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去了,铺子的装修图纸已经给你,选址你自己看着办,另外我要的那些小姑娘小伙子记得早一点给我送过来。”
“嗯,记得挑漂亮点的。”
临走,安诺还不忘嘱咐了一句。
钱晁也因为她这最后一句而嘴角微抽。
这安姑娘,是喜欢美色喜欢的毫不掩饰啊。
怎么一个小姑娘,比男子还好美色呢?
这一点钱晁是怎么也想不明白。
不过想不明白,并不妨碍他按照安诺的要求去做。
看了眼书案上的东西,钱晁亲手将那些宣纸一张张按照顺序收好,准备明日里将庄子上的工匠全部都叫过来讨论这款织机的生产。
他看得懂这张图,自然也明白,若图上这织机真的被造出来了,对钱家乃至于整个晏国的纺织业影响有多大。
如此精美绝伦的织机,恐怕只有姜国最新问世的那款织机能够与之相提并论。
可惜他没机会去见识一下姜国的织机,因此也没法判定两者之间相比到底谁强谁若。
将东西收好,钱晁从衣袖内掏出了另外一张纸。这是中午的时候安诺给他的。
上面列举的都是些药材,安诺请他帮忙寻找。
看着上面一个个有价无市的药名,钱晁想了想还是冲着外面的钱庆开口道:“去将大小姐请来!”
在钱家,大小姐永远都是大小姐,哪怕如今的钱湘位列四妃之一,回到钱家钱晁在外人的面前对她的称呼依旧是大小姐而非那冰冰凉凉毫无人情味的娘娘二字。
钱庆点了点头。
这个点钱湘还没有休息,得到钱庆的传话后收拾了一番就来了书房。
钱晁也没与她转弯抹角,直接将安诺给的那张单子递给了她。
“看看这上面的药材你能不能想办法弄到!”
钱湘接过,只看了两眼便瞪大了一双美眸,惊讶的看着自己父亲:“爹,你要这些做什么?”
这单子上的东西,随便拿出来一样都能让外界疯抢。
钱晁露出个无奈的表情,摇了摇头:“哪里是爹要啊!是安姑娘托爹寻的。”
“若是之前,爹或许还能想想办法,可现在……”
钱家也不过是蜗居在小县城内的一个普通商户,想要凑齐上面的东西并不容易。
钱湘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才看着钱晁开口道:“我想想办法吧!”
太医院内倒是有她要的东西,可她无病无灾的突然调走那么多珍贵药材,没法向宫里交代。
“安姑娘不着急,你不必冒险!”
药重要,但女儿更重要。
钱湘点了点头:“女儿晓得!”
收起药单,钱湘看着他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爹真的决定要重新回去了吗?”
自从钱家为了保她一命交出了所有家产,她爹怕钱家继续留在京城还会给她带来麻烦,便带着钱家上上下下举家迁移到了这个远离京城的小县城,龟缩在这里两年不曾有所动作。
钱湘没有想到,离开京城时曾放言再也不会回去的钱晁两年时间不到,便又决定要重新回去了。
钱晁把玩着手中的佛珠,对上女儿期待的目光悠悠叹了口气。
“爹只是经历了一次生死,想明白了许多事情而已!”
当初离开京城也只是迫不得已的情况下选择的急流勇退而已。
要问他就那么离开京城甘心吗?
当然是不可能甘心的。
钱家几代人的财富在他手上毁于一旦,他如何甘心,又有何颜面去面对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可那种情况下,钱家不得不走。
不离开,等待钱家的将是家破人亡。
他原以为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便不会再有什么麻烦,可现实却给了他当头一棒。
你不争不抢,连一个小小的县令都能弄死你。
这次若不是他有个入宫为妃的女儿,湘儿又及时的赶了回来,他哪里还有命坐在这里与女儿谈论事情。
“既然在哪里都少不了争斗,我钱家为何不做那最顶层的一批争斗者!”
至少这样,能掌控他们命运的也只有一小部分人。
钱湘笑了,笑的非常的开心。
“爹能想明白就好!”
当初风头过了她就劝过她爹回去,可每次都被拒绝。
理由便是钱家若是太招人眼红,她在宫里的处境便会举步维艰。
可她想说,她不在乎啊。
她为何入宫?不就是为了让钱家多上一个庇护,能更上一层楼。
可到最终,她没能庇护的了钱家,反倒是让钱家为了保住她举家迁离了京城。
关于这一点,钱湘心中一直都怀着愧疚。
如今她爹终于决定重新回去,这算是了解了她的一桩心事。
钱晁看着她笑了笑没说话。
其实他还有一句话没说:真正让他决定回去的,是安诺。
他有预感,跟在这位安姑娘的身后,钱家必定会重新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
出了钱府已是一更天了,安诺拒绝了钱庆要派人送她回去的提议,利索的翻身上马,伴随着马蹄哒哒哒的声音消失在黑夜中。
路上黑灯瞎火的并不好走,等安诺到家,都快二更天了。
让她意外的是,秦家院门居然没有落锁。
原本想翻墙的某人老老实实的推开了大门,进去后将房门拴好。
等她做完这些一转身,一道黑影出现在她身后。
惊得安诺本能出手攻击他。
“咳咳,你想谋杀亲夫吗?”
被掐着脖子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的秦池艰难的说出这句话。
听到熟悉的声音,安诺愣了愣,缓缓松开了掐着他脖子的手。
见秦池不断的咳嗽,她尬笑两声悄咪咪的往后退了一步:“你,你怎么还没睡啊!”
害的她还以为有什么东西想偷袭她。
秦·什么东西·池狂翻白眼,没好气的开口:“娘一直等不回来你有些担心,我让她去休息然后替她守着了!”
“你干什么去了,大半夜的才回来?”
这话里带了些许不悦,只是此刻的两人一个被掐的还未缓过劲来,一个有些心虚,两人这都没注意这点小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