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一波接一波的魔物,人群疲于奔命,魔物犹如潮水一般不断攻击而来,至于这些怪物具体叫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它们一次又一次的袭击而来,要不是有一个离开信念作为支撑,他们估计已经完全绝望。
谢氓不知道自己解决了多少魔物,只觉身体乏力大脑昏沉,但又有新的魔物正像他们这边冲来,他的内心已经极为焦躁不安起来,不断的开始了质疑,所谓的大门到底会不会出现?他极力避免自己的怀疑,但这样的疑虑总会不可抑制的涌上心头,毕竟这样的事完全只是推测,黑暗的高墙至今依旧那般漆黑与冰冷,似恒久不变。
谢氓有些后悔了,也许不该进到深夜里来寻找什么出路,人群伤亡已经不可预计,到现在还站着已经没有几个,白熊、布莱金、孟道生皆都负伤退到了后方,只能提供着些零星的帮助,而他使用恶魔手套与拾光魔戒谢氓先累倒可能性更高,他自己不知道还能再撑多久,到时候他有些难以想象会遭遇到些什么。
就在所有人都绝望的一刻,黑暗高墙忽然震颤了几下,谢氓身后的这一段开始整体塌陷下去,露出一条豁口,一道金属网格栅栏门忽然出现,门后通向着黑暗,看不清去路。
这时的黑暗的天空中忽然坠落下无数尸雨,将下放的魔物给砸中,紧接掉下两具巨大而又干瘪的尸体,看样子一只是眼魔,至于另一只则大有可能来自网魔的本体,那股让人内心恐慌感,再度出现在了这一片天空。
场面上一度混乱,一些原本过来攻击他们的魔物被阻碍住了步伐,谢氓他们这才得以喘息片刻。
一些人或爬或走的来到金属网格边上,网格孔隙很小,只有手臂能像外伸的过去,但根本就无法过去。
“还活着的人,快你们快把手给我!”孟道生不知何时已经穿过了金属网格门,他从网格缝隙伸出自己的手臂,这只有些瘦弱的手泛着微光在黑暗中是如此的显眼,凡是触碰他的人,皆备分予一道光辉得以跨越栅栏的阻碍进入门内。
一些人浑身血色艰难从地上爬起,几乎没有思考就蹒跚走向孟道生握住他的手被他,带到了直接拉到了金属网格门的另一边,这中间的金属似根本只是一道虚幻的阻碍。
“臭女人把手给我,是那种光,身上只要有光就能穿过来。”川田在门的另一边喊着,他已经明白过来,先前孟道生那里分予的光辉确实是离开这里的钥匙
谢氓趁着魔物没有攻击的间隙,他开始在倒地的人堆中寻找起李云烟与迪米亚两人,刚才的情况他根本无法顾忌到这两人,只希望不要看到最糟糕的事情,万幸的是他见到了迪米亚正在快速的刨着土,从地上拽起李云烟的身体。
“我把她打昏了!”迪米亚看了一眼走来的谢氓说道。
谢氓点点头,忍着疲惫走到网隔边,特意看了一眼自己寄宿拾光魔戒的手指,接触网格时它闪烁出一丝亮光,然后金属的阻碍就消失了,他能直接走到另一头去。
谢氓很顺利的穿到门的另一头后,不过想回头时栅栏就变得无比的牢固,他只得学着孟道生那般也将自己的手伸出去接引外头的两人。
“你们也把手给我。”谢氓学着一旁孟道生与川田的样子说道。
他的手很快就接触了对方,迪米亚先把李云烟的手递了过来,然后才是她自己的,不过并没什么意外发生,两人皆被拉了过来,接着是其他人。
最终只有43人穿过过这扇门,包括吴松宝与欧远,然而有些人却也只是强撑的进到了这里,在进来后就再也没有动弹一下,双眼微微闭合,走的很安静,还有些人伤势太重已经无法前行。
谢氓还没来的喘息几下,金属格门就被魔物发疯一般抓绕着、冲撞着,网格门上的孔隙中充满各种手臂爪牙与触须,它们不断向门内伸着,却在伸出一段距离后被看不见的屏障给挡住。
“他们应该是被那东西吸引过来的!”孟道生说着话。
“我有术法可以让你们发挥潜能,暂时性杜绝痛楚,但在其中你们肯能会死。”布拖叹了一口气说道,只要他们这么一走,那些不能动弹的人最终都会死,这里并不具备救助他们的条件,只能用这样的办法,使他们恢复行动力。
氛围再度变得压抑起来,这些好不容易逃进来的人,正在忍着伤痛,他们已经无法再度前进,听到还有这样的办法后,纷纷点头答应下来,不然留在这里等死才可怕。
