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宁抿着嘴唇,这是娇阳的秘密,他又怎么可能说出去。
“南宁啊,人这辈子,不是万事都会如自己心意的,外祖母尊重你的心愿,但是你不能不忠不义不孝,不能对不起身边那些关心在意你的人,你要知道你父亲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不是为了让你如今害死所有人的性命!”
老夫人自是这回几个伶俐的下人去搬来的救兵,因为知老夫人在少爷心里面的地位。
但是他们始料未及的是娇阳在少爷心中的地位。
谢南宁死死抓着双手,因为羞愧而不讲话,因为外祖母的话而羞愧,因为他接下来所要坚持下去的事而愧疚。
他当然知道人这辈子不可能万事都顺心,他比谁都知道,他只想要她。
到了后面,谢南宁干脆再一次地闭上眼,死死咬着牙,不为所动。
广平侯看不惯他这幅样子,出言怒斥:“你究竟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谢南宁心中嘲讽,像他那样薄情的人,他当然不会明白。
“要么你就打死我,我不会娶任何人,除了她。”
“你...岂有此理!”广平侯胸口气血上涌,直接再举起钢条,再往他身上一通砸去。
谢南宁直挺挺地跪在那儿,躲也不躲,身体上传来骨裂的声音,地上的血越流越多,他也愈发苍白。
“住手,住手!老身命你住手!”老夫人哭着跪下来,所有人震惊。
“老夫人,这万万使不得啊!”周围丫鬟仆子跪了一地,这幅场景,荒诞又可笑。
牛头脸瞪大了眼睛,一时间面对始料未及的画面无法做出反应,余留瞳孔不断轻颤。
老夫人一边跪在外孙外面,一面止不住对他磕头,“砰砰砰”地响个不停,很快泪水和磕破头的血水混做一片:“请少爷接下圣旨,给老身一条活路,也给侯府每一个人留下一条活路!”
所有人见劝不动老夫人,便也跟着跪下来,跪做一排的样子面对少爷,齐齐把头往地上撞去!
“请少爷接下圣旨,给侯府留一条活路!”
牛头脸麻木地闭上眼,心底还在不断陷落,越坠越深。
广平侯老泪纵横,把手里的钢条一扔:“说,你究竟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儿子不愿!”干脆利落的拒绝声音,声音微颤,却毫不犹豫。
“你真是疯了!整个侯府上上下下那么多人,还有你外祖母跟你爹我的性命加起来,还不及一个女人吗!”
牛头脸睁开眼,抬头看向天空,双目麻木而空洞。
是。
他听到自己内心的声音。他答应过她的,他好不容易从那个黑暗的地方把她拉出来,是他亲手把她拉出来的,怎么可能还又眼睁睁地看着她再一次陷落。他又怎么可以,像她哥哥一样,再伤她第二次,如果这样,他不敢想象她会发生什么。
如果他只有一只手,那他一定会选择拉住她。就像盛喻知大婚那天,他对她说的那样:盛娇阳,老子在意你,最在意最在意的人就是你。
哪怕有一天,太阳不再升起来了,萧国的湖水都干了,老子也依然爱你。
你听到了吗?我对你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