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这样想?”傅期然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其实那个人是谁,你要是想知道,我可以告诉...”
“傅期然。”薄云礼声音平静,突然拦在他的面前,面含警告,眼眸如淬寒冰。
他的脸色难看了不止一个度,就连一贯维持的仪态都有些挂不住。
就在这一瞬间,傅期然发现,他薄云礼还真和盛娇阳的主人格是一类人。
不过两人相识已久,他自然知道这代表已经踩到了薄云礼的底线。
看着薄云礼失态的模样,傅期然眯了眯眼,把目光往周围扫了一圈。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海里突然想起三号曾经和自己说过的话...
就在那天,他们教训完柯婉宁之后。
“我已经向你证明了,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的。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怎么样才能帮到你?”
“这个太简单了,”她笑得阴冷又诡异,嘴角微微上翘,却不带一丝笑意,所见只觉得后背发寒,“想要对付她,只要让那个蠢女人感觉到痛苦,让她觉得生活处处不如意,她就会心甘情愿地把身体让出来,供我与二号驱使。”
那天过后,傅期然一直把这句话记在心里。
只是他思考了很久,都没有想出一个办法,既能对付主人格,又不影响到三号的利益的。
可是现在...
起了那个念头,傅期然就连自己都微微一愣,然后嘴角勾勒出恶劣的笑容。
如果她知道,自己心爱的男人一直以来都只是把她当做别人的替身,甚至那个女人拥有她的身体,和她顶着同样一张脸。薄云礼没有爱过她,却情不自禁地爱上那个女人,会不会是她人生中,最大的一个打击?
话说,在未婚夫的眼里,主人格还比不过一个突然出现没多久的副人格,她这个女人做的是有多失败?
他希望,这个打击,足以让她一蹶不振。
傅期然双眸幽深,十指略微蜷紧。
“你干什么,话别说到一半呀。”娇阳睁大了眼睛,满脸不解。
见傅期然不再说话,薄云礼松了一口气。就连他自己也没想到,就在以为傅期然要说出一切的时候,他会那么害怕,那么患得患失。
害怕会失去她,害怕到令他心脏骤停。
就连那天,知道二号和别人在一起过的时候,仿若晴天霹雳,但他都没有产生这种感觉。
薄云礼暗自心惊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对一号的在意。
或许,他真正爱的其实是一号。只是因为她一直待在他的身边,就像空气一样,无形般存在,没有人会时时刻刻注意到她有多么重要,却不能失去,无可替代。
至于...他对于二号的感觉,应该只是一时的新奇与迷茫,以及男人天生对于追逐女人的渴望,因而产生错觉,误以为那是爱情吧?
一定是这样。
薄云礼紧紧拉住娇阳的手,后怕到颤抖。就连娇阳都有些诧异地叫了声他的名字。
薄云礼没有回应,只是更加用力地拉紧她,绝不允许她离开。
幸好...幸好,他及时看透了自己的心,在一切铸成大错后及时止步,才不至于追悔莫及。
想通了这些,薄云礼望着娇阳那张纯稚又茫然的脸,心底产生无比愧疚的情绪。
他拉起她的手,嘴唇虔诚地落在她的手背上:“我们以后好好过,一定好好过,谁也不准背叛。”
换来她娇羞的神情,做贼似的望像四周:“干嘛呢,那么多人...”
薄云礼忍俊不禁地笑了。
是啊,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傅期然嗤笑一声离开了,他临走前那样意味深长的眼神,莫名令他有些不安。
可他还是抱着某种侥幸:傅期然不至于那么做,他再怎么荒唐,再怎么无耻,也不至于对一个无辜的女孩做下那么恶毒的事。
可事实证明...所有侥幸的可能,都是他自己的猜想而已。当一切就这么发生在他眼前,薄云礼感到手足无措。
他自嘲地笑笑:或许,那句话是真的,人犯的任何错,终有一天会有报应的。
他那天,不应该冲动之下吻了二号。
这就是他犯的错,特别还是在这种情况下,无异于雪上加霜,罪无可恕。
那天,她身上还穿着薄薄的一件睡衣,刚从浴室里面走出来,身上还挂着水珠。
她拿着手机,手指颤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他没办法面对那样的她。
“真的吗,他说的是真的吗?我的身体里住着三个人,你从来没爱过我,为了一个要夺走我身体的女人,和我在一起...每次你望着我的时候,想的却都是她...难怪,难怪...”
她弯下腰,浑身颤抖地哭起来。
难怪每次他望着她的时候,都像在看着另一个女人。
“砰”地一声,她把手机扔在他面前。
薄云礼拿眼角睨了一眼。
奇怪的事,当他接受了这一切后,心底里却十分平静,平静到他自己都诧异的程度,甚至还在某种程度上松了一口气。
“是傅期然说的吗?”
在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有心情问这些,也是可笑。除了傅期然还能有谁,问了也是多问。却不得不承认,他在心底暗自心惊,傅期然能为三号做到这种程度,他这无异于与世俗观念还有道德约束对着来。
不过想想,傅期然本来就是一是离经叛道的人,在某种程度上而言,他与三号确实是一类。
薄云礼伸出手,想帮她把滑落的睡衣带子拉好,被她一把甩开。
她含着泪,眼神厌恶:“滚。不过是个没有盛家,就登不上台面的庶子。”
薄云礼心惊在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有勇气对上她的眼睛。
他苦笑了一阵,目光掠过卧室凌乱的床单。刚才他们还彼此相亲,可是翻脸也那么快,不到半个小时,他们仿佛已经变成毕生死敌。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给足了彼此时间冷静。
她一直没有说话,拉不下面子,又像在等待他主动说些什么。
薄云礼也觉得自己该些说什么。
一分钟...
两分钟...
他沉默了足足有三分钟之久,然后说出令他自己都震惊的话。
“那...要解除婚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