布拖开始用各种手法让他们止住他们身上的痛觉,使他们状态好转起来,谢氓知道这是透用潜能后的结果,现在看似状态好了,然而伤口本质还在,就像一个漏斗,每走一步路都是在透支着身体与生命。
谢氓身上没有什么伤,它能自己走,自然用不着这样的手法,而他的内心其实一直在恐慌着,刚才天空上的那个家伙,说不定也在打着这里的主意。
果不其然,金属门后再度有打斗撞击的声响,那股让他恐慌的感觉,越发的近了。
“走吧!”玛莉亚看了一眼,倒在门后的成员一眼,那些人已经永远倒在了那里。
最终只有三十人得以继续前进,这里是一个巨大的通道,周围都是黑色的墙,与高墙显然是同意材质构成,他们走的不快,磕磕绊绊的昏暗中前行,最终走出了通道,来到外界灰色的迷雾中,从模糊不亲的雾气中他们能看到一排高耸的围栏,正对着通道的地方有两扇大铁栏门,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开启过了,铁栏门外头的雾霭泛着光,不知通到何处。
这是真实的亮光绝非是灵目所看到的产物,互相产富婆的步伐不自觉快了几分,也是只要穿过这扇门派也就能够到达外界,从此从这地狱里离开。
就在所有人都在想象从这里逃离的时候,所有人却觉得后背有急促的阴凉,一回头只见数十张面孔拖着长长的管带出现在后方通道中,苍白的大眼直勾勾的盯着他们,它们脸上极负怨恨。
谢氓直接用手机拍了一张照,不知为什么却没多加以说明,也许他所拍到的部分仅是对方一个细微末节,与刚才他们所见到的无数张面孔比起来,这十几张脸已经太少了。
不过就在几人转头的刹那,从通道黑暗之中有钻出几张面容出来,不过他们似乎无法再伸长只能暂时停留在那里。
“快走!”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所有人脚步一下子加快,开始向铁栏门跑去,似乎只要到了那里就能离开。
身后那些面孔纷纷张大了嘴,一条条细长的舌头从它们嘴中射出,直接钉入在他们周围的土地中,不过对方准头挺差,他们未被直接给击中,继续逃离着。
通道很快便走到了尽头,他们也来到铁栏杆门前,谢氓先是触碰了一下,可以确认的事这扇门是真实的,并不像之前的金属栅栏一般可以直接穿过,好在这门没有锁,想要打开这里必须要把门上的插销给打开。
人群很是焦急,身后的那些面孔还在不断增加,恶心的舌头不断朝着他们发射着,距离攻击到他们也就仅剩下一些距离。
他们解开插销,所有人都用力的推起门,两扇门扉最终向着外头开始,浓浓的雾霭也飘散了进来,人群迫不及待钻了出去,而身后立即就传来那些舌头彭彭撞击在铁栏门的声响。
谢氓也随着其他人逃到了外头,他现在相当的虚弱与疲惫,大门外的世界非的常亮堂,却被层雾气所笼罩,回望回去如月学园只是一个铁栏门以及它背后的黑暗世界,这外边是一条宽阔的马路,不知通向何处,马路对面是枯败的山林与植被,再远的地方则陷入在白雾笼罩里。
人群漫无目标的走在这山间的马路中,这里的环境与他们所想象回家中并不相同,他们闯过无数艰辛终于来到这外头,可看到的却是这样的一副景象,让他们绝望的是在铁栏杆门内还有无数惊惧的面容在威胁着他们,他们选择一个下坡方向继续前进,试着进入这面雾霭中躲避起来。
谢氓起手机看了又看,从手机的提示上来看他们依然还处在如月学园之中。随着前行有些人已经无法再支撑住,伤口的恶化与透支潜力后遗症,渐渐在他们身上显现出来,只要倒下那边会失去一切,所有人神色都相当严峻。
他们走的这条不知会通向哪里公路,前边除了白雾以外就再也见不到任何东西,不敢停留与无法休息,各人的身体情况加上心灵中的不确定性,让他们的情况糟糕到无疑附加,有些人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付出这么多代价竟然只来到了一条可笑的马路,他们甚至没有力气抱怨,只能相信这么走下去能从这里离开。
行进五分钟,终于有人倒下了,他没能再站起来,布莱金挺着伤势为他检查一下,摇了摇头。
几乎所有人的内心都敲响了一道警钟,谢氓大脑也开始出现眩晕与麻木感,思维开始有些混沌。
“谢氓哥哥!谢氓哥哥!”似有人正在呼喊着他。
