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气冲冲离开后,林泽立刻朝着蒙恬拱手行礼道:“此事既了,大人若无其他事,下官就先行告退了。”
“且慢,”蒙恬从主位上站起,缓缓走到林泽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他说道:“此事,你真当要做的这么绝吗?”
“听本官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以你之聪慧才智,何必误入歧途?本分点不好吗?他日大秦朝堂之上,未必没有你一席之地。”
林泽如何不知蒙恬对自己这样搞事情有所不满,可站在他的角度,为了替胡亥谋取大位,他已经陷了太深了,如今再三心二意,不是取死之道吗?
若不彻底将扶苏打压下去,他日扶苏继位,会有好果子给他吃?徐福或许可以庇佑他一时,最终恐怕生不如死都有可能。
故林泽假装听不懂,义正言辞地回道:“大人所言极是,替大秦缉捕乱党,维护大秦子民的生活安定,这就是下官的本分。”
“至于未来能否位列朝堂之上,下官当不起大人缪赞,毕竟这世间才能高过下官的如过江之鲫,下官才疏学浅,未敢奢望。”
蒙恬看着眼前的少年,在他脸上看不到丝毫的异样,深深的叹息了一声:“你,好自为之吧。”
林泽拱了拱手,缓缓退去。
等林泽走了之后,胡亥站起来对蒙恬说道:“蒙大人那句话,本公子十分赞同,事不必做绝。可蒙大人就这么笃定扶苏能继位,就如此偏帮于他?”
丢下这句话后,胡亥施施然离去,只留蒙恬一人站在堂内,脸色阴沉。
……
林泽回到指挥使房后,吴凡就带着几人求见。
林泽将其唤进来后,吴凡双手捧着一叠纸说道:“大人,这是大狱刚刚问出来的口供,请大人过目。”
林泽接过来翻开一看,全都对一些违反大秦律的小事供认不讳,底下有签名和手印。
林泽点了点头说道:“做的不错。”
吴凡面带疑惑问道:“大人,属下不太理解,您定的这些罪名并不大,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无伤大雅,最多就关几日,罚点铜。大人如此大费周章,难道不应该……”
林泽反问道:“不应该什么?”
吴凡咬咬牙说道:“大人不是说他们是乱党吗?为何不证实一二?”
林泽脸色一肃说道:“住口,莫非你以为本官是那种诬陷他人的庸官?本官身穿这身官服,就得照着大秦律办事,他们犯的什么事,该怎么判,就怎么判,还轮不到本官胡编乱造。”
吴凡听后一脸错愕,您特意挑出来扶苏公子门下的势力调查,难道不就是为了公器私用吗?怎么突然又像变了个人似的?
林泽继续说道:“当然,目前还无法判定他们就不是乱党,还得继续调查下去,记住了,必须得有确实证据,否则不得给人定罪。”
吴凡一脸茫然的离开,实在摸不清楚这位大人的想法。
可林泽真的只是闲的蛋疼,只为了抓扶苏门下那些人的小把柄吗?
当然不是,只要有正当理由抓了人,再将其与乱党关联起来,然后来一句事情没有调查清楚,足够将人一直扣在大狱了。
至于为何是正当理由?林泽就算将所有人都当傻子,也不敢将秦皇当傻子啊。
如果林泽敢胡编乱造罪名,给扶苏门下定罪,扶苏告到秦皇那里去,秦皇一查真相,发现是林泽乱搞,估计能当场就将他一掌打死。
天子脚下,如此嚣张,真将寡人当做昏君了?
秦桧以莫须有的罪名将岳飞害死,才被骂了千年,若秦桧只是以莫须有的罪名关岳飞几天,会被骂吗?
林泽表示被骂的可能性太小。
……
养心殿,扶苏直直的跪在秦皇面前,一言不发。
秦皇皱了皱眉说道:“扶苏,你这是何意?”
扶苏直直的拜了下去说道:“儿臣恳请父皇做主。”
秦皇脸上闪过一丝厌恶之色道:“男子汉,有话站起来说,别丢寡人的脸。”
扶苏从地上爬起来,脸上浮出尴尬之色,心里狠狠咒骂给自己出这个馊主意的人,谁说这样能引起父皇的舔犊之情的?本公子就没看到。
将念头甩出脑海,扶苏正式地说道:“启禀父皇,是这样的,儿臣在外招揽了一些门客,俱是当世英杰。可前些日有人恶意曲解秦律,随意编织罪名,将儿臣的门客构陷为乱党,并将他们通通抓进了黑衣卫大狱,意图严刑逼供。”
“儿臣带人去与其理论,却被其当众羞辱,儿臣只恨不在公门,无能为力,故请父皇做主。”
秦皇面无表情的说道:“哦,何人这么大胆,敢欺负到你的头上?”
扶苏咬牙切齿道:“正是那新晋的黑衣卫指挥使林泽,父皇一定要严惩他。”
“林泽?”秦皇回想了一下,不就是跟在胡亥身边的那个少年吗?想到此处秦皇脸色阴沉,这两兄弟是不想让朕省心了?
遂对一旁的赵高冷声道:“赵高,传朕旨意,让胡亥和林泽入宫见朕,朕想问问他们究竟有没有将朕说的放在心里。”
赵高闻言对秦皇行礼后离去。
扶苏在一旁听的心中一喜,父皇生气了,这次我看你林泽,还怎么猖狂。
很快林泽和胡亥就收到了秦皇召见的旨意。
传旨的小太监还偷偷塞了个纸条给到胡亥,胡亥不动声色的打开一看:“扶苏状告,陛下震怒,务必小心应对。”
胡亥又将纸条递给林泽,林泽看了只是晒然一笑,用真气将其震碎说道:“公子不必担心,我早有准备。”
胡亥点了点头,两人快速朝宫中赶去。
两人入了养心殿后,立刻对着秦皇躬身行礼道:“儿臣(臣)拜见父皇(陛下)。”
秦皇清冷地回道:“平身吧。”
两人刚站直身,秦皇便冷哼道:“林泽,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目无法纪,算计扶苏,莫不是要找死不成?”
只见林泽恰到好处地浮现错愕之色:“陛下何出此言,臣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