祝你好运……”
言臻对这句话不置可否,但鉴于是从叶翡嘴里说出来的,于是他点点头,看着叶翡转身的背影消失在晨雾之中,才向着来时的方向不紧不慢的走去。
而他所不知道的是,在他转身后不久,浓郁的晨雾深处慢慢走出那道他最熟悉的窈窕身影,叶翡轻悄如猫的脚步在静寂的深秋清晨惊不起晨露几分。鱼肚白的混沌的天际乍然被晨光金色的利剑刺破,那些破碎的罅隙里渗透出一天之中最明亮清晰的光线,瞬间穿越了几千万里大气空间,到达地球表面。
叶翡挑眉,轻声自言自语道:“三天……星期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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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颂懿今天早上倒是起的很早,大概是对白蛇的怨气很深,要早点过去审讯之。
叶翡开门进去时她已经收拾妥当,见叶翡进来,惊讶的道:“你今天早上竟然迟了五分钟?”
因为叶翡如果晚上过去酒店,每天早上必然会六点四十分准时到达屋子里,然后六点五十分准时叫赵颂懿起床,结果现在已经六点四十五了,叶翡竟然才进门。
“在下面站了一会。”叶翡淡淡道。
赵颂懿将被子叠好,问:“待会过去看守所提审,还是和林璇继续去走访?”
叶翡微笑:“都不去。”
“那你干什么去……”
叶翡道:“我待会要去接一个朋友,今天应该就没有时间了,所以只能你和林璇去走访了。”
对于走访这件事,赵颂懿是非常不情愿的,因为她想和曾队长一起去提审白蛇,但是叶翡有事,林璇不可能一个人去走访,她就只好放弃提审了。
“还有,”叶翡继续道,“最近有什么紧迫的需要我的事儿赶紧列出来,我三天后要离开怀江一次,不知道得多长时间。”
赵颂懿咕噜噜喝下去半杯水,端着杯子坐在她旁边愕然道:“我怎么感觉你最近很忙?”
“最近确实很忙,你又不是看不见。”
“三天之后你去哪……”赵颂懿刚问了半句就打住了,“好吧,我不问,这是机密……”
叶翡莞尔,淡淡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
十点钟。
今天天气倒是很好,天高云淡,就是不见南飞雁,即使是在南方,深秋的风也是阴而寒冷,刮在面上仿佛兜上去一泊冷水,天边那轮颜色有些浅淡的日头仿佛不起作用似的。
现在不是运输旺季,因此火车站候车厅里没有多少人,稀稀落落连说话的声音就时起时低,叶翡站在唯一的出站口,等上官媛。
十点二十八的时候有一拨人涌出了出站口,但是叶翡没有看见上官媛的身影,大概是火车晚点,一直到十点四十多的时候,叶翡才看见人潮里那一抹久违的身影。
上官媛走在人群里永远是最引人瞩目的那一个,她如瀑长发,细致蛾眉,如秋水流波般含情双目,如鸦翅罗扇般美丽睫羽,颜色稍稍浅淡的嘴唇,仿佛春日里的早樱,衬在那样一张鹅蛋脸上,显得尤其妙不可言。
她在出站口微微停顿了一瞬,看见这头的叶翡之后先是怔愣一秒,然后大步朝叶翡走了过来。
于是两个拥抱的漂亮女人收获了进出无数人的注目礼。
上官媛和叶翡不同,她崇尚东方礼仪,与人见面从来都是欠身握手,含蓄而内敛,然而今日竟然会主动扔掉箱子上来和叶翡拥抱,足以见其欣悦欢愉。
两年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长的足够忘记,短的一瞬间就可以想起。
对于曾经几乎天天见面的叶翡和上官媛来说,两年如同一道天堑,隔开了时间的洪流,于是许多东西都湮灭的在滔滔的东流之水里,而其实这两年更如同一场酝酿的等待,这两年的每一天,都是谋划与期待,都是猜测与臆想。
而等到真正看见对方容颜的那一刻,就暂时抛却了时间积攒起来的怀疑,和倥偬光景之间的疲惫和警惕,毕竟……我与你多时共事,数年为友,誓而永同。
上官媛比叶翡稍微低些,因为同时都穿了高跟鞋,所以站在一起只是到叶翡鼻子的位置,叶翡放开她,学着言臻伸手在上官媛头顶拍了两下,引得上官媛轻蹙蛾眉,含情双眸轻微瞪视,却没有多少煞人的威力,反而显得美人嗔怒,风情无限。
但是说出来的话就没有那么风情美丽了:“你是不是想在大街上裸奔?”她道。
叶翡顿时收了手,眯眼微笑后退一步:“我一点也不想,你多虑了。”
她还是很有眼力见儿的,毕竟在北斗最不能得罪的不是老大,也不是战斗力第一的F·A,而是神女娘娘哇!
