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朕会亲往釜山坐镇,那里离着本州岛和九州岛都很近,用蒸汽机铁甲舰往来通信也很便捷。”
“你们随时把战况报上来,有难决之处朕自然会有旨意的。”
“皇上能亲往釜山督战自然是再好不过,”刘国玉道:“只是京中的政务千头万绪,皇上万几宸翰,圣驾又如何能走得开?”
“走不开也要走,”乾隆道:“对日这一战与中俄之战不一样。”
“中俄之战是土地之争,对日这一战则是灭国大战,敌人眼见着没了活路,势必会狗急跳墙,抱定了鱼死网破的想头,连同朕在内,咱们都不可轻敌呀!”
“消灭了敌军之后,还涉及到几千万人口的迁移,这更不是个小事。”
“朕离你们近一些,一应的事务料理起来也快一些,把善后的事情及时处理好,就不易激起民变。”
“咱们的疆域越来越广,这些年是新增了不少人口,但大的也只是在总角的年纪,还有很多都在襁褓里呢。”
“人口显见着不够使用了,放着日本那么多人不迁移过来派上用场,不也可惜了?”
“这事情就这样定了,你们两个先住在京里几天,依照朕的谋划,各自写一个详尽的用兵方略奏上来。”
“缺什么少什么,或是哪里有朕没虑到的地方,你们都要提出来,战前谋划得越细,战时损失才会越少。”
“不出十天,兆惠也能到京了,咱们再一起议一下。”
他从几案上拿起来两本装订好的厚厚的册子,那册子足有两本书那么大。
何志远见皇上将册子递向自己,忙起身过来双手接了。
“这是与日本有关的所有资料,舆情司用了几年时间搜集的,里面记载的不可谓不详尽了。”
“你们每人一册,回去后仔细看看,会对指挥作战大有裨益。作战用的所有军用地图也都已经绘制完成,等从城外回来,让吴镜湖拿给你们。”
“皇上,臣等要出城?”何志远问道。
“天津机器局去年就制造出了两样新武器,就等着你们拿到日本战场上去用,所以一直没有拿出来示人。”
“如今马上就要配发到军中了,你们两位主官先过过目。”
何志远与刘国玉两人的眼睛顿时一亮,刘国玉抢先问道:“是什么武器?”
“手雷和机关枪,”乾隆微笑着道:“手雷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几百年前就有了。”
“但以前的火药不行,所以威力也极有限,现在的手雷与以前不可同日而语了!”
“机关枪分轻重两种,朕就不细说了,你们去城外的试验场上自己试射吧!”
几天后,给予平定准噶尔、对俄大战有功将帅及一应官兵的封赏,战死及负伤兵士抚恤的旨意发下。
策棱着赏亲王双俸,封其次子车布登扎布为辅国公;岳钟琪着封二等威信公、武英殿大学士。
傅尔丹着封二等忠勇公,加太子太保衔;张广泗着封一等勇毅候,加太子太保衔。
时隔几年之后,兆惠终于回到了京师,第二天,乾隆便召见了他与何志远、刘国玉几人。
这一次会议,足足进行了两个时辰,从未时初刻直说到黄昏时分。
“进兵的细务眼下只能先说这些,左不过常有密信往来的,何志远与刘国玉明日就可以离京返回军中了。”
“你在京里歇息几日,就便把进兵的方略写出来奏朕。”乾隆笑对兆惠道:“他们两个各向你借战船五十艘,你不会舍不得吧?”
“皇上说笑了,”兆惠也笑道:“别说是战船,澳省的一草一木都是朝廷的,臣只不过是代为经管罢了。”
“在西华门碰面时何大人已经对我说起过这事,既然皇上有旨,臣回去就给泉州写信,命他们将改装完舰炮的战船挑出一百艘来打扫干净。”
“两位大人只管差人去南洋大臣衙门寻陈中堂办理交接便是。”
“既然说到战船,臣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乞皇上允准。”
“说来听听。”乾隆道。
“臣自泉州坐船回来,路过宁波时,特地去东洋海军的军港看了那排水量一千五百吨的铁甲舰。”
“也不怕皇上笑话臣没见过世面,我硬是在那舰上转悠了半个多时辰没舍得下来。”
“呵呵呵……”乾隆爽朗的笑道:“朕就说你不会做赔本的生意,刚问你借了一百艘战船,这就来讨铁甲舰了!”
兆惠红着脸笑道:“臣不敢奢望太多,若是他们两洋海军能腾挪得开,就是给澳省个三、五艘,能组成一个编队,急用时派一下用场也是好的。”
“既然你兆惠开了口,只给个三、五艘,不显得朕太过小气了?你就是不说,朕也早想过了。”
乾隆换了庄容道:“两洋海军和澳省海军都是国家的军队,都为朝廷效着力,哪里能厚此薄彼?”
“再说,你们在澳省的业绩有目共睹,这些铁甲舰有很多就是用你们从澳省运回来的金银铜铁造出来的,朕怎么会忘了你们的功劳?”
“等日本事情大定,你率军返回澳省时,他们两洋海军归还所借战船时,再各给你送去十艘铁甲舰。”
“二十艘铁甲舰能组成四、五个编队,不仅运送物资的时日会大大缩短,你澳省海军也如虎添翼了,如何?”
这可是兆惠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他喜出望外的拱手道:“臣谢皇上恩典!”
乾隆又道:“因为这铁甲舰只造了百十艘,所以只能给你这么多。”
“有件事情你只知道就好,天津造船厂正在造更大的战舰,等造出来,到了可以拿出来示人的时候,朕也一样落不下你澳省海军。”
“不过,你和阿桂及手下众人,须得再接再厉,把澳省的事情再加快推进。”
“缺什么少什么只管向陈宏谋提出来,本土会不遗余力的为你们提供,就等着看你们更大的作为了!”
“臣谨遵圣命,必将尽心竭力的将差事办好,以报浩荡皇恩于万一!”
“臣在澳省几年,回来后最大的感触就是本土变化太大了!到处瞧着都新鲜,臣真的如同乡下的土佬儿进了城一样。”
“从天津来京师这一路上都在热火朝天的修着铁路,铁轨差不多都已经铺成了,走了几个时辰都看不到头。”
“相比之下,澳省还是差得太多了!臣心里真的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