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南三有何办法去设局,其实也很简单,无非就是泄露消息罢了。画天阁前,黑子故意神秘的以选古董为由,一边在里边挑选,一边问道:“掌柜的,你知不知道这洪门镇外的一处山林中听说发现了日本鬼子留下的碉堡?”
那八撇中年男子抬头,一脸奸商的笑容说:“这事洪门镇的人都知道,只是那地方邪,所以没人敢过去。”
黑子倒也显露出惊讶的表情,说道:“掌柜的难道不知道今儿个有人从里边抱出一个孩子,听说还活着,现在正在医院躺着呢。”
说完这句话,黑子面色平静的看了眼男子,却见其面色稍稍一滞,随后恢复了笑容说:“说不定是哪家孩子走丢了,没啥稀奇的。”
见此情景,黑子了然于心,事也传达了,于是走出了这古董店,回到了医院内。南三和马九听完描述后,都已经大致掌握了个信息,就是那血煞尸肯定与这男子有关。
“南三,你说这消息都出去了,他会上钩吗?”马九好奇道。
“人心不可测,到时就知道了。”南三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一切都看事情的发展。那孩童此时依然躺在病床上休息,这个可怜的娃缺少了魂,早已经与痴呆人无异。马九也调查过附近是否有人失踪,得到的答案恰恰相反,这些被放血的孩童全部都是无家可归的人。想到浩子他们几个娃此时依然没有消息,南三又怎能不焦急,他相信刘伯,但总觉得这事有点蹊跷。
眼下离天黑还有两三个小时,为了做万全的准备,马九也和院方通知过,将这娃转移到后院一处大楼中,那儿与太平间相连,平日鲜无人居住。南三在这大楼的入口处洒了一圈黑米,挂上一个铃铛,同时命马九在大楼安排几个人,守住各个通道口。
至于他和黑子,则是隐藏在病房之内,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一条鱼饵上钩。
到了天黑的时候,四周转瞬间安静下来,或许是紧邻着太平间,一阵阵阴风在大楼内徘徊,马九等几个人都是心里素质过硬的人,但对于黑暗和未知都有着恐惧。身处这空无一人的诡异大楼中,自然是心惊胆颤。
南三在这之前给了每人一道符,名为敕符,乃是驱邪之用,放置在身可令小鬼暂时不敢靠近。其实他不敢说,这太平间内的阴魂许是将这当成了游逛的场所,竟然四处游荡。
黑子隐藏在角落中,看着空荡荡的病房内,只有一张病床,不免担忧道:“三哥,你说他会来吗,这都过了好几个小时了。”
“也许吧,只能等等看。”南三皱着眉头,手里捏着一串红绳。
就在这时,一声细微的动静传入耳畔,南三手中的红绳忽然一紧,好似察觉到了什么,急忙低声道:“不要说话,他来了。”
黑子顿时屏住呼吸,张大眼睛,黑暗中气氛凝重。果然,没过一会,一道影子在门外缝隙间闪过,只听“咔嚓”一声,大门轻微的打开,一个模糊的人影蹿了进来,看身形似乎与今日看到的魁梧男子相似。
南三并没有立马出手,依然观察着,那男子走近床边,看了一眼床上的孩童后,忽然间扭身就朝着外边跑去。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人始料不及。
“不好,被发现了,快追。”南三从隐藏的角落中跳出,夺门而出,黑子紧随其后。空旷的大楼走廊处脚步声打破了寂静,原本隐藏在各个楼层的马九等人都是神情一紧,拧开了手电扫视。
这人影速度极快,如幽灵一般消失在了走廊上,南三追出后看不到人,并没有惊慌,而是点燃火符咒,取纸鹤念咒,这玩意百试百灵,朝着一面墙飞去,火光一燃,墙面上出现了个人,但是令他遗憾的是,这人穿着黑衣,蒙着脸,虽然是今儿个看到的身形,但却不真切。
南三冷哼一声,丁甲剑紧逼,这人忽然从怀中扔出一个木块似的玩意,匆忙之中,他也只能躲闪开来。
“啪!”一声炸响,这木块忽然炸裂开来,飘出一缕黄色的烟雾,南三捂着口鼻退到一旁。这时黑子刚好冲了出来,猛然和这烟雾一碰,吸了一口后,还未张嘴说话,整个人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黑子!”南三惊呼道。这烟雾可令人昏迷,虽然他及时捂住口鼻,但大脑也是昏昏沉沉的,眼见这神秘男子还有下一步的动作。察觉到异样的马九刚好从其他楼层赶到,掏出手枪对准道:“不许动!”