调笑过后,叶翡依旧正色道:“好久不见,上官。”
上官媛清浅微笑:“好久不见,叶子。”
确实好久不见,叶翡甚至不知道她的龟毛习惯有没有改,走出车站后她问道:“去哪?”
上官媛矜持的颔首:“老规矩。”
“呵!”叶翡笑了一声,“你的习惯竟然没改!”
上官媛淡淡道:“这辈子都不会改。”
因为上官同志毛病多且眼光高,而北斗其他人都没有她毛病多,所以大家每次出去遇到选择题都是让上官媛先挑,她要是挑满意了,估计其他人也就都满意了。
于是有一次不知道说什么说起这件事,老大语重心长的劝诫上官改改脾气,不然以后找不到男朋友怎么办……上官媛淡淡的抿了一口茶,道:“为什么要找男朋友,男朋友能有你们这么迁就我?”
这句话最终被其他人哈哈笑着淡化了下去,但是上官一直认为自己说的很对,叶翡也认为她说的很对,因此一直记得她这句话……因为北斗所有人之间,有争论,却几乎没有嫌隙,有意见不合,却不会因为意见不合而生出龃龉。
因为那是无数次生死关头千钧一发的时刻磨砺出来的信任和默契,因为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几个人让你不忍心责怪,让你倾尽所有去帮助和包容却无怨无悔,也无关血缘和亲情,也无关爱情和婚姻。
叶翡想,她在北斗和这群家伙所经历的一切,大概已经足够她回忆一生。
上官媛的习惯是出门小坐必须去中式茶馆,这也是导致叶翡在江宁那段时间经常去茶馆的原因之一。
叶翡对怀江不是很熟悉,知道的唯一的茶馆是上次她和林璇赵颂懿去见邱云法官时去过的那家茶馆,环境不错,不知道神女娘娘能不能满意。
她们俩先去了酒店放东西,叶翡专门问了林璇怀江中古风格的酒店有哪些,幸好因为是古城,所以古风主题的酒店倒还真的有那么几家,叶翡挑了其中条件最好的一个。
上官娘娘对酒店很是满意,从酒店出来时她似乎有些感慨,叶翡知道她在感慨什么,熟悉的人做着熟悉的事,会让人有一种回到从前的错觉。
安泰花园大门口那家茶馆不是很大,但是环境却很是清幽,叶翡和上官媛要了一间小包厢,检查了没有窃听器监控摄像头之后,叶翡见她不着痕迹的打量四周,轻声玩笑道:“放心,这里我之前来过,没有能狙击的高点。”
上官媛不置可否,坐好之后的第一句话是:“我改名字了。”
叶翡一愣,须臾才道:“现在叫什么?”
“上官缘。”
“嗯?”叶翡挑眉,“有什么区别?”
“字不一样,”她道,“这个……才是我真正的名字。”
她说着,手指沾了一点茶水,在桌子上写下三个字“上官缘”。
叶翡盯着那个“缘分的缘”字半响,才道:“你家里还有人在吗?”
