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之时,禁地中到处都是赶路的人。这些人无一不是面色凝重,行色匆匆,所去也都是同一方向。
有时候两拨人碰到一处,也大都是相顾无言,满眼苦涩。
“你们也……”
“不错……”
“唉,一起走?”
“……也好。”
等这些人到了地方后,才发现这次来禁地的七百个练气期弟子,到了至少有六百多个。
一群人聚在一起后自然免不了互通消息和商量对策,但说来说去也是没用。
所有人都被用同样的手段制住,之前他们所做的所有准备统统没用,他们根本没有向摄青小魂出手的机会。
所有人都没有采到哪怕一株筑基丹所需的三味主药灵草,来了这么久,最重要的收获完全为零。
“现在怎么办?我们所有人都被这青妖魂俘虏了,也不知道它到底要做什么?”
“留着不杀我们,应该是想用我们威胁老祖们吧?但老祖们会在乎我们的死活吗?”
“就算不在乎我们,也要在乎筑基丹的三味主药吧……”
一群修士们神情恍惚彼此交谈着,直到一道青色身影出现在所有人面前,交谈声顿时停止下来。
摄青小魂环顾一周,笑眯眯开口:“我很高兴没人做出愚蠢的反抗,那样我就不得不杀鸡儆猴了,看来大家都很识时务,这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喜欢俊杰。”
数百修士神色各异,依然没人开口。
“你们很幸运,我得留着你们的性命跟你们老祖谈判。所以你们暂时不用死,除非我和你们老祖谈崩了。”摄青小魂笑呵呵接着开口,“当然,如果你们中间有人不听话,我猜到时候交还人质的时候,少那么两三百个,你们老祖也不会太介意。毕竟对他们来说,药比人重要。”
这话让修士们心中齐齐一凛。
“老老实实等着我和你们七大派老祖谈好,然后你们就可以各回各家,你好我好大家都好。”摄青小魂环顾四周,悠悠道,“千万别做出自不量力的傻事,也别生出不该有的错觉。”
“命只有一条,换了我是你们,做任何决定前我都要先问问自己丹田里的那簇冰焰,只要它不点头,我就什么都不做。”
说到这里,所有人依然都没什么反应,这让摄青小魂非常满意,这说明大家都同意他说的话。
“很好,看来大家都没什么异议。那么从现在开始,所有人就地休息,这里灵气充足,足够你们所有人修炼了。没有我允许,最好不要离开此地半步。嘿嘿!就这样,祝各位未来的大仙,修炼愉快,再见!”
随着话音落下,摄青小魂也渐渐消失。
在场六百多个修士面面相觑后,都默默盘膝原地就坐,开始修炼或者休息。
没人反抗——所有人的小命都在那摄青小魂一念之间,怎么反抗?
“南宫师祖呢?怎么没见她?”两个掩月宗女弟子凑在一起低声交谈。
“不知道!没看到她!应该是没被这青妖魂抓到!还有好多人都没被这青妖魂抓到,不过也有些没来的已经死了……”
苏乙当然不会忘了南宫婉,但这个南宫婉……
只能说宿命的安排真的很固执,南宫婉还是去了那处石殿,去斗地底的那头墨蛟。
她和原剧情一样,被门下弟子封禁在石殿之中不得脱身。
眼看一代结丹修士即将要憋屈死在一头二阶妖兽口中,韩立出现了!