谢氓恍惚间陷入到幻觉中,仿佛有人在这么叫着他,他咬了嘴唇,使自己清醒一些。
不过这样呼喊声并没有停止的迹象。
“谢氓哥哥!”这样的呼喊声还在继续。
谢氓四处观望,大脑迟钝的他已经有些分不清楚谁在叫他,可走在他左右我的人情况都不太好,最后他将目光转到一直落在他肩头的白色珠子上。
“晓美,是你在叫我吗?”谢氓张了张嘴声音有些沙哑。
“终于联络上你了,谢氓哥哥你还好吗?”白珠子里确切传来了孙晓美的声音。
“不好,也许真不应该来这里的,我没有找到出路,跟我一起出发的人只剩20多个,并且情况都很糟,倒下只是随时的事。”谢氓苦涩的说,这一趟下来他现在真心有些后悔了,假如真有这样的出口存在,那根本十死无生,其他人来多也都是死,他能闯到这里已经有些运气成分。
孙晓美短暂的陷入了沉默,小小年纪的她懂得东西并不太多,但她能透过谢氓现在沙哑的声音听出谢氓现在的情况并不好。
“是烈烈长空渺小的飞鸟在雨中穿行,是瀚海茫茫无根的浮萍飘摇不定。”
“是漫漫长夜中微弱的烛光曳曳将熄,是我走过陌生的城市裹紧了风衣。”
“是遥遥地平线尽头余辉沉入了天际,是渐渐干涸的池塘游鱼拼命吐息。”
“是大洋彼岸蝴蝶振翅风吹散了沙粒,是我十年如一日迷失在高楼林立。”
“像我这样的人呐,从出生就陷入淤泥,只是活着便已用尽了全部力气。”
“你曾对我说过生如逆旅,有的远方只能独自前去,那是还不懂得藏在唇边叹息背后的意义。”
“后来再有人说生如逆旅,酒杯正安静的撞击,我知他也和我一样目睹过悲欢合离……”
孙晓美小小声的唱着,直到后来她的声音越加洪亮起来,谢氓一听就知道这首歌是他存在手机中的《生如逆旅》,是一首改编的励志向歌曲,前些的句子浅显的隐喻了人生的各种境遇与不如意,容易让人找到能与之共鸣点,毕竟每个人活得都不简单,总会有艰难的时刻,犹如他们现在这条路中前行,不知前路,生命也日将熄灭。
人群不直觉开始看向谢氓这一边,他们也同样听到了歌声,这首歌由孙晓美唱出又有一种别样的味道,他的声音稚嫩,却有有种历经苦难的沧桑引发他人的共鸣,似乎这首歌唱得即是她自己又是为所有人而唱。
谢氓不再继续思考,用心倾听起来。
“是五颜六色的笔无法再描绘的诗意,是斩断巨龙的剑有了生锈的痕迹。”
“是浅浅瞳孔深处被染上复杂的情绪,是窃窃私语突然淹没了告别的声音。”
“……”
“有天翻开了日记,可笑的豪言壮语,信誓旦旦的约定匆忙年少的稚气。”
“若是能有一天再相聚,怎能停留在原地。”
“这一期一会一生一遇,所以,所以,从,现在起。”
这一段主要是说人的境遇总会遇到艰难与困劲,甚至于过去立下的誓言相互背弃,谢氓听到此处终究有些揪心,当初他说过自己会回到教室,可如今随波逐流的越走越远,这是对孙晓美的约定,同样的他还有相当多的约定还没有实现,所以他绝不能停下脚步。
“我也告诉自己生如逆旅,经管如此亦当披荆斩棘。”
“以这面相巨龙的剑,和昔日掌中握住的勇气。”
“少年,你听我说生如逆旅,便长歌相伴而行。”
“去往地平线尽头将最后的余辉抓紧,去往地平线尽头那微光盈满眼底。”
“在夕阳落下的天际,朝霞也终会升起!”
一首歌就这样结束了,听到歌声的所有人的心底似乎都多了些东西,脚下的步伐似乎一下有劲了起来,也许这就是孙晓美歌声的魔力。
谢氓的精神也回复了清明,虽然身体还是那般的疲惫,但感觉能继续坚持下去,谢氓根本没预料到一首歌就能有这样的转变。
“唱的真好听!”李云烟忍不住发出了赞美。
“说的对,哪怕是死,我们也不能失去向前的勇气!”白熊身形再次挺立。
“谢谢!唱的真不错。”谢氓脸上难得有几分和煦的表情,似所有苦痛都随歌声被吹散。
“谢谢!”孙晓美的声音再度传来,只是她也多了几分疲惫。
“对了之前一直没能联系上,怎么现在却可以联系了?”谢氓开始了思考,毕竟通讯恢复这点多少有些奇怪。
“我也不清楚,试了之前我试了很多次,这也刚收到你的回应。”孙晓美回答道。
“这前面有个车站。”人群中忽然有人喊道。
谢氓朝着前方道路看去,果然有一个车站似的站牌,马路上画着等候线,站牌上还写着如月两个字,不知通向何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