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拔弩张。
寿宴原本歌舞升平一片祥和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中间空出的高台上,有着盛装的歌女翩翩起舞,然而此时早就无人有心情欣赏。
还是那最先开口的使者,此刻皮笑肉不笑。
不是,他不想缓和一下气氛,实在是这一刻的嬴政这样看着着实有些吓人。
嬴政脸上不知何时已经收敛了笑容,只淡淡地看着他。
明明没有任何具有压迫性的动作,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陛下切莫动怒,我等也只是道听途说,所以有些许疑惑罢了。”
“既是道听途说,那边不能做数,阁下于大楚也是数一数二的能臣,行事如此鲁莽,可是楚王被蒙蔽,看不清阁下真面目?”
要说嘴炮,梅宗主是不输任何人的。
对方才开口就迅速被他逮到了机会反击。
开玩笑,要是连这种口舌之争也要嬴政亲自下场,那大秦养着一帮官员有什么用?
其余人之前没敢看他们陛下是以并不知道该不该开口,如今有梅长苏挑了这个头,这个不得齐齐上阵,喷的对方怀疑人生?
“想来楚王定是不知这位大人是这等欺负之背,不过道听途说了一些闲言碎语,便当了真,还敢拿到这儿来丢人现眼!”
治粟内史不仅算盘打的好,平日也是个牙尖嘴利的,立刻就抢了先。
想想国库最空虚那段时日就是狄相前去要钱也时常被他说的面有愧色,这楚国的使者一看就不是对手。
岳将军冷笑一声放下酒盏,言简意赅:“竖子无礼!”
别人开口还好,这岳飞一出声,几个原本跟着摇旗呐喊的都闭了嘴。
态度反差最大的要属原本挨着楚国,曾在蜀国任职的几个了。
岳飞用兵如神,荡平蜀道,为大秦拿下这至关重要的天险一事而今谁人不知?
蒙家军如今群龙无首,那蒙家小儿不也得在岳飞手底下当个小小的副将!
这说明什么?
说明岳飞的能力远在蒙老将军之上,所以秦王才敢这么不给面子啊!
不知别人到底是怎么误会,而且还在岳飞身边学到了不少东西的蒙恬此刻和王翦没心没肺的喝着酒吃东西。
这些关乎大秦尊严的事儿,自有狄相岳将军等前辈解决,远远轮不到他们这群小辈。
当然了,若对方但敢挑衅,他们也定不会放过闹事者!
大殿内气氛非同一般的热切,然而却并非宾主尽欢,而是来源于众人那急促的呼吸声。
不知暗中交换了多少眼色,最初开口的几个大楚和大燕的使者最终也不愿意放弃这么一个大好的时机,一咬牙道:“若非如此,陛下又为何不愿祭天请罪?”
“莫不是因为做了亏心事,害怕上天降罪吧!”
……
……
云海翻涌成浪。
黑压压的天际给人的感觉只剩不详。
上天降不降罪李慕白此刻不关心,他正一把揪着要一个猛子扎进海里的精卫,将人往回拉了拉。
“尊者!我感觉到那个东西就是海面之下!”
精卫急了。
虽然还不能确定是什么,但那个东西给她的感觉很不好。
精卫迫切的想让它消失!
李慕白无奈:“你我皆不是水族,要是去了海底,不知下面情况,实乃不妥。”
他可不打没准备的仗。
精卫皱眉:“难道我们要放任不管?”
她有预感,如果今日不处理,这个东西会带来更多麻烦。
李慕白二话不说便点开了系统商城:“当然不是!”
“系统,兑换避水珠。”
心中默念一句,李慕白凭空一掏,看也不看被扣掉的2000气运值,两颗避水珠便出现在他掌心!
精卫睁大了眼睛:“这是……避水珠!”
相传南海鲛人至宝,携之可破四海之水,避万界风浪,这等宝贝可是鲛人族世代看守,从不外借的!
“你倒是识货!”李慕白笑了一声,掌心微动,避水珠便朝着精卫的方向疾驰而过!
精卫稳稳的接住,感受着手中温润的触觉,“昔日父帝曾向鲛人族讨要此物。”
并且带着许多减少见得天灵芝宝前去交换,结果仍然被对方一口回绝,想来此物乃是鲛人至宝,绝不会放任其流落在外。
精卫心中虽疑惑为何李慕白会有,却聪明的没有问出来。
在精卫眼中,尊者有许许多多的秘密,这些都不是她这个小小的神使可以过问的!
李慕白满意于精卫的聪慧,一挥袖子,二人手持避水珠,猛的落入海中!
彼时东海绵延万里,海深多少,无人可知,便是渔民也只敢在临海处捕捞,再往深海去几乎渺无人烟。
李慕白感受着被避开的海水,整个人好似被包裹在一层透明的膜中。
不时有海里的动物要是好奇似的想要靠近他们,然而即使是用最尖锐的钳也捅不破这层看上去薄薄的膜。
二人一路往下,从肉眼清晰可见周围的情景,一直到光线逐渐照不到的地方。
越往里,活物便越少,直至最后甚至连简单的海底植物也不复存在。
只剩一片死亡的气息,从深处某个东西身上散发出来,警告着路过的所有人。
“到了。”
李慕白稳稳停住。
他虽是第一次下水,好在适应的极快,此刻已经能随着海水浮动控制平衡。
精卫就显得更紧张一些,毕竟曾在东海溺亡,好在李慕白一直紧随左右,这才让她感觉到安心。
“这是……”
精卫看着面前的东西,惊讶的失语。
面前的东西已经不能用生物来描述了。
通体漆黑的长条形生物被无数巨大的锁链死死的困在海底。
锁链上好似带着阵法,只要它动一下便会遭受到反噬。
而从它鳞片上那斑驳的痕迹看来,这东西不止一次的想要挣脱过。
“……龙。”精卫听见自己的声音。空荡悠远。
曾经强大而美丽的生物,如今被折磨至此,龙角已经断了一半,眼眸满是警惕,却一动也不敢动。
它周身最自由的可能就是那随水流而浮动的尾翼,然而只有最末端一截,再往前,锁链甚至陷入了皮肉中,使它日夜不停的遭受着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