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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廷琛眼眸里情绪翻涌。

他缓缓盯向墓,“陆擎?”

“乃是数十年前中原有名的神医,据称能够生死人肉白骨,被誉为天下第一国医圣手。只是他几十年前突然从江湖隐退,无人知道他的下落。天枢耗费了半个月时间,才终于查到他的蛛丝马迹。”

萧廷琛指尖都在颤抖。

他压抑住心底狂涌的喜悦,“他在何处?!”

“几十年前他在中原犯事,被当时的皇帝贬黜鬼狱。据天枢的查探和推算,他应当隐居在城墙以北的天岚山一带。”

萧廷琛呆了片刻,突然放肆地大笑出声。

他起身,“收拾行李,朕要带小酒去天岚山。”

“你疯了?!”宿润墨第一个反对,“且不说如今鬼狱野心勃勃又猖狂狠毒,天岚山位于极北之地,车马难行,唯有徒步攀登。皇上贵为九五之尊,怎可——”

“朕意已决,谁劝,朕就杀谁!”萧廷琛沉声。

宿润墨气得面皮发抖,只得求助般望向萧廷修。

萧廷修看着萧廷琛自个儿翻箱倒柜地收拾东西,默了片刻,淡淡道:“天岚山凶险万分,若是被鬼狱的人发现皇上的身份,后果不堪设想。如果皇上定要一意孤行,还请立下遗旨,以免你客死异乡大雍内乱。”

这话真是大逆不道。

但萧廷琛并不恼,淡定道:“遗旨早就立好,藏在金銮殿匾额后面。但朕一定会活着回来……带着苏小酒一起。”

……

萧廷琛迫不及待地打算翌日就启程前往鬼狱天岚山,临别之夜,忽有人造访乾和宫。

暮春之夜,月色倾城。

花月姬环佩伶仃,妆容精致。

她倚在殿门边缘,看着圆桌上的包袱,嗓音淡漠平静:“皇上答应过我,只要我断绝与鬼狱的往来,就愿意保全花家。可我妹妹,却还是死在了皇上手里。”

花家是鬼狱放在中原的奸细。

花月姬身为花家的主心骨,更是熟知鬼狱的所有。

她与萧廷琛暗中做过交易,不会再向鬼狱出卖大雍的情报,条件是他放过花家所有人。

“皇上食言了。”她轻声。

萧廷琛盘膝坐在龙榻上,面无表情地把玩烟管,“花月舞离间朕和苏小酒的感情,万死难辞其咎。”

花月姬挑了挑柳叶眉,倒也没有深究。

萧廷琛吐出一口烟,眉目深邃,“朕这趟前往鬼狱,兴许会遇上那人。看在咱俩合作这么多次的份上,可有什么东西需要朕转交给他的?”

花月姬笑笑,“皇上真是洞识人心。”

她从宽袖里取出一只小小的布包,显然是有备而来,“若是有机会,请皇上将此物转交给他。”

“定情信物?”

“女儿家的私人物品,皇上就不要仔细过问了。”花月姬落座,从侍女手中接过一壶佳酿,“和皇上相识多年,外人只道我是你的妃子,却不知咱俩根本不是那种关系……”

萧廷琛看着她纤手斟酒。

他和花月姬之间确实不存在男女之情,即使当年把她挪到御花园居住,也不过是为了从她那里得些意见,更好的处理苏小酒和薛程程之间的关系。

后来他和元晟争天下,本是元晟贵妃的她倒戈相向,在他谋取长安的过程中起了很大的作用。

念在这一份情意上,即使知道花家是鬼狱的奸细,他也没有动他们的性命。

但花月姬也算不上他的红颜知己,更像是萍水相逢言语投机的朋友。

他接过花月姬递过来的酒,浅浅呷了一口,问道:“你不是会久居深宫的女人,今后有什么打算?”

花月姬喝着酒,美眸中流露出些许迷离,“我幼时在鬼狱重楼历练,却不幸喜欢上了那个人……可他是鬼狱的少主,而我是他放在中原的一颗棋子,我是没有资格与他在一起的。后来他要选妃,我明明知道周宝锦的生辰八字最符合,却碍着心中那份不甘,而不愿为他张罗。

“时至今日,于他而言我只是一颗废棋,他甚至连我的容貌都记不得……你瞧我这般喜欢,是不是卑微至极?这么多年过去,一腔单相思的我也委实疲惫,从今往后大约不会再念着他。困居深宫并非我之所愿,听闻长安城外的青泥庵香火极盛,兴许余生长伴青灯古佛,是我最好的归宿。”

容色秾艳的姑娘,眸子里潋滟着荼蘼酒色。

她擅长推演算卦,是年轻一代阴阳家里最有天赋的人。

可情之一字实在伤人,它的存在本来就很没有道理,它可以叫人生可以叫人死,也可以生生磨灭人的青春年华和全部斗志。

有权有势的男人未必能得到它,年轻美貌的姑娘也未必能斩获囊中,譬如这位昔日风光无限的长安第一美人,终其半生也对它求之不得。

萧廷琛沉默地喝着酒。

这是花月姬第一次对他倾诉情事。

可女儿家的心事那么珍贵隐秘,他该把它当做穿廊过院的春风,听过即忘。

他把酒盏放置在桌上,“这盏酒先存着,等朕从鬼狱回来,再去青泥庵找你喝。”

花月姬笑笑,纤纤玉指风雅地托着青玉酒盏,也并未饮用,“那么恭祝吾皇得偿所愿,携美同归。”

……

黎明之前,天穹上还挂着几颗星子,萧廷琛抱着苏酒骑在马背上,沿官道朝北疾驰。

一路穿过大雍的繁华城镇、塞北的草原戈壁,又翻过一重重雪山,才终于抵达那座隔绝了鬼狱和中原的城墙。

萧廷琛生平第一次看见这堵城墙。

高大巍峨并不足以形容它,波澜壮阔似乎也无法描述出它的惊人,它宛如矗立在天际的巨人,一路延展到无边无际的远方,隔开了北边的大片疆土。

萧廷琛低头望向怀中沉睡的姑娘,“苏小酒,我曾听很多人描摹过北城墙的宏大,可今日见到,依旧觉得十分震撼,你该醒过来看一看的。”

他已经习惯苏酒的沉默,平静地催马顺着城墙一路往前。

区区一堵城墙,自然无法阻止鬼狱南下侵袭,附近的城镇早已生民涂炭只剩残壁断垣,瞧着十分荒凉可怖。

萧廷琛心情复杂地找到城墙豁口,抬手放下黑巾幂篱,催马踏进这方鬼狱天地。

明天见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