可惜的是,这神秘男子连头都不抬,再次消失在了黑暗中,马九忙上前搀扶住南三说:“有没有事!”
“没事,你赶紧去拦住这人,千万不能让他跑了。”南三焦急道。
马九点点头,招呼了其他几个人追了过去,可惜的是,找遍了整栋大楼,依然是没有任何人影,无奈之下只好退了回来。这会子,南三也渐渐恢复了精神,看到黑子昏迷倒地,上前按住人中一拍天灵盖,这家伙咳嗽了一下后醒转过来。
“他娘的,那小子呢?”黑子骂道。
南三不理会这个二愣子,起身对马九说:“你去画天阁看看有没有线索。”
想不到今晚原本要捉住这幕后黑手,没成想却失败了,南三并没有懊恼,只是惊讶罢了。刚才那一手说明这人也学过两手,恐怕还有些道行。马九点点头急忙离去,这下失败了,下一次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再设如此的局。
南三将这娃再次转移到了普通病房,随后和黑子离开了,等到马九回来时,一打探才知道,那八撇中年男子依然在店里头,并没有离开。这事就有点奇怪了,到底事情的真相如何,那养尸之地和孩童又是怎么一回事,一时间,他觉得事情并没有如此的简单。
联想到刘伯此行是要帮达官贵人驱邪,既然那当官的说没有,南三索性决定再去一趟问问。
“马九,你带我去一趟之前最后看到刘伯的地方。”南三说道。
马九也是疑惑,当即点头带路,路上还介绍道:“这当官的是一个叫尤金隆的人,祖上是做经营买卖,家境殷实,前几年在镇上当了个处长,听说也是个迷信的人。”
南三一听这话,冷眼道:“恐怕这人也是个品行不端的主吧,好好的生意不做,为何要当官。”
这话并不假,这年头当个官捞不着几个钱,里边恐怕也是暗藏猫腻,马九尴尬的笑了笑,这事他也不好说啥。
尤金隆住着是洪门镇一处大宅之中,作为富裕之人,自然也是讲究着派头,装修奢华也就不稀奇了。由于此刻还是半夜时分,这会子要是打扰恐怕多有不便,但南三可没这个顾及,上前用力敲击大门。
没过一会,大门就打开了,里边一个中年妇女双眼惺忪的朝两人看了一眼,不满道:“你们谁啊,大半夜敲啥门?”
马九这会闭上嘴不说话了,南三转念一想,笑道:“我们是附近巡逻的,看到有一个小偷翻墙到你们家,所以过来看看。”
这中年妇女一听也是害怕,但似乎还在怀疑两人的身份,马九这时也明白过来,取出自个身份,这才打消了顾虑。中年妇女忙邀请三人进去,南三故意让马九周旋,而他则是四处寻找。
这尤金隆平日恐怕也是个高调的主,区别于这洪门镇贫穷人家,住的倒是个风水不错的宝地,四处观察下来,南三也明白了。这建筑恐怕也是有高人指点,不然何以富贵之气。
一圈下来,南三生出了疑惑,就是这主人家尤金隆怎么没见到,三人敲门如此大的动静却让一个女的先行出来,着实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