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世子,如果武上城援兵出来……”焦赞接到苟逊的命令,是无论如何不能离开靳尚东半步,毕竟领兵打仗总是要死人的,普通士兵死了也就死了,但死了谁,都不能死了这位靳尚东。
但这位靳尚东靳世子,却一心要生擒都灵,现在命令他上前活捉都灵,这让焦赞左右为难。
服从吧,违抗了苟逊的命令,这万一要是武上城的援兵从后面杀过来,以靳尚东的军事能力,根本抵挡不住。
可不服从吧,靳尚东是这里的统帅,俗话说服从命令是他的天职。
焦赞心里很清楚,刚才那位项彧所谓的武道只是皮毛功夫,且不说项彧的武道如何,即使他武道高深,在战场上最多也就是保命的本事多一些而已。
武道和战术是完全不相同的两码事,武道讲究的是身体的配合、灵敏和柔韧性,以及对事物的反应速度,针对的是单个目标或者多个地面目标。
但战术却是在马上,讲究的是力量,尤其是手臂的力量,对马匹的控制,就是骑术,以及兵器的运用。
所以他对项彧被都灵挑杀一点不奇怪,自己上去,虽然也要费点劲,但现在的都灵对他毫无威胁。
正当他犹豫不决时,南丹国军队中两只方形长枪队伍,正快速的奔杀过来,准备解救被围困的都灵和其身后尚存的数十南丹国士兵。
焦赞咬了咬牙,连苟逊大人都对这位世子敬畏有加,自己又岂敢违令不遵?
再说自己离开这一段时间,未必会有武上城的援兵前来。
加上此刻武上城正被围得如铁桶一般,哪里还有兵力前来援助。
罢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如果被南丹国的长枪兵将都灵接走,后面想擒获或者杀掉都灵,难度将成倍增加。
“骑兵队,给我冲锋!”
焦赞不同于靳尚东,毕竟是职业的军人,对战场的洞悉和敏感极其的准确,他之所以要带上重装骑兵队伍,就是用于冲杀那两队、人数大约在两千人的南丹长枪兵队伍。
一时间马嘶人叫,早就严阵以待的靳国重装骑兵队伍,犹如旋风一般杀向了两列整齐的南丹国长枪兵队伍。
厚重的马蹄践踏着不算太硬的泥土,碎泥四处飞溅,那些重装骑兵犹如一座座小型堡垒一般冲了过去,亮白色的铠甲和马甲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更为本就萧杀的战场增添了无尽的杀气。
重装骑兵在南丹国极少,不仅仅是因为维护---一只重装骑兵的费用极其昂贵,因为骑兵的全身都裹在厚厚的装甲之中,连骑兵的坐骑都身披重甲,只有马的小腿裸露在外,连马眼都罩有防止弓箭射击的眼罩。
重装骑兵全身的装备费用就是一个天文数字,更何况如此厚重的装甲,也不是一般的马匹能够承受,单单骑兵的全套装甲,就重达数十公斤。
因此这只队伍中只配备了不到五百名重装骑兵,毕竟靳国的重装步兵也不过数千人而已,而苟逊帐下倒有两千人的重装骑兵队伍,但因为苟逊觉得,都灵这只队伍根本用不着重装骑兵队伍的冲击,就是在靳国普通士兵的冲击下都会被瓦解。毕竟苟逊是久经沙场,为了防患于未然,还是专门拨付了五百名重装骑手给靳尚东。
另外由于南丹国多为山陵地形,极其不适于骑兵作战,因此骑兵在南丹国不多,仅仅作为侦察使用,大约有数百人,不过都驻扎在大都城。
没有重装骑兵并不代表不能对付骑兵,南丹国的钩镰兵和重武装步兵方阵就是专门对付骑兵的队伍,而都灵这只队伍中,恰恰配备了数千的钩镰兵队伍和重武装步兵方阵。
多啰嗦两句,重装骑兵一般的配置是一把长枪,一把短剑和一只标枪,当然也有的重装步兵不是配备的短剑,而是弓箭。
当骑兵冲击到距离地方标枪射程之内时,会先投掷标枪进行第一轮射杀,之后再倚靠马匹的冲击速度以及力量,使用手中的长枪对敌人造成心里冲击和实际的杀伤。
重装骑兵的主要作用就是进行第一轮攻击,之后再利用小队将对方阵型冲散开,协助友军进行战斗,给友军的胜利创造契机。
一旦敌军阵型被冲散,那么这些携带弓箭的重装骑兵则会游离于敌方远程兵种攻击区域外,使用弓箭进行骚扰式攻击,这时候的重装步兵的作用就大大降低,能做的就是偷袭和对地方造成心里压力。
尘浪滚滚,犹如一道洪流,冲向了南丹国的两个步兵方阵。
看似渺小而脆弱的南丹国步兵长矛方阵,似乎在钢铁洪流之中,随时都会被冲散、淹没,直至消失掉。
焦赞在重装步兵冲击到一半时,拨转马头,径直冲向了都灵。
既然靳尚东令他出战,他正好接此机会一举冲垮南丹国军的队形,即使对对方形不成大的伤害,但重装步兵的气势,都会震慑对方。
很快焦赞就和都灵交上了手,几招之内,都灵就显露出败迹。
拼战这么久,体力是一个问题。
战场经验是另一个原因。
还有一个原因,这焦赞不愧是苟逊帐下的沙场老将,战术极其了得,一柄大铁锤在他手里被舞得呼呼生风,让都灵的长枪无处下手,都灵的攻击每次都会被焦赞的大铁锤挡开,几次要不是都灵弯腰闪避,几乎就被焦赞直接砸下马。
不过即使如此,都灵还是铁青着满是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汗水的脸,披头散发的艰苦而吃力的战斗着。
而当靳国的重装步兵即将冲到标枪射程之内时,两列缓慢前进的南丹国重装长枪兵队伍,突然停止了前进,在一声号令声中,整整两个方队突然变换队形。
方队前排的士兵突然全部蹲下,第二排的士兵手持铁盾迅速上前,将手里的盾牌重叠起来,第三排的士兵则手持一种几丈长的长戟,长长的戟身斜斜的指向上方。
而在盾牌的下方伸出的,则是长枪的枪身,目标直指正疾驰而来的马腿。
在右边长枪阵的中部,一个身穿白色长袍,一身书童打扮、年约十五六岁的男子,手里正拿着一枚大红令牌,阴冷的脸上终于浮现除了浅浅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