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听了心里一紧,是啊,芷兰也是三十出头的人了,同龄人中大多已经儿女成群了,她却……
“这个你大可不必担心!”乾隆道:“无论她们将来走到哪里?做出了多大的成就,都要归你管着。”
“你舍不得谁,把她留在京师任职不就得了,经常要向你请示差事、回事情,想见面还不容易?”
“找我请示差事、回事情?”芷兰听得糊涂了。
“你是学部唯一的女尚书,主管着全国女子教育,她们不找你来请示差事,还能找谁去?”乾隆面露得意之色。
“我是尚书?”芷兰一下子笑喷了,一指头点在他的脑门上:“你没喝酒就醉了!让我去当尚书!我连紫禁城的大门都不能随便出去,还当什么尚书?呵呵呵……”
乾隆却没有笑,正色道:“我没哄你,我是认真的。”
“认真的,”芷兰也停住了笑,剩下一半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你是当真吗?”
“嗯!当真!”乾隆笃定的道:“女子教育不是只有教书先生就行的,更要有一个从上至下的行政体系。”
“遴选教师、教务管理、组织考试、录取学生这些都要有官员来做。”
“女子学堂的事务,都由男人来管理必然会有很多不便之处,将来一定要有许多女官员参与到各级管理体系中来。”
“你若是不在上面开这个头,下面哪个女人敢进衙门做官?”
“所以,过了年我就要在军机处的会议上宣布,给你学部尚书衔,以前养心殿东暖阁的差事不变,另外分管全国的女子教育。”
“以后你就不仅是我的爱妃,还是朝廷正经的部院堂官了,从一品!”
“在学部衙门里还要有你办公的大堂,不过那只是做给外人看的,你不能真的去那里办公。”
“你处理事务还是在东暖阁,有需要会议的,让明安图他们进来。”
“看看,看看!”芷兰撇着嘴道:“嘴上说的好听,什么移风易俗,开启民智,说到底还是不让我出去抛头露面,就搁在自己眼前才放心。”
“呵呵呵,”乾隆抬手在她的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笑道:“你想到哪儿去了?我至于就那点儿心胸?”
“不让你去学部衙门办公,是因为风气还没有开化到那种地步,你和他们毕竟还有着君臣之分。”
“你每天去那里办公视事,自明安图以下的所有官员,每天要在门前候着你,走的时候还要再恭送出来。”
“每次见到你还要下跪请安,成天光忙着这些了,还如何正常处理公务办差事?”
芷兰想了想,也确实像他说的那样,不禁“扑哧”笑出了声:“那好,我还在养心殿东暖阁会议上见人说事儿,天天守在你的身边。”
乾隆一边抚着她的秀发,一边接着说道:“过了年宣布你任学部尚书后,你要正儿八经的去一趟学部。”
“我不能跟你去,我一露面,你仍旧还是一个从驾的贵妃。只有你自己去了,才能凸显你学部尚书的身份。”
“你在自己办公的大堂上坐一坐,见一见明安图他们,就算正式走马上任了。”
“然后就把你办公的大堂摆在那里,告诉全天下的人,女子也能进到衙门里做官了!”
“让世人们有一个接受的过程,几年之后,等到有女子大学堂的学生毕业了,遴选出一些品学兼优的先进到学部里来任职。”
“以后再慢慢的进到各个衙门里去,这事就水到渠成了。”
“男女平等,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不知道有多难!但只要女人能做官这一条立住了,男女平等的很多阻力就迎刃而解了!”
芷兰早已经被他说得倦意全无,精神抖擞,坐直了身子看着他道:“好,就照你说的办。”
“刚才你说还有两件更大的事情让我办,我大概能猜得出来是哪两件事。”
“哦?那你猜猜看。”乾隆也来了兴致。
“其实也并不难猜,民政军和事上也用不着我,让我办的事,无非就是提高生产力水平呗!”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无外乎解决动力问题,所以你让我办的事情,就是电力和内燃机!”
“呵呵呵,”乾隆高兴的双手抱住了她柔软温热的肩头,笑着夸奖道:“我的爱妃就是冰雪聪明,世人女子无人能及!”
“哪有那么夸张!”芷兰也微笑着道:“昨天在大同县下车的时候,讷亲说这大同的煤真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你说那是现在,将来社会极大的繁荣了,煤也有不够使和不宜使的时候。”
“讷亲听的是一脸的懵懂,但我心里明白,俄国这一战打完了,蒸汽机轮船和铁路也开始建造修筑了,是时候该琢磨电力和石油了。”
“你说的很对,”乾隆道:“只是依照现有的科技水平,攻下这两道难关绝非易事,你又要操心费力了。”
“我再操心,也终究要比你轻省多了。一回到京师,你一准又要忙上了,明年还要办哪些大事?”
“明年没什么太大的事,国内的政务还有一些要变革,把新打下来的国土稳固住,然后就为后年的大事预做准备。”
“后年有什么大事?”芷兰问。
“这事本来去年就该办下来,谁知道半路杀出来一个伊丽莎白,生生的让西伯利亚的事情给绊住了,结果一拖就是几年。”
“我知道了,那大事一定就是你和吴波一直心心念念的征日本。”
“又猜对了。”乾隆说着,脸上却已经变得凝重。
“既然早晚都要做的事,趁着腾出了手来,就去做吧。”芷兰道:“只是,日本国土虽然与俄国有天壤之别,彻底征服它的难度却小不了。”
“他们现在已经有超过三千万的人口了,你可以把他们的军队都消灭,但那么多的百姓总是无辜的吧?”
“这么多的人留在本土上,将来终究是个大隐患。要是都迁出来,那可比当年的朝鲜要难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