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沁湿了枕巾,那种心痛和绝望依旧弥漫在心底无法消散。天已亮,抹掉眼角的泪水猛的看向床榻旁,空无一人。
我疯了一般的跑出屋子,将这个住了几十年的老房子翻了个底朝天,可丝毫看不见许康晓的踪影。我两腮发疼,想哭。
我蹲在地上,将头深深地埋在双膝之间,我无助,惶恐,生怕梦中的情景变成真实的。毕竟赵艺辉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恍惚间我拿出电话打给了许康晓,可却显示我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连续拨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显示是空号,一种不详的预感笼罩在我的全身。
我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告诫自己许康晓一定会没事的,毕竟我做的只是梦,现实中这事情还没有发生。
想到这里我心里也平静了不少,给老妈打了个电话,老妈说她和老爸回我姥姥家了,估计下午才能到家,让我自己做饭,要不就出去买点吃。
“对了妈,许康晓去哪了,我一早醒来就没见她。”
“啥,你说啥,等我回去再说,山里信号不好。”老妈扯着个大嗓子吆喝着,电话里也是断断续续听的不真切。
姥姥家住在山沟里,那地方说是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治安基本靠狗也不为过。
我说:行了,那回来再说。
挂了电话,翻开冰柜一看就剩下几根菜毛了,得还得出去买菜。
从菜市场买了一些菜,回家的时候正好碰上邻居王爷爷家的孙媳妇朱香玉,她正给孩子喂奶,见我过来了笑呵呵的说:小东,买菜啊。
“恩,那啥,你孩子快满月了吧,记得满月酒的时候一定请我去啊。”
我走进看逗着朱香玉怀里的孩子,乍一看这孩子我总感觉有些眼熟,但也没多想,毕竟小孩子长的都差不多一样。
朱香玉笑着,给孩子擦擦嘴说:啥请不请的,你这孩子不和我家小祥同一天生的吗,估计到时候咱俩家得互相拜访了。
我一下子愣住了彻底的傻了,见我发愣,朱香玉叫了好几声,我才反应过来:嫂子,你刚才说啥……
“额……”朱香玉也楞了一下,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说:东子你也别难过了,虽说笑笑因为难产走了,可这都过去一个多月了。你也得为孩子好好想想不是?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把小安平平安安的抚养长大,就算是笑笑在天之灵也会欣慰的。
“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她低头看这怀里的孩子轻轻摇头,她的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打的我哀毁骨立。
“嫂子知道你这种心情,人死不能复生,我知道你伤心,难过,但是日子还是要照样过,现实生活不会因为你失去一个人,时间就停止,是不是?再说了小安现在已经没了母亲,你要是垮了她以后怎么办?”
“被人骂说是没爹妈的野孩子?就算是你不为自己考虑也为孩子考虑考虑不是,还有你父母,都七老八十了,忍心让他们看着你这个样子?”
朱香玉哭了轻轻的拍着怀里的孩子,露出慈祥的微笑:小东,你也别怪嫂子故意戳你的伤。我就是看你今天心情好了不少,这事啊结束的宜早不宜迟,长痛不如短痛,我知道这个坎很难垮过去,可你不也要活下去是不,你不也有父母孩子要照顾不是。你早点恢复过来,他们就少点担心。
“你现在需要的就是时间,我懂。”
她死了,一个月前因为难产死了,可她不是还有四个月才到临产期吗?
可这孩子……这中间他么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无助的怒火在我胸膛燃烧,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讲手中的菜猛的挥起狠狠地摔在地上,使劲的跺,将一兜子的菜跺的稀巴烂。
朱香玉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小东你……
良久,我才停下这无用功,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贼老天老子特么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要你这样待我?
抬头,跪地,问苍天。
为何我命坎坷几波折?!
没人答,天依旧还是那天,不起丝毫的波澜。
摸着自己的胸口,我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但是我总感觉我的心脏依旧在跳动,我浑身微微一颤,起身。
“嫂子,对不起让你受惊了。”
我向她走去,看这她怀里的孩子露出一丝微笑。
孩子,你知道你的爸爸有多么的无能吗?那是一个连自己女人都保护不了的废物。我不知道以后你会不会受到什么伤害。
现在爸爸对天发誓,绝不让你损伤一丝一毫,这是对你的承诺,也是对你妈妈的承诺。
这种誓言我对两人说过,但没有一次实现。可爸爸不管你信不信,从此之后你就是我的唯一,谁都不能伤害的唯一。
朱香玉不断的后退,厉声道:你别再往前走了啊!
“嫂子,我只是想看看孩子。”
朱香玉摇头:你现在情绪不稳定,孩子我先替你看这。
我知道我刚才的举动吓到她了,也没在往前走,远远的看着她怀里的孩子,那是我的骨肉,是她生命的延续。
“嫂子,那我先走了,帮我照顾好她。”
心泛酸刺痛,我此刻只想去那一个地方,那一个配得上她身份的地方。
我家祖坟。
一路上思念如潮水一般将我淹没,脑子里全是她的一语一痴。一笑一怒。
她的确屹立在其中。一朵白色的花开放在其在她的坟头之上,妖艳而洁白无暇,看见的第一眼就让人无法自拔,这朵花仿佛根本不该存在与世。
这朵花我见过,在我的梦里见过,许康晓身死,我的孩子在花中诞生。
这朵花有一个美丽的名字叫做-曼珠沙化。白色的彼岸花。
看着她那墓碑我两腮发疼,却始终没有哭出来,她说过了不想在看到我哭。
或许这就是那诗所写的: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对着墓碑深深地鞠了三躬,我忽然想起徐志摩的那句话:我不知道,如此我还能坚持的等待多久去等一个结果?
思念,很无力,那或许是因为我看不到思念的结果。
也许,思念不需结果,它只是证明在心里有个人曾存在过。
是不是能给思念一份证书,证明曾经它曾存在过?
不是!
而是就因为它曾经存在过。
所以,不打扰,是我最后的温柔。
只留给你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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