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越只觉得脑海内轰的一声,仿佛有什么在心里炸开,那人低沉优雅的嗓音在耳边缭绕,余音不绝,仿佛引诱人跟着沉沦的妖女。
他从未见过如此直白的调戏,心里弥漫上羞恼的情绪,
本以为上次强行抱着自己已经很出格了,没想到这个女子,张口闭口就是情话,简直是赤裸裸的登徒子!
青年放下帘子,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从脖颈到耳廓,热气蒸腾,宛若一副美不胜收的画卷,但因为车帘阻隔,无人欣赏到此番美景。
澹台越一向寂静的心,乱了。
她对所有人都是如此吗?
澹台越想到这点,方才那点不知出处的欢喜忽然熄灭,换上了一种酸胀的感觉。
年轻貌美的女郎远眺着淮阳城肃穆坚实的城墙,眸中划过一丝担忧。
穿过淮阳城,再沿着水路而下可直达渭州,他们赶了十天的路程,偶尔在驿站停歇的时候她会为澹台越把脉,输送内力。
一旦停下来歇息她就一刻都不放过,研究那本《医经》中的针灸术,倘若找到了女主,说不定能成功把澹台越身体里的蛊毒逼出来,但多年沉疴旧疾难愈,还需要辅之以针灸药浴。
药材,她可以再找商城抢,哦不,是赊账,但针灸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熟练运用的,得找机会做实验才行。
很快他们这一行人就顺利入城,选了一处寻常的客栈歇脚。
店小二把侍卫们骑的马牵去马棚喂食,阿晋面色复杂地走到牧萱房门前,说:“主子身体不好,又奔波劳累,去渭州是重要,但主子身体更要紧。阿萱姑娘,劳烦你去劝劝王爷吧,在淮阳多休息一日也好调养生息。”
阿晋说完就把刚端过来的饭菜递给牧萱,示意她去照看主子。
阿萱姑娘对主子来说是不一样的,他去劝时主子听不进去,或许阿萱姑娘去了,会有惊喜。
牧萱挑眉,想到了那个倔强的家伙,他赶路的样子像是恨不得生出双翼,飞到渭州去。
他的身体受不住,牧萱尊重他的意愿,也知晓他如此心急是为了什么。
渭州出了乱子,原本隶属皇权的将领在渭州城内苦苦支撑,早已经向京中送去了八百里加急的军情急报。
汴京的世家的大臣不予理会,但澹台越不能坐视不管,倘若守住渭州,才有希望带着军队徐徐图之,才有可能收复东郡以及周围大小十几个城池。
她点了点头,答应去照看摄政王。
牧萱敲响了澹台越的房门,侍卫们都住在附近的房间,阿晋则住在澹台越房间屏风隔开的地方,夜晚守着,防止有人想要暗害王爷。
“进。”
门内传来简短的应答,澹台越背对着她,想要撑着移到床榻上去。
这小小的举动对他来说无比艰难,汗水从深邃俊美的轮廓流下,闪烁着粼粼的光。
他以为是阿晋带饭食上来了,头也不回地说:“放那吧,出去。”
牧萱走路带风,丝毫不掩饰什么,长靴踏在客栈地板上的声音格外响亮,惊动了澹台越。
没等他转身,来人已经逼近他,又是用那种温柔而不容抗拒的语气,询问道:“要我帮你吗?”
澹台越脖颈处被彤云爬满,耳垂也是通红,压着声音拒绝道:“不用。”
牧萱笑意涔涔,扁嘴道:“那怎么办啊?可是看到你,就想抱你,今天要是不能实现这个愿望,我会难过的吃不下饭,那你帮帮我好不?”
少女边说边放下饭食,绕到澹台越面前,弯腰撒娇,“好不好?”
她换了种方式,不是在怜悯他行动不便,而是要他垂怜自己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