韩老魔到底并非冷漠残酷之人,虽然一再告诫自己别多管闲事,别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正事要紧……
他想了一千个理由好让自己冷眼旁观,但就是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一个无辜女子即将命丧妖兽之口。
他还是忍不住出手了。
不过和原剧情不同的是,他利用炼丹房隐蔽的特点,提前激活了苏乙送给他的那样符宝,看准时机果断出手,一击就重创了这墨蛟。
随即他冲了出来,招呼惊愕不已的南宫婉和他一起联手,彻底将这墨蛟斩于剑下,解决了隐患。
接下来,两人按照既定命运轨迹,不小心弄破了这墨蛟的银囊,中了催情之毒,两人进行了一番友好的深入交流,彼此交换了一些宝贵的东西。
苏乙已经得知和外界联络的传信香就在南宫婉手中,所以他特意在禁地中搜寻南宫婉的下落,找到南宫婉的时候,韩立正在猛踩油门超车过弯道,看得苏乙瞠目结舌。
二愣子挺生猛啊,就是皮肤是真的黑,连屁股蛋子都是黑的。
正所谓非礼勿视,苏乙也懒得给两人在门口站岗,在大殿出口留下一枚祭灵烙印后,他就去找另一个老熟人了。
一个隐蔽的洞府中,一个娇俏少女眼看就要命丧一条会喷火的巨蟒口中,这巨蟒突然浑身一僵,无力垂倒在地。
与此同时,这娇俏少女精神一阵恍惚,被拉入到幻境之中。
在幻境中,这巨蟒正要一口向她一口吞下时,她手地下无意摸到一样东西下意识便输入法力,然后她浑身法力瞬间被抽干,随着一抹金光闪过,这巨蟒顿时命丧当场,而她也晕死过去。
摄青小魂撤去幻术出现在这山洞中,看着昏睡中的少女微微一笑,伸手一招,一道金色袖箭顿时出现在他手中,他操控睡梦中的少女施法激发这袖箭,刺在巨蟒尸体上,造成巨蟒因此而死的假象。
然后在少女身后又留下一面古朴盾牌,三块功法玉简和两瓶丹药,又从别处转移来一具古老骸骨,造成她无意得到机缘的假象。
做完这些后,摄青小魂又在这洞府外布置下定时解开的禁制,才悄然无息离开,深藏功与名。
少女很快幽幽转醒,“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再看到眼前的这些机缘,顿时激动得又跳又笑。
尤其是打开两瓶丹药嗅了嗅后,她更是激动得哭了。
“哥,刚好是能治好你伤势的丹药,咱们运气太好啦,这下你有救啦!”
高兴了一会儿,她立刻跪在骸骨前恭恭敬敬磕头:“晚辈菡云芝,拜谢前辈大恩……”
这女孩就是当初在彩霞山附近和苏乙有过交易的菡云芝,此时她已经是灵兽山的弟子。
她和苏乙当时的交易虽说是各取所需,但这姑娘当初的率真和善良给苏乙留下深刻的印象。这次恰逢其会,苏乙又有能力,就随手帮她一把,也算不负那段回忆。
之所以用这种方式,倒不是苏乙有多高尚做好事不留名,而是因为苏乙肯定这些从禁地出去的弟子事后必然会被施以问心等手段,他可不想自己的善意反而害了菡云芝。
等处理完了菡云芝的事情,那边韩立和南宫婉也结束了战斗。
“我是什么人,想必你也很清楚!我们之间发生的事,只是一场错误而已,就当作一场梦罢了!”穿好衣服的南宫婉故作冷漠说道。
“我知道!”韩老魔初试云雨决,这会儿正是贤者时间,好好个二愣子这会儿说话都是气泡音。
“今天发生的事,如果让第三个人知道,我就杀了你!”南宫婉瞪着他冷冷道。
“我会守口如瓶,要是外面有流言传出,你尽管杀我就是了!”韩立是个钢铁直男,保证得信誓旦旦。
“哼!你知道就好!”南宫婉又瞪了韩立一眼。她不想被人知道不假,但韩立这一副不想负责任的渣男姿态,让她这会儿真有一剑砍死对方的冲动。
韩立此时已经知道南宫婉是结丹修士,只是因为功法原因才暂时变成练气期修士。他turn想到南宫婉隐藏修为只怕就是为了对付苏乙,顿时眉头一皱,眼中闪过忧虑。
“在想什么?”南宫婉这时很敏感,韩立表情刚有所变化她就察觉到。
“我在想,你很可能不是那青妖魂的对手。”韩立坦言道,“据我所知,化刀坞的万师祖,还有我们黄枫谷的雷师祖,都曾在这青妖魂手上吃过亏。在元武国的时候,四个结丹修士都没能留住他。你现在这样的状态,只怕……”
“我状态固然特殊,但那青妖魂也并非全盛,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南宫婉冷哼一声,眼底的冷漠却有所缓和,“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别以为我闻不出来,你身上有炼制筑基丹时才特有的香味,这种香味我都能闻出来,何况是元婴老祖?”
