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抓捕行动,虽然有所收获,但最郁闷的还是郝春洪,不仅人没抓到,还得做份工作报告,至于如何组织语言,恐怕又得费一番功夫。无奈之下,只好提交了一份结案报告。
养小鬼的事自古有之,本是旁门左道之人祸害之用,后来发展为达官贵人为了一己之私而养,总之都是害人的玩意。晚上这般大行动,恐怕这背后的主使人也是个狠手。梅云花有点不耐烦,索性催促南三赶紧上路,前往梅花崂。
“呵呵,放心吧,梅花崂我自会去,只是有些事还要做重生之生活是美好的最新章节。”随后扭头对郝春洪道:“你说那马九的家眷,离此远不远?”
“不远,坐车也就两小时的路程,明日我带你们去吧!”郝春洪答道。
眼下,夜色已黑,凉风四起,几人只好在此休息一晚。南三和流云道士并无困意,许是惺惺相惜,亦或者长辈之间的交流,两人泡茶畅谈对于各自“道”的理解,还有过往的事迹,这种机会很难得,这令南三想起了谷大爷,许多不解的问题和术法都解开了。
“南三啊,今晚这事是你要面对的劫难,世间有很多的不公,需要有人去捋顺,作为道家传人,你只知捉鬼驱邪,应该多看看事物的背后力量,有时候,那才是一切邪恶的来源,鬼怪何其多,你又能消灭的了多少。”流云道士说道。
这话南三深有体会,的确,在这之前,他太过于顺从,以为消灭小鬼就好,然而背后的邪恶力量却是源源不断,凭他一人之力又岂能解决,不禁心虚道:“前辈的话,我受教了。”
“唉,你劫难太多了,这些还只是其中之一,后面还需要靠你自己,我只剩下几天的时间了,趁着这段时间,能帮你摆平的就让我来吧!”流云道士苦笑道。
“不,既然是我的劫难,何苦让前辈你再操劳,你且在我身旁看着就行。”南三摇头拒绝道。
流云道士点点头,带着欣慰神色,随后转移话题道:“如果我死了,你就将我就地火化吧,骨灰洒在四海山川,生,闲云野鹤,死,不带走任何东西,也算了无牵挂。”
南三沉默几许,最终点头答应,两人各自回到住所休息。
第二天一早,几人就早早起床,外边下着小雨,在郝春洪的带领下,驱车赶往几十个公里外的一个小镇。马九常年在外,留着儿女和一个母亲在家,至于其妻,已经几年前因病去世了。
“黑子,三妹在金元镇可好?”南三趁着这空隙问道。
“挺好的,我让谷芳怡陪着她,两人有刘所长照顾着,就是时常惦记着你。”黑子道。
“那就好,她受了这么多的苦,也该过平静的日子。”南三笑道。
车子快速疾驰在公路上,有了黑子在身旁,沉闷的气氛总是会一扫而光,流云道士对于这家伙倒是颇为喜欢,恰巧又精通卜算之术,于是决定这几日内传授一些卦术的本事,惹得黑子笑开了嘴。
一路上,外边天气阴沉,雨声噼啪打在车窗上,南三皱着眉头望着窗外,三三两两的行人和少量骑着自行车的人们,各自冒着风雨前进。这时,他瞅见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有一瘦弱的小娃正站在下边,手里提着一个黑袋子,好似正看着他们。
南三有一种异样的感觉,盯着那小娃多看了几眼,却见其猛然朝着他们跑来,站在车前张手拦着,郝春洪忙刹车,带着惊讶。
那小娃拍打着车窗,随后探着湿漉漉的脑袋在里边扫视一圈后,将那黑袋子交给南三,随即转身消失在雨中。南三疑惑的看着其背影,随后打开黑袋子,里边有一封信,拆开来一看,里边大体写着意思是让其于一月后前往游云山庄,有要事商量,他本不理会,可看见署名为“耶律”时,顿时眉头紧蹙。
流云道士接过去一看后,说道:“我看你带着黑子一起去吧!”
南三点点头,把这事搁在一边,随后继续赶路,等到了那小镇时,郝春洪将车停留在一间普通的二层民宅,上前礼貌性的敲门,随后带着众人进入。
古朴平淡的民宅,主人家开门,南三在客厅见到了一白发苍苍的老妪,以及两个还未成年的儿子和女儿,神情之间,的确和马九有些许相像女谋天下。忙尊重道:“你就是马九的母亲吧!”
那老妪抬头看了几人一眼,点头道:“对,我就是马老太,你们是?”
“我是马九的朋友,特意过来看看你。”南三笑道。
“哦,是九儿啊,他最近可好。”马老太这番话,令南三神情黯然,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如何说,最后只能下定决心撒了谎道:“挺好的,就是挺忙,以后我每月代他来看您老人家。”
周围几人,除却梅云花,都低头沉默不语,不想打破这个谎言。马老太也没怀疑,家里来客人了,自然是要好好招待。南三忙摇头推脱,给了一些生活费,替马九两个子女算卦后就离开了。
南三等人没有在此地多做停留,叫郝春洪自个先行回去,随后四人前往东北梅花崂。
两日后,东北一座偏远的大山中,凯凯白雪覆盖半山腰处,与山脚下郁郁苍苍的深山老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延绵到尽头的山脉,望不尽的险峻山路,这里就是有名的长白山,一座鲜有人踏足的山脉。
南三等人经过一路的跋涉,最终到了此地,梅云花这连日来的愁容一扫而光,到了这就代表他不再惧怕南三等人,毕竟来硬的没胜算,只能憋屈着。带出去的手下也全部死绝在玄天崖下,被阴兵吸光精元而死。
流云道士本就无拘无束,望着这大好长白山,和南三高谈阔论,心情颇佳。更是读起了清代诗人吴兆骞的一首诗:
长白山头皆冰雪,
长白山下狂风恶。
铁鞋踏破人饥渴,
林边歇:
山重水复路又折。
质天何人能晓我?
万里愁云困星锁。
人生能有几次搏?
顾四野:
可叹壮士一腔血。
南三也丝毫没有惧意,这么多年的风雨,就算入虎口也从未退缩过。梅云花看着这两人,顿时郁闷,甚至怀疑梅花崂的名声是不是不好使了。
一行人在山路台阶上拾级而上,等到了半山腰处的一座凉亭边上,却见上边下来了一个人,正眼一看,正是当初玄天崖处站在梅云花边上那个老者。南三略微惊讶,他以为其已经死在阴兵手中,没想到还活着。
梅云花高兴的上前道:“梅长老,你还活着啊,我还以为你被阴兵……”
那梅长老摇头一笑道:“阴兵本就是闻生气,只要令生气遮住即可,你术法不高,还得修炼。”
梅云花点头受教,随后将目光转向身后几人,开口道:“他们是自愿跟过来的,您看怎么办?”
梅长老凝视几人,低头沉思,良久才点头道:“带他们先上去吧,怎么说也要尽地主之宜。”
一行人于是继续上山,等到了一处凋落的树林前,眼下还未到春分,故而梅花未开,瘦弱的树干伸张着,密密麻麻犹如魔怪乱舞。
南三淡淡的看了一眼这树林,心中一沉,此树林以道家风水学上来讲乃是反五行花树阵,五行颠倒,阴阳倒挂,生人如其内,恐怕会迷失在里边。梅云花略微有些得意的看了几人一眼,随后轻车熟路的迈着步子,行走在树林内。几人忙以相同的步伐跟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