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河也曾站在那人身边的位置上。
很近很近……
近到他感觉一伸手就触碰得到,但犹犹豫豫,故作矜持,好不容易真正鼓起勇气伸手,却发现——
雾里看花。
那人隔他何止是千重万重啊,似在眼前,远在天边,遥遥地便是他拼尽全力仍不可触及。
而看得到,握不住的感觉过于痛苦,甚至令他生出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于是,他选择了离开。
带着某种执念。
可他刚刚离开,便有人填补了他的空位。
那时候要说不伤心、不难过,完全是骗人的,他想努力点,再努力点……或许那就可以……
漫漫大雾天,朦朦胧胧之际,苏清河好似看见了一束光。
他磕磕绊绊地追寻,还不等他将这束光握住,有一个人便先霸占了他的席位,继而简朗冷质的声音遥遥传来,撕破了重重迷雾。
“说得好。”眼前的大男孩说。
他岁数小,面部轮廓还带着些少年的稚嫩,可一举一动又带着苏清河都不可及的坚定和成熟。
简朗拍拍手:“说得真好,处处都在为楚总考虑呢,连我都要被感动了……”
简朗用平白的语气叙述着,忽而菲薄的唇讥讽一勾,语气也是调转,“但我忽然想到,你说那么多,最后的目的不就为了把我赶出楚总的身边么?”
苏清河捏紧手心。
简朗却是不依不饶,“你现在的行为和那位秦总似乎没什么区别吧。”
苏清河下意识不想回答他这个尖锐的问题,而是说,“你……见的是秦总,而不是他的助理?”
“都见了。”简朗回,“对了,当初楚总也在场。”
后一句,颇有些轻快的得意。
想也知道。
秦恪维挖人的时候怎么可能让楚婵知道呢?那只有一种可能,便是情况突然,楚婵特意将人去捞回来的。
而自己……
那时楚婵并没有出现,或者说,他根本是心虚,不敢将这件事告诉对方。
“楚总她……她是怎么说的?”苏清河声音愈发艰涩。
“叫我不用管那么多,回来好好拍戏。”简朗的语气透着愉快,“本来想努力点的,不过没想到来得那么快,这就没戏拍了,那剧组也不用去了……”
简朗说完,也不跟剧组的人打招呼了,掉头要走。
“你接下去要做什么?”苏清河问。
“当然是把这里的一切告诉楚总了。”简朗说,“我可是楚总的人。”
苏清河感觉心一阵阵的刺痛。
——是她的人。
多么讽刺啊。
这句话,也曾落在他身上,而他回报给对方的又是什么呢?
陷在往日的思绪里,苏清河没有反驳,简朗就一步步的往外走,走出快十米,苏清河突然惊醒,往前奔,风卷起他柔软的发丝。
他大吼:“哪怕是她,如今对上秦恪维都讨不到好,你不要只为自己考虑,多想想她的立场……”
简朗立定,回头。
“苏影帝,你不是她,你又怎么知道她心底是怎么想的?”
他注视着苏清河,眼底一片如深海般平静。
“胆小鬼。”简朗这样叫苏清河,“我不需要你告诉我接下去该怎么做,我是她的人,以后只听楚总的……”
“这样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