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其实早就偏离了轨道,只是那群人不愿接受失败的现实。
生活在在这四四方方的观察室里,舒然才想通了很多以前想不通的事情,早在人体移植晶核的实验者不是主动参加的志愿者,而是以各种诱骗手段吸引更多的实验者的时候这个实验就应该失败了。
耳边还有隔壁实验室里被抓来的异能者的咆哮,成天的咒骂、诅咒到最后的哀求,直到头顶上方大批的研究人员的过来时,隔壁观察室中喷出的麻醉气体让旁边的声音越来越小,舒然讥讽地笑了笑,闭着眼躺在单人床上,迟早就会轮到自己不是吗?
旁边的动静彻底没了,实验者被带走便没有带回来的消息。
舒然觉得自己再困下去就要发疯了,困在这四四方方的小隔间中自己时而发疯尖叫、又时而安静的蹲在角落细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可惜什么都听见,周围没有一点声响,越是听不着,越是心焦,越是心焦,再一次的发疯尖叫,周而复始从未断绝。
为什么、为什么没人来救自己呢?
海市基地不是说有人会一直等我回去吗?
……
“这次绝对能成功,真的,相信我。”躺在手术台上,舒然惊恐地盯着那副熟悉的面孔满是恐慌,她看着所长眼底的疯狂之色,在她惊恐的目光中所长将一颗五光十色、炫目夺人的诡异晶核呈现在她的眼前。
“呐~海市那边刚出来的研究成果,融合的这么完美,配你,最好~”所长的语气近乎疯癫,的舒然听见了也是更加疯狂:“海市做的研究成果?!他们……”
一时之间舒然迷惑了,他们做了什么研究成果?
“那……那他们人呢?送了晶核就没有询问我的结果吗?你们这样那我做实验你们不怕海市基地追究吗?!”
“他们?”所长听了直了直身子,又仔细打量了手里的晶核,轻悠悠道,“搬走了,原来的基地不适合居住,就搬走了。”
说罢,所长看了看舒然,又看向一旁与舒然一同过来的另一位研究员,见对方认真的准备着即将开始的手术,半点情绪都没有,眼里暗含赞许的目光,便继续转过头看向舒然道:“等你成功了,还回去做什么?
这里不好吗?海市基地一群废物被变异植物赶到了海边那穷乡僻壤的,你呀,也别惦记了,乖~实验成功之后咱们好好的在四号基地造福人类,哈哈哈哈哈哈哈……”
舒然的脑子里一阵混乱,怎么就全都走了呢?
不对啊,不是说要等她回去嘛?人呢?!
“赵柯,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说话!”被束缚在手术台上的舒然再次挣扎起来,面孔已经逐渐扭曲,盯着那个和他一起来到这里的、同样也是海市的赵柯,质问道,“他们搬走了,你为什么不回去?!难不成你也不想回去了?!”
“回去做什么?”
“什么?”
“我为什么要回去,我们不是被抛弃的嘛?海市基地和四号基地这么远,为什么就让我们来这里。”
“你什么意思?”
“你我都只是初出茅庐的新人,什么也不会,经验也不多,为什么我们会来?我们在海市基地的时候都碰不到核心实验,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会过来?”
“为什么?”舒然愕然的看向赵柯,赵柯手里动作没有停下,将麻醉的针头一点点地注射在舒然的体内,弯下腰在她耳边低声道:“因为我们送过来就是做实验品的,不过……我的运气比你好,所长的女儿喜欢我,所以我才幸免于难,而其他的人……早就没了……”
我们就是来做实验品的。
其他的人早就没了。
意识开始逐渐模糊起来,脑子里的记忆却不断的反复刚赵柯的几句话,他们其实早就被抛弃了?
所以——自己其实早就被抛弃了吧?
不,不对,有人在等着自己才对的。
不对,其实自己就是被抛弃的,不然,为什么没有人来找自己?
嗬~
原来,都是自己高看了自己,什么边角料的实验,只是自己只配做那些边角料的实验罢了,都是自己把自己想的太高尚,到头来自己把自己送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别动!停下反抗!”舒然看着研究院外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军队,还有那么多异能者也在暗中盯着自己,那眼睛里的防备,惊恐的模样落在舒然眼里却有些疑惑
她在他们的瞳孔里望见了一个陌生的面孔。
那是一个手上满是鲜血,身上裹着还染着血的白袍的小女孩,身上不合体的白袍拖沓在地面上,赤着的双脚还满是血污站在那里。
那是谁?
小女孩学着自己动作用沾了鲜血的手摸上了自己的脸,舒然忽的笑了,她意识到了这个小女孩就是自己。
“我不动……”舒然站在那,歪着脑袋看向周围的人,“我已经把伤害我的人都杀了,可我不是怪物,我不会随便杀人的~”
舒然睁着大大的眼睛期待着这些人能相信自己,自己怎么是怪物呢?
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明明活了下来,为什么要判定试验失败?
为什么要口口声声称自己是怪物?
明明都是那群人害了自己,是他们该死!自己才不是怪物?!
“动手!”看着无数的炮火和异能朝着自己砸过来,舒然哭了,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舒然想不通,身上好痛啊。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她却看着那些人看向自己的目光越来越惊恐,而他们的攻击力度也越来越大。
……
躺在垃圾堆里里的舒然望向被夕阳染红的天空,周围还能听见丧尸的嘶吼声,变异动物的鸣叫声,自己身体因为被重创无法动弹,但是她还是能感觉到身体在开始逐渐复原,她还在继续思考那件事情。
为什么大家永远看向自己的目光都是带着恐惧与仇恨,明明自己长得和他们都一样,为什么他们还会骂自己是怪物,说自己是那实验室里出来的怪物?
为什么呢?
明明要怪就怪那群做实验的人才对啊!
她只不过把那些伤害自己的人都杀了而已,而且,只要那些人死了,后面就没有害人的试验了,她明明做了好事,而是为什么那些人都不理解自己?
舒然伸出自己手,看着自己细长白皙的指尖慢慢变化成细细的藤蔓,想起所长惊恐地指着自己尖叫道:“不人不鬼的怪物!”
舒然笑了。
“只有大家都和我一样,才不会嫌弃我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