“有啊,不过都是别的亲戚了,姥姥去年去世的,我爸五年前在一次打拐行动中牺牲了,我妈……十几年前自杀了。”
她轻描淡写的说着如此惊心动魄的话,听得叶翡心里一冷。
和她一样,最初进国安部的时候上官也是孤儿,是警察刚从人贩子手里解救出来的,那个时候她已经五六岁,差不多能记事,但是因为被人贩子倒卖了太多次,时间长了,她就只记得自己叫上官缘,因为不会写字,张深璞便取了最常见也最美丽的一个字当她的名字,却不想上官的名字,竟然是另一个字……
“都无所谓了,我没什么遗憾,甚至还见了我姥姥,陪着她度过了最后的日子,这很好。”她的语气依旧浅淡,声音也依旧如水迤逦,而听话的人却听得出她话里的慨叹和悲哀。
确实悲哀。
叶翡一时无话可说,只好转移话题:“两年……你过得怎么样?”
“不错,”上官缘竟然好心情的笑了一声,“认识了不少人,生活也还算丰富多彩,挺好的。”
叶翡也笑,上官缘那张美丽的容颜离她不远,时隔两年,如此真实的在看到这张脸,她的心情确实难以言状……岁月在她身上没有任何痕迹留下来,仿佛过再多的时间,她也依旧美丽如初。
“你呢?”上官媛反问,“那次行动之后你就像忽然消失了一样,其他人消息我好歹得到了一些,可是你完全没有任何音信……我回去九局第一件事就是问老师你的情况。”
叶翡抬眼,玩笑道:“老师是不是告诉你我还蹦跶的好好的?”
“什么啊!”上官缘白了她一眼,翻起的睫羽弧度优美的一闪,“他说你很好,让我不要担心……”
叶翡啧啧的叹:“果然对亲学生就是不一样,他上次可不是这么给我说的。”
“那你到底怎么回事?”
“我……”叶翡身为一个作家,这个时候竟然语塞难言,她斟酌了半响,才道:“我掉入了一个坑。”
“什么?”
叶翡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才慢慢道:“我在任务中。”
上官缘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来,低声道:“现在?”
叶翡点头:“现在。”
上官缘的表情凝重起来:“那你还来接我……”
叶翡笑:“没有你想的那么紧迫,放心吧,我有时间。”
“好吧……那个,斩夜行动之后,你……”上官缘皱着眉头没有问出口,似乎是不忍心。
叶翡会意,直接回答了她的问题:“我瘫痪了一年半,今年六月份刚刚恢复可以走路。”
上官缘的目光情不自禁的落在她腿上,皱眉惊愕道:“瘫痪?!”
“是啊……九层楼的高度,据说腿骨碎成了八九截,轮椅不好驱使,残疾人不好当,幸亏已经好了。”
她说的云淡风轻,上官缘细长精致的蛾眉却皱的越紧,即使知道叶翡体质特殊,恢复力远超于常人,她还是忍不住问:“这么重的伤,没什么后遗症吧?”
“没事的,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放心。”
沉重的话题总是容易沉默,即使是如此相熟的人……
叶翡摆弄着青瓷小茶杯,忽然道:“我从受伤一直到任务开始,都是秘密进行,所以根本不知道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斩夜行动失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终于问出了这个困扰她两年的问题,叶翡以为她可以从上官缘这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是却听见她踟蹰的道:“我也……不知道!”
叶翡豁然抬头:“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也……不知道?”
上官缘苦笑道:“你知道斩夜行动之后我就被处分开除的事吗……”
叶翡皱眉:“这个倒是知道,你犯了什么错处,得这么重的惩罚?”
