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路上,他们被一群人团团围住。为首的人正是原本应该躺在医院里的柯婉宁,眼里迸发出恨意与怒火。
“所有犯下的错,都是要报的。”
“哦,是吗。”娇阳似笑非笑地走上前去,围着他们的人很多,傅期然下意识地想要拉住她,没有成功。
“不过是替这个社会收拾了个垃圾,我不明白我做错了什么呢。倒是你,原本听到你躺在医院半死不活,可让我高兴了半天。现在...我真是失望。”
“娇阳...”傅期然皱了皱眉头,眼底略带警惕地环顾四周。如果是以往,他大可不必这么小心。
可是现在...
他走上前去,隐隐把娇阳护在身后。
“你说我是垃圾,盛娇阳,你也不看看,我们两个究竟谁更过分!”
柯婉宁怒火攻心,直冲上来抓住娇阳的领子:“我就是再有私心,我有过主动损害你的利益吗?我只不过是想活的好一点而已,可你呢?煽动傅期然,让他们对我做那些事...你这是犯罪!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我当时...”
回忆起那天发生的点点滴滴,她仿佛陷入什么阴影里,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傅期然冲上来,一把将柯婉宁甩开,把娇阳护在身后,眼睛泛红:“想死吗?”
柯婉宁后退几步,差点跌倒在地。可她并不在意,又或许是觉得今日自己占于上风,所以并不急着一时的报复。
“你做下那些事情,然而盛家权势只手遮天,你爸把这件事推到别人头上,就没有人敢细查这件事。即使我妈妈不甘心,却也只能草草了了此案...”
想到这里,柯婉宁目光顿住,回想起那天发生的情景。
她躺在医院里,浑身上下都是伤口,她痛...比起身上的痛苦,更难以磨灭的是她心底的创口。
“妈,给我杀了盛娇阳!她毁了我,我也要毁了她...你去报案,就说实情不是那些人说的那样,不是什么人贩子,那个对我出手的人是盛娇阳...是盛娇阳啊...”
她被锁在床上,浑身都无法动弹。别人都说她精神出了问题,来往医生护士众多,没有一个搭理她说的话。
不知是不信,还是不能信。凭什么那个人对自己做了这些还能逍遥法外,那个时候她有多么痛苦和无助,谁能懂她心底的恨!
于是她只能望着妈妈,那个可能是世界上唯一在意她的人。
可是妈妈哭着,哭得双眼红肿,说出了她一辈子都难以置信的话:“婉宁,婉宁...你听妈妈的,你不要闹了,就这样结束吧...乖乖的,把病和伤养好...”
“病?我没病!就是盛娇阳干的,为什么谁也不相信我,就连你都不相信!”她震惊了一会儿,然后歇斯底里地吼道。
而妈妈明显受到惊吓的模样,一把捂住她的嘴,往门外看了一眼,然后才望向她,眼底含着愧疚,一边流泪一边说着:
“婉宁,妈妈知道你没有病,妈妈也知道事情的真相是怎么样。可...女儿,她是盛娇阳,是祥林唯一的女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任何人惹了盛家的大小姐,都讨不了好。现在你出了事,再闹下去,最后吃亏的也只能是我们。
而且...要不是你是妈妈的孩子,妈妈和他又有几分交情哭着求他,可能出了这件事后,我们母女能不能继续留在市里生活都不一定...”
后面的话,她都没有听进去,柯婉宁只记得当初自己满目震撼,一切都被颠覆般地浑身颤抖。
凭什么?
是盛娇阳犯了错,凭什么一切后果都要她来承担!
她一怒之下掀翻了果盘,歇斯底里地砸着头,另一只手使劲拍床,妈妈被她吓了一跳,连忙捂住她的头,眼泪落在她的脸上。
不过是懦弱的眼泪,充满了愚昧和不堪,令她心底无比憎恶。
“别这样...别这样婉宁,是妈妈对不起你...都是妈妈的错...”
“是你的错,都是你...”她用尽自己的全身力气砸向妈妈的后背,妈妈哭着抱住她,一切都默默地承受。
她...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痛恨自己的出身,痛恨权贵人家不讲道理,更是怨恨无能的母亲。
对于盛娇阳,她又厌恶,又羡慕。
这个世界,糟糕透顶...
“既然盛祥林只在意她女儿,一点也没把妈妈和我放在眼里,那妈妈你就离开他,让他痛苦一辈子!”
妈妈怔愣了一瞬,然后苦笑着:“婉宁,既然你也说了,那个男人只在意她的女儿,那我离开或者不离开,对他而言又算得了什么...”
准确一点来说,那个男人谁也不在乎,他唯一在乎的只有他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另外一个让他在意的,就是他那个唯一与他的利益沾边的女儿了吧...
李雪的脸上露出苦涩的情绪。
明明早就知道,一切只是为了让女儿得到便利而已,为什么她还是那么难过...
或许那句话是真的吧,在一段感情里,那个比较容易付出感情的永远都是女人。
而她彻底呆住。
怎么会这样...也就是说,她想要报复,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无论是对盛家,对盛祥林,还是对盛娇阳。
“也就是说,妈妈你打算就这么牺牲你的女儿,对此毫无作为,甚至打算继续跟着那个男人吗?”
李雪愣住,然后慌乱地解释:“婉宁,婉宁你别误会,妈妈不是为了和盛叔叔在一起牺牲你,而是为了你,为了你以后的安全不继续被他女儿侵扰,也为了让盛叔叔对这件事不再追究,所以妈妈没办法现在就离开盛叔叔。
而且这件事确实我们做错在先,虽然他女儿使出了手段报复,妈妈我比所有人都要痛苦和恨,但我们也现在也不能...”
做情人这件事,闹出去也不光彩,她不是为了自己的自尊,而是为了女儿日后的立足之地。
柯婉宁被气笑了:“果然啊...所以说,你是一个懦弱又无能的母亲。”
她面对着眼前的盛娇阳和傅期然,身后同样围聚着一群人,与那日所发生的情景一般无二。
“有没有觉得,现在的场景很眼熟?以多欺少,那天,你们就是这么对我的。”
柯婉宁冷冷地笑着:“我绝不会像我的妈妈一样懦弱。”