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紫珠在神位上坐得太久了。
这些年出尽风头,金陵城男女老幼几乎都听过她的名字。
如今忽然有人说,她坐上神位所凭借的本事,全是她剽窃她庶妹的,自然引起轩然大浪。
场中,徐紫珠攥紧双拳,浑身发抖。
这些人,
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杏眸含着滔天怒火盯向姜言蹊。
是她吗?!
是她背弃她们的交易,把她的秘密说出去的吗?!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姜言蹊这贱人就算排名在她前面,也仍旧嫉妒她,恨不得毁了她!
白衣少女惶然失措,又望向萧廷琛。
戴白银镂花面具的红衣少年,正专注场中,压根儿没注意她。
少女咬住惨白的唇瓣,又望向花老。
事情传得这样快,自然有小厮悄悄告诉了花老。
老人跟小厮说了几句话,与徐紫珠对视一眼,抬手示意小厮退下。
徐紫珠咽了咽口水。
连自己都察觉不到,此刻她的表情有多么狰狞难看。
片刻后,那小厮飞奔到徐紫珠身侧,低声道:“徐姑娘,花老让你不要去听四周的传言,请你只管做好自己分内之事。花老还说,他相信一路努力过来的你,所将发挥的实力。”
少女眼眶微热。
远远地,她朝花老恭敬拱手。
小厮走后,少女定了定神,对侍女低声:
“去告诉姜家人,城北有辆马车,里面装着三千两白银,乃是姜言蹊和姜衍之私奔用的。”
侍女立即应是。
徐紫珠目光狠毒。
姜言蹊不让她好过,她也不会让姜言蹊好过!
场中,姜言蹊有如芒刺在背。
对面小姑娘的香道,本就给予了她很大的压力,再加上徐紫珠狠毒的目光,越发叫她心神不安。
“姜姑娘,你道心已崩,这场比试,恐怕不必再继续下去。”
来自倭国的小姑娘,嗓音轻灵。
她捧起香炉,袅袅香云氤氲而出,围绕着一株结满花蕾的小花树,不过片刻,在场边所有人的惊叹声里,重重叠叠的花蕾悠悠绽放。
“我的香道,是万物复苏。”小姑娘神态柔和,“姜姑娘,你输了。”
姜言蹊面无表情。
她擦了擦唇角溢出的血『液』,脸『色』苍白地离开。
评判台上,来自倭国的老人大笑抚须,“花老,我们东瀛的年轻人,还是很厉害的吧?这姑娘叫做小阪田明日香,年纪虽小,但胜在心底纯净,香道赤诚。这样的人,将来一定能走很远吧?”
花老干笑几声,没说话。
……
供选手休息的房间里,徐紫珠端着茶盏,讥讽道:“姜言蹊,开局就输了,不愧是天香榜上排名第七十六位的高手,你可真有本事!”
姜言蹊冷笑,“我倒要看看,你又能好到哪里去!”
“至少,我绝不会输得这样难看!”
在花府时这两人就经常吵架,苏酒等人劝过几回,反倒会被一起骂,惹得金时醒连呼女人如老虎,太可怕了!
所以劝过几次后,他们就不敢再劝。
房中糟糕的气氛,随着萧廷琛踏进来而越发压抑。
戴白银镂花面具的少年,撩起红袍淡漠落座。
徐紫珠放弃跟姜言蹊吵架,转过来望着他,“虽然一些合香的确是我妹妹做的,但其中也有我的心血!我并不是他们口中厚颜无耻的女人!”
谢容景探着脖子看热闹,“苏小酒,这徐紫珠不是喜欢你哥哥吗?咋地又喜欢上浮生君了?啧啧,脚踩两只船,真有意思啊!”
他巴不得萧廷琛被人戴绿帽子。
金时醒是知道萧廷琛身份的。
他看热闹不嫌事大,笑道:“什么脚踩两只船,他——”
萧廷琛眼刀子直接甩过来,“金时醒,该你上场了。”
金时醒吐吐舌头,屁颠屁颠儿地跑出去了。
苏酒等人也没好意思久留。
徐紫珠抓住萧廷琛的宽袖,“你信不信我?!”
少年漫不经心地掰开她的手,“徐姑娘有话就好好说,动手动脚做什么?”
“我不在乎外面的人是怎么看我的,萧廷琛,我只在乎你对我的看法!我喜欢你,比金陵城任何一个姑娘都要喜欢你!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始终对我无动于衷,但你扪心自问,这世上,我与你才是最般配的不是?!”
白衣少女,眼圈微红,
“当年我无意闯进旧院半枫荷,偶然看见你换下浮生君的衣衫装饰,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找到了命定的夫君!萧廷琛,你要仕途上的助力,我可以给你!你要香道上的伴侣,我可以满足你!我不在乎你的庶子身份,不在乎你错过科举,我在乎的,只是你!”
萧廷琛掏了掏耳朵,“徐姑娘表个白,跟下战书似的,叫人怪害怕的。”
徐紫珠平息了一下心绪,望向他的目光充满期盼,“那么,怀瑾哥哥可愿意接受我这份真心?”
明天见啾啾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