韩立面色一变,阴晴不定半响道:“让你见笑了,我资质不好,所以想炼制几颗筑基丹给自己备用。”
南宫婉本来是出于关心随口提醒,但此刻突然心中起疑。
“不对!那青妖魂把所有成熟的三味主药都采摘一空,你哪儿来的灵草炼丹?”
“我凑巧刚好找到一些……”
“这么刚好把三味主药都凑齐了?”南宫婉深深看着韩立,“韩立,这次各派元婴修士都出动了,兹事体大,你万万不要玩火!”
韩立知道自己已经引起了南宫婉的怀疑,心中有些懊悔自己多管闲事。
“你是不是后悔了?你后悔不该救我?”南宫婉心思细腻,直接开口问道。
“当然不是!”韩立急忙否认。
脑子里闪过刚才共赴巫山的画面,他又一脸严肃对南宫婉点点头道:“肯定不是!”
南宫婉仿佛又看出他所想,俏脸一红别过头去,微微沉默片刻才道:“你有你的秘密,我不过问。不过千万别以为自己能骗过元婴修士。等你们这些人出去后,每个人都会被问心,问你们在这里经历过什么事情,到时候你怎么办?”
韩立微微沉默道:“我自有办法。”
南宫婉以为他只是逞强,叹了口气道:“也是你的运气,咱们刚才……有了那样的事情,我自然不会让他们对你问心,只要你清除掉身上的味道,不要留下把柄,这一关,我可以帮你度过,但是……”
她转过头严肃看着韩立:“我绝对不允许你勾结青妖魂,对七大派不利!韩立,悬崖勒马为时未晚,如果你只是一时自私贪心,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只要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一切,我自然会为你遮掩担当。那青妖魂让元婴修士都如临大敌,绝非善类,你跟他做任何交易都是与虎谋皮!”
韩立面色有些复杂,沉默片刻后才道:“多谢你愿意帮我度过这一关,至于你所担心的事情……我保证绝不会帮他害七大派!我也绝不会让你为难。”
南宫婉摇摇头道:“你好自为之吧。”
她微微犹豫,又抛给韩立一枚玉简,这才转身离去。
韩立看着她的背影欲言又止,最终却什么都没说。看了下玉简,发现是一门清楚杂乱气息和异味的秘术,满腔柔肠顿时全化作幽幽一叹。
南宫婉飞出石殿刚要祭出飞行法器远遁,突然浑身一僵,感觉到丹田内多出一样东西。
是加强加大版的摄青之力裹风离冰焰。
她心中骇然,就要运功驱逐,身后却传来一个悠悠的声音。
“如果我是你,就绝不会自找苦吃。南宫仙子,你这素女轮回功的确玄妙,哪怕是面对面,也丝毫看不出半分端倪。”
南宫婉面色变幻,缓缓转过身来,一眼看到摄青小魂似笑非笑凭空而立在不远处。
“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南宫婉问道。
“你们找我这么久,难道还不知道我的底细和名字吗?”苏乙反问。
“我们只知道你是一个叫和合图组织的首领,你姓苏名乙。”南宫婉道。
“这就是真的。”苏乙点点头道。
“一个搅动七大派的人,连元婴修士都要联手对付你,我不信你没有背景。”南宫婉呵呵一笑。
“我不需要背景,我自己就是我最大的背景!”苏乙淡淡道。
他看着南宫婉道:“你们七大派六百多号人都在我掌控中,这血禁之地存亡生灭也尽在我一念之间。南宫仙子是聪明人,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吧?”
南宫婉面色大变,良久才问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