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窗边坐了,自顾斟茶。
萧廷琛坐到她身边,搂住她的细腰,“我不在的时候,可有受委屈?”
苏酒摇摇头,喝了口热茶。
萧廷琛黏人的大狗般轻轻蹭她,“这么不开心,定然是受了委屈。让我猜猜,是李氏欺负你?”
苏酒沉默。
萧廷琛轻笑,“苏小酒,你可是雍王侧妃,比李氏的身份不知高到了哪里。如果她敢欺负你,你就狠狠怼回去。有我撑腰,怕什么?我的小酒儿就算在长安城横着走,谁又敢说半句不是?”
苏酒盯向他,“萧廷琛。”
“嗯?”
“王爷之位,你还没有坐稳。高处不胜寒,不要轻易得罪太多人。”她斟酌着措辞,“父兄去了边疆,我没有可以帮你的家世背景,也不懂朝中的阴谋阳谋。唯一能够叮嘱你的,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萧廷琛挑着眉头看她。
午后的阳光从花窗透进,她白皙的面容仿佛透明。
朱唇精致小巧,樱桃似的可爱。
但最吸引他的是那双眼睛,小鹿般清澈干净,满含对他的担忧。
他低笑,伸手替她捋开额前碎发,“傻妹妹,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苏酒没好气,“不许再说我是猴屁股!”
萧廷琛鼻尖抵上她的,声音低哑而认真,“像贤淑的妻子。”
苏酒怔住。
回过神时,白腻的脸蛋立即爬上红晕。
她起身,飞快钻进拔步床里,“不跟你胡闹了,我要午睡!”
好在萧廷琛要处理军营的事,没打搅她午睡。
她睡了两刻钟,醒来时看见床榻前站着一位老婆婆。
老婆婆瞧着慈眉善目,把她扶起来,温声道:“老奴是老夫人请来的教习嬷嬷。”
“教习嬷嬷?”
“老夫人说,姑娘要出嫁了,可家里没个做主的,娘亲又病在榻上,那些东西她老人家又不方便教,只好请我来教你。姑娘放心,我在长安专门教即将出嫁的姑娘那些东西,教得可好了!”
苏酒茫然,“到底教什么呀?”
老嬷嬷服侍她梳洗穿戴好,神神秘秘地取出一本册子。
她当着苏酒的面翻开册子,“姑娘瞧见没,这可是老奴独门珍藏的好东西!你学会了上面的内容,就不愁新婚之夜夫君不喜欢你!”
苏酒望着册子。
这玩意儿在金陵城时,周宝锦曾经偷偷带进女学,给她和暖月看。
虽然换了封皮,但里面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我不学!”
她掉头就往床帐里钻。
两名侍女一把揪住她!
老嬷嬷皮笑肉不笑,“姑娘以为你嫁的是什么人家?不学也得学!”
苏酒被摁在桌边,浑浑噩噩地学了一下午。
学完之后,她还是有点收获的。
那就是她知道她肚兜和手心里的奶白水渍,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了。
能做出那种事的人,除了萧廷琛再没有其他人。
少女笑呵呵地送走教习嬷嬷,特意打了一盆冷水躲在门后。
萧廷琛从外面回来,前脚踏进门槛,冷不防一盆水扑面而来!
他淋了个透心凉。
他面无表情地擦了把脸上水渍,桃花眼深沉漆黑,慢慢转向苏酒。
苏酒干完事儿才想到害怕。
她端着木盆,往墙角缩了缩,“手……手滑,对不起呀。”
萧廷琛眯了眯眼。
视线扫过圆桌,上面有摊开的春宫图。
苏小酒裙子底下的腿抖得厉害,可见是做贼心虚。
两者联系到一块儿,看来苏小酒是知道那奶白水渍是什么了。
不过她敢拿冷水泼他,这姑娘的报复心真是像极了他。
萧廷琛不怒反笑,两排牙落在苏酒眼里,白森森的像是野兽。
“呜呜呜萧廷琛我错了——”
她来不及继续求饶,男人把她扛在肩头,大步离开厢房。
萧府后花园还在修整布置,花匠们挖了好几个树坑扔在那里,只等明天运来花树栽进去。
黄昏里,乌鸦呱呱飞过。
萧廷琛把苏酒埋进了树坑,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地面。
他蹲在旁边,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冬天把妹妹埋进土里,来年春天就能长出许多妹妹。”
“呜呜呜……”
“想看妹妹开花。”
“呜呜呜……”
“还敢拿水泼我吗?”
“呜呜呜不敢了!”
苏酒的心情糟糕害怕到极点。
她真是日了狗,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睚眦必报的男人呢?!
一想到余生要和萧廷琛一起度过,苏酒更加瑟瑟发抖。
正在这时,苍老的怒喝声突然响起:
“萧廷琛,你干什么呢?!”
苏酒望去,原来是老太太闻讯赶来。
她如有神助,双眼闪闪发光,“祖母快来救我!”
老太太被萧廷琛的恶行气了个半死,叫婢女把苏酒刨出来,自己挥起拐杖就去打萧廷琛。
萧廷琛满园子窜,哇哇乱叫,比乌鸦叫得还要凄惨!
苏酒扶着侍女的手爬出土坑,忍不住捂嘴轻笑。
有祖母在,
就不用担心萧廷琛会欺负她了呀!
两人在萧府用完晚膳,才返回雍王府。
马车晃晃悠悠,一盏孤灯照亮了这方寸之间。
苏酒默默缩在角落。
因为萧廷琛正在瞪她。
良久,她从袖袋里掏出一块地瓜干,讨好地送到他面前,“吃不吃?”
“不甜。”
苏酒急忙争辩,“我自己晒的,特别甜!”
萧廷琛张开嘴,“啊。”
苏酒知道他不生气了,急忙把地瓜干塞他嘴里,“甜不甜?”
萧廷琛三两口嚼烂吞掉,幽深目光仍旧盯着苏酒,“没你甜。”
苏酒脸红红。
萧廷琛把她拽到怀里,揉面团般揉她的脸蛋,“再过半个月就该成亲,可有什么要求?”
苏酒的脸颊被他捏住,小嘴嘟了出来。
她盯着昏暗,眼神迷离。
有什么要求呢?
虽然在皇族里,侧妃的地位比一般官宦人家的正妻要高,但说到底也只是个妾。
更何况她确实不是好姑娘,她有什么资格要求那么多?
思及此,苏酒摇摇头。
萧廷琛松开手,眼底诧异。
半晌,似是想到苏酒的心结,他故意大咧咧道:“这是你自己说的啊,聘礼我可不给了!”
苏酒气结,使劲儿捶了他一下,“萧廷琛,你又欺负我!”
萧廷琛顺势把她拽到怀里。
玄月眉温润,桃花眼含笑,“成亲之后,叫妹妹领教领教,什么是真正的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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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为什么你们觉得会有正妃,不会不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