“我根本没有犯什么错,”上官缘认真的道,“斩夜行动失败,因为我是外围勘查,所以完全不了解中心任务圈的情况,后来我回去的最早,回去之后就被缴械,他们直接关了我禁闭,我当时完全蒙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后来就这样过了三天,我才见到了老师和战略指挥司的司长,他们只是简单的告诉了我斩夜行动失败的概况和……人员伤亡情况,就非常紧急的开始给我布置接下来的任务了。”
叶翡手指摩挲着茶杯边缘,半响也苦笑一声:“原来你的遭遇和我差不多……”
上官缘继续皱眉道:“我申请过很多次询问行动失败细节,但是全都被驳回了,问老师他也不肯说,就一直到前几天,任务终结,我回九局后再问,他还是不肯告诉我,说这是绝密什么的……就算是绝密,我们好歹也是主要执行人,F·A牺牲的简直不明不白……”
最后一句话声音很轻,但是叶翡依旧听得清楚,任务失败之后已经过去了两年,那个人也已经死去了快两年,但是很多细节和原因即使是他们这些主要参与人,也依旧蒙在鼓里,这到底……是为什么?
“其他人呢?你有过其他人的消息吗?”叶翡问。
果不其然,上官缘缓缓摇头:“除了你,没有其他任何人的消息……我问过老师,他只是说除了鸟儿,都执行长期外派任务去了,短时间里回不来。”
“鸟儿呢?”
上官缘叹气:“他不肯说。”
倏而,叶翡也长叹了一声:“简直……”
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想知道的一个也没有答案,话题几乎滞涩不前,于是又是半响沉默,叶翡没话找话的问道:“你的任务,终结了?”
上官缘点头:“嗯,时间很长,很费力,而且……”
“而且什么?”
“……老猫牺牲的消息你知道吗?”
叶翡一愣,随即点头:“知道,老师前几天晚上告诉我的。”
上官缘道:“老猫和我执行的……是同一个任务。”
叶翡半响无言,最终强笑着道:“那恭喜你,没有死在任务中。”
她本来以为上官缘会骂自己,结果上官缘却只是沉寂半响,尔后一脸庆幸的喟叹道:“幸亏没有死……我之前一直不太在乎这个事,觉得我们简直都是天下无敌,但是忽然经历了这么多,实在是庆幸自己能活到现在。”
叶翡不知道她这将近两年来到底经历了什么,却也没有问,不仅是因为单独执行的任务必须得保密,还因为如果上官缘不愿意说,那么她也不会去询问,毕竟从她的话里看来,这段经历显然并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
他们所执行的任务其实都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有时候想起来只会觉得绝处逢生,而岁月,如此峥嵘。
“你呢?还没有问你这一年多的情况。”上官缘故作轻松的道。
叶翡微微颔首:“也还好……不,应该是挺好,在小城里养了一年伤,体验了一回残疾人,安心的写了一本小说,后来又认识了不少人,生活很美好。”
生活确实称得上美好。
即使她在江宁一个人孤独来回,即使初遇言臻时也有迷惘和怀疑,但是最终都是柳暗花明,人生不易。
“是吗?”上官缘惊讶,“我怎么听着你不像是在任务中啊,这么悠闲?”
“听起来很悠闲,但是实际上没有这么悠闲,”叶翡笑道,“我本来在老师告诉我你回来的那一晚就应该给你打电话,但是因为第二天有事,所以一直等到忙完才给你打的电话。”
上官缘皱眉:“老师也真是的,我问他的时候他什么都不肯说,转头却愿意告诉你……”
“他大概是因为我还在任务中,想把见面与否交给我来决定。”
“我倒觉得,”上官缘道,“是因为他了解你,知道如果我直接站在你面前,你肯定一时接受不来。”
叶翡摇头:“你这个表述表述不准确,我给你打电话只犹豫了一天的时间……”
上官缘:“……”
“你什么时候能改了这毛病?”她轻轻责备了一句,语气里却甚至没有责怪的成分,只是轻微的嗔怪,让叶翡非常容易的生出亲昵感来。
“也许吧……”叶翡